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六十九
大公主在乐曲一道上确有天赋,跟着学了两遍就会了。p> 抱着荷花又自己唱了一遍，大公主感觉有些困了。p> “惠娘娘，这风吹得太舒服……”小家伙还为自己困觉找借口。p> 祁黛遇觉得好笑,“明明是你今日午睡时贪玩,比平时少睡了半刻钟。”嘴上这样说,却伸手去抱大公主。p> 船上横凳尚宽，正好可以让大公主躺在她怀里。p> 几乎是刚闭眼,大公主就睡着了。p> 祁黛遇回头,示意竹意将带着的薄毯给大公主披上,以免吹多湖风着凉。p> 没有人说话,这荷花叶径间十分安静,天地之中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地方,只偶尔有鱼儿游动的声音。p> 惬意至极。p> 祁黛遇微微抬头，闭上眼，感受这份静谧，直到小船晃动。p> 她睁开眼，却是一惊。p> 皇帝什么时候出现的？p> 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头却见竹意石榴等人都跪了下去，祁黛遇这才回过神。p> 想要行礼，却被蒋渊抬手拦住。p> “你抱着公主,不必行礼了。”p> 祁黛遇：“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嫔妾吓了一跳。”p> 蒋渊微笑，“朕听到歌声，过来一探究竟,却见是你和大公主。”他俯身捏了捏大公主的脸，抬眸瞬间对上祁黛遇的眼睛,眼中似有调侃之色,“你醉心美景,朕以为你睡着了，没让她们出声。”p> 祁黛遇：“……”早知道不唱歌了。p> 对面还有一块横凳，蒋渊坐下，“听说这几日，是你教导大公主。”p> 皇后让祁黛遇照顾大公主的事蒋渊自然知道，还让全福海特意关注了几天、p> “朕好好的公主，正是读书明理的年纪，你却整日带着她游湖唱曲儿？”他故意做出一副要问责的模样。p> 祁黛遇心中一紧，为自己辩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大公主才四岁，皇上想让她读懂那些书中道理典故未免揠苗助长，不若如嫔妾这般，带着公主亲眼看看，亲身体验，更能体会书中真意。”p> 她将今日为何会带大公主游湖的原因说了出来，指着她们采的莲花，“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公主又怎能深刻体会到诗中的美景？”p> 蒋p> 渊失笑：“尽是歪理。”p> 心中却觉得祁黛遇说的不无道理。他想到自己幼时，读《礼记》“天子为籍千亩”一句时，并不明白“千亩”之地
究竟有多大，还是长大后跟着先皇参加亲耕之礼，才有了切身的体会。p> 他看着祁黛遇，女子一身湖绿色纱裙，与这湖景似乎融为一体。绿色衬肤，女子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衣裙的衬托下几乎白得发光。p> 今日梳的发型也简单，不过挽了个单髻，用簪子固定住，又插上一根粉色睡莲步摇，坠落在左耳边。这发型松垮，动作间总有摇摇欲坠之感，让人忍不住扯掉那根步摇，教青丝倾泻。p> “再唱一首。”蒋渊突然道。p> “嗯？”p> 蒋渊：“刚刚唱的曲儿，再唱一次。”那样清新小调，倒是少见。p> 祁黛遇迟疑：“刚刚那首调子略高，可能会吵醒公主，嫔妾另外唱一首？”p> 蒋渊看着她怀里的大公主，点了点头。p> 其实他无所谓祁黛遇唱什么，只是想听她唱而已。
祁黛遇想了想，儿歌大多积极欢乐，并不适合在此时唱，倒是有一首轻柔的歌，虽然不太符合这个时间地点。p> “黑夜的星星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p> 祁黛遇的嗓音柔和，很适合这样温柔的歌曲，在这样静谧的荷花丛中，清新的歌声裹挟着湖风，吹散人心中疲惫。p> 蒋渊闭着眼听完一曲，只觉连日处理政务的倦意一扫而空。p> 再睁眼时，眼中多了几分复杂。p> “你，想让朕多陪陪你？”语气中带有几分不确定，又有几分愉悦。p> 嗯？祁黛遇：“什么？”p> 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刚刚的歌词！p> 皇帝误以为她是借歌表意，什么“你在思念谁？”“只要有你陪”，这谁听了不误会啊！p> 祁黛遇想解释，一时间却想不出糊弄的理由，窘迫地闹了个大红脸。p> 可她脸越红，蒋渊越认为他说对了，心中滋生欢喜。p> 在冷落惠昭仪的这几个月里，她终于后悔了？她在日日想他，希望他去看她？p> “嫔妾、嫔妾……”p> 蒋渊：“好了，朕都明白。只是，朕政务繁忙，去后宫的时间实在不多，你身为嫔妃，也要体谅。不过，p> 朕的确有些日子没去你宫里了。”p> 他还解释上了，祁黛遇欲哭无泪，她真没那个意思。p> 现在的日子多好啊，尤其是她的“真面目”被皇帝识破之后，他不再来，“上下天光”自在得不得了，她每天都过得很舒坦。p> 为了自己继续过上自在日子，祁黛遇试图解释
，由于有些急切，动作幅度难免大了些，怀里的大公主动了动，似要醒来。p> “湖风吹久了易着凉，将大公主抱回去睡吧。”蒋渊吩咐竹意。p> 又看向祁黛遇：“你跟着朕。”p> 他站起身，往自己的龙船上走，不给祁黛遇再说话的机会。p> 竹意从祁黛遇怀里接过大公主，“那奴婢等就先带着大公主回‘上下天光’。”p> 祁黛遇抿唇：“好。”p> 她看向龙船，蒋渊就站在船头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还不快过来？p> 她只得走过去。p> 石榴和小李子本想跟着过去，却听皇上吩咐：“不用伺候。”p> 接着全福海就道：“你们二人到这条船上来。”p> 石榴激动又担忧地看了祁黛遇一眼，和小李子一起去了全福海所在的船。p> 祁黛遇慢吞吞地挪动步子，一只脚刚踏上龙船，蒋渊便伸出手拉过她的手腕，将人带进自己怀里。p> 芬芳撞了满怀。p> 见她稳当站好，蒋渊放开手，率先进了船舱。p> 祁黛遇边往里走，边打量这船。p> 皇上的船比她们刚刚乘坐的小船大了一倍不止，船头栓着链条，另一端系在全福海所在的那条船上，所以此船并不需要船夫，只需前面的船动便随之而动。p> 船头还摆了张小几，小几上有一未下完的棋局，桌角摆放着一尊碗莲。仿佛能想到皇上坐在那自己下棋的画面。p> 进了船舱，船舱约莫有四个平方，很是宽敞，地上铺着软毯，还放着几个蒲团，可以坐在上面。角落也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两本书，和一套茶具。p> 祁黛遇瞥了一眼最上面那本书的书名：《原州杂记》。应是讲原州风土人情的书，原来皇上闲暇时也看这些闲书。
船舱舱门是草帘，放下后外面便窥见不了内里，而两边都糊了窗，舱内视线并不昏暗，看书喝茶都可以。p> 在这p> 碧波湖上，看看书、喝喝茶，皇帝也很会享受嘛。p> 祁黛遇眼中流露几分羡慕，刚好被蒋渊捕捉到。p> 他此时已经坐了下来，背靠着舱壁，仰望祁黛遇。p> “若是再有一二乐姬抚琴，便更享受了，是吧？”他竟准确地说出来祁黛遇心中所想。p> 见女子心思被拆穿有些尴尬的脸色，蒋渊没好气道：“兵部尚书堵着朕批银子，朕是来躲清静的，不是为了贪图享乐。”p> 来夏宫避暑这么多天
，他也就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说是躲闲，其实也是累了这么多天思绪混杂，放松半日整理思绪罢了。p> 祁黛遇更尴尬了，面前这位是一国之君，目前看着也算是一位明君。她可以吐槽这人性情，却不该质疑他的勤政。p> 祁黛遇试图缓解尴尬，也往下坐：“陛下看着眼下有些青色，可是没睡好，嫔妾可以……”她话未说完，龙船突然一晃，不可避免地向一边栽下去。p> 蒋渊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p> 祁黛遇栽进了皇上怀里。p> “陛下，是鱼群汇集嬉戏，晃动了船身，奴才已经将鱼群赶走了。”窗外传来全福海的声音。p> “嗯。”蒋渊应了一声，窗外恢复宁静。p> 祁黛遇想起身，腰却被扣住，男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你可以什么？”p> 她可以帮忙按按头。这是祁黛遇原想说的，可现在这样的姿势，她怎么也说不出这种话了，只想快点起身。p> 可某人却不让，甚至直接咬住了她的耳垂。p> “不是说想让朕多陪陪你，嗯？”p> 祁黛遇一僵，伸手按住某只作乱的手，这人该不会想在这里……p> 她眼睛瞪得溜圆：“陛下，这里是船上！”p> “全福海他们不敢过来。只要你小声一点，不会被发现。”蒋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封住她的唇。p> 鱼戏莲叶间，鸳鸯羡欢愉。p> 祁黛遇被他按着，就这么坐了下去，情不自禁吐露一声娇吟，蒋渊恰好摇动红线，铃铛声盖过。p> “划船，往湖中央划。”蒋渊的声音，是不同寻常的暗哑，但隔着船，也听不出来。p> 这儿到湖中央，还有很远。p> 前面的船一动，龙船也跟着动了，而水波荡漾，谁也看不p> 出船身的晃动另有玄机。p> 祁黛遇的脸红透了，犹如湖中的睡莲，蒋渊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采撷，让含苞欲放的睡莲彻底展开花瓣。p> 那样迷离之色，让祁黛遇郝然。明明她衣衫完整，却莫名有一种被看光的错觉。p> 祁黛遇忍不住抬手盖住蒋渊的眼睛，男人轻笑，动作愈深。p> 直|捣花心。p> 祁黛遇咬唇抑制，终究难以自控，双眼渐渐失焦。这一天，龙船游遍了碧波湖，直到夕阳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p> 而蒋渊，终于如愿以偿，扯下了那根步摇，满足地看着青丝倾泻而下，缠绕手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