第30章 我对你是有感觉的
虞淮安以为她说的是任凭旁人误会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从而劝退众多追求者这件事，他怔了怔，而后不在意地摆摆手，半开玩笑道：“这算什么，让你免于骚扰，也是我这老板的职责所在。”
林望姝莞尔，勾了勾唇角，把收拾好的托特包背上肩头，“好了，天已经黑了，我们走吧。不过我这身打扮有些随意，我要先回家换身衣服。”
“好，坐我的车。”虞淮安点头，而后林望姝关掉办公室的灯，两人一起走出茶楼。
虞淮安今天开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身线条粗犷而流畅，像一头充满力量感的野兽。林望姝一见，瞬间来了兴致，主动提出要当司机。
虞淮安被她这副感兴趣的模样逗笑，林望姝喜欢开车，他是知道的，无论大车还是小车，只要是车，她就都有兴趣。
所以虞淮安乖乖坐上副驾，成全了林望姝的车瘾。
大越野的方向盘触感厚重有力，林望姝却也很快适应，载着虞淮安缓缓驶入城市的车流中。
她开车很稳，虞淮安由衷地感叹道：“望姝，你的车技比我好。”
“谢谢。”林望姝一边拨弄方向盘，一边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淮安，我替代得了一时，替代不了一世。如果你实在忘不了心里的人，还是趁早和家里摊牌为好。”
她将话说得直白。
帮一次忙可以，但终究治标不治本，暗涌在下，如果一味掩饰逃避，迟早会爆炸。
车中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两秒，虞淮安终于出声。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么？”他脸上的笑意敛下去，不复平时的闲散模样，看着有些认真，“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入你的眼，也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某个人的位置吧？”
林望姝胸口一怔，没料到他会反问自己，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题，她也从未和他聊过她过去的感情。
她面色如常地瞥了他一眼，带着些嗔道：“现在是在说你，不要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虞淮安哼笑一声，又恢复了那副闲闲散散的模样，支起手肘靠在窗边，表情有些满不在乎。
“望姝，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假如熙芸再也不回来了，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看着林望姝的侧脸，抿了抿唇，声音沉了下去，“我对你是有感觉的，你应该知道。”
林望姝闻言，眉梢动了下，但表情依旧淡淡的，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仿佛虞淮安刚才说的只是某种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对话。
事实上，虞淮安对她的好感她从来都知道，而她同样知道，这种感情只是某种寂寞时的替代品而已。
只是她恰好出现，只是相比于其他的过客，她更加合他的眼缘一些，又或者，是因为她或许和他心里的人有那么几分相像之处。
正如虞林茶会里的“虞林”二字，其实与她并无关系。
只是因为那个叫“熙芸”的女孩恰好也姓林而已。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劳燕分飞，似乎是因为那女孩真心别付，爱上了别人，从此远走他国。
林望姝没有特意问过，只是从虞淮安偶尔提起的话语中猜了个七七八八。
过了几秒，她轻笑着说：“虞老板，那你的一辈子也太随便了。”
虞淮安挑了挑眉，林望姝的语气并不带着某种攻击性，却无端让他觉得有些脸热。
“怎么叫不随便？”虞淮安问。
林望姝表情一怔，随即恢复了笑意，声音温柔而坚定地说：“一辈子太长，当然要和最爱的那个人一起过。”
虞淮安笑了，“望姝，你是理想主义者。”
林望姝唇角微弯，不置可否。
从概率上来讲，世间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很少，可从道理上来讲，少并不意味着不对。
她懂虞淮安的妥协，也懂人心的纠结，所以她不会在虞淮安说他想要退而求其次选择与她在一起时感到气恼，因为人性如此。
正因此，虞淮安才会说她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和虚无。
车子驶到红绿灯路口，林望姝踩下刹车，与此同时，身边有一道似是低诉的声音传来：“可倘若没法和那个最爱的人在一起呢？”
林望姝侧脸看向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道：“那也不要将就。”
她眼里盛着的情绪让虞淮安一怔。
那不是那种无论看人还是看树都一视同仁的眼神，它依旧平静，但那平静并非空白，而是流深的静水，包含某种带着韧性的坚决。
虞淮安看着她的眼睛，蓦地笑了，语气既随意又认真：“望姝，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能让你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又说：“想必应该很好。”
林望姝静默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说：“嗯，在我看来他很好。”
虞淮安凝住目光看了她半晌，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
为什么分开，又为什么不见，人世无新事，答案一定落俗，却也是某种一定逾越不过的痛苦。
说来说去，徒增烦恼。
几分钟后，林望姝将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因为小区人车分流，她没有开进去，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
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虞淮安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会很快。”
“好。”虞淮安点头，又说，“不急，还有一点时间。”
林望姝轻颔首，下车，又打开后座的车门，拿出自己的包。
她扬手将车门关上，“啪”的一声重响，手里却忽然传来一阵铃声。
林望姝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大亮，上面跳跃着一条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溧北。
她心头一跳，顿了两秒，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喂？”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林小姐吗？”
林望姝轻蹙眉：“是。请问您是？”
年轻男人的声音裹挟着一丝电流，无端将她的耳朵麻了一下：“是这样的，我是钟总的助理，钟总刚才喝醉了，我这边临时有事，能不能麻烦您过来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