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火1
众人越往前走，越发现这里与前面的路上的景色有所不同。关山看着周围被砍过的树林，折掉的灌木丛，匍匐着倒了一片的常绿植物。他问：“上次他们就是在这里交火吗？”
秦江：“是的。”
淅沥沥的雨水还在下，一些常绿植物上，雨滴溅落上去泛起丝丝淡淡的红。
“那是我们战士的鲜血。子弹穿胸而过，本来还有救的，没到医院，就失血过多他今年刚刚结了婚，媳妇儿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甘道和关山默默地往前走，宋宁挪腾到秦江身边，轻声道：“对不起。”
秦江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再往前走没多久，关山等人敏锐地感觉到山峰上的气氛很不一样，果然，秦江说：“到了。”
一位满脸油彩身着丛林作战服的特警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向秦江打了个招呼。秦江点了点头，又有一个战士过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支最新配置的手枪和一支狙击枪，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还有油彩和面罩。
秦江身边的特警说：“伪装一下吧，戴上面罩，这里很冷，能保个暖。”
几人利落地装扮好。秦江说：“这是我们中队的队长吴一飞，他可是在缉毒作战中不少功劳，人送外号“五指山”。”
宋宁：“为什么是五指山？”
甘道：“因为是飞不出去的手掌心。”
“哦”宋宁恍然大悟，关山在一旁忍着笑。
气氛难得地轻松一点儿。
吴一飞挠挠头，说：“老道儿，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次任务重，你们都保护好自己。”他又转向秦江：“老秦，还没动静。”
秦江：“嗯，说预计什么时间？”
吴一飞：“最新消息是夜里八点以后。现在是下午六点。”
“注意隐蔽，做好埋伏。这群人狡猾得很，我们要死守。”
“是。”
关山听着他们的对话，无意间与甘道对视一眼，他似乎明白，对方的人里有我们的卧底。
甘道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那是刚才战士给他的，他指着西南角的一棵树说：“往282派个狙击手。”秦江点点头，甘道说：“关山，你去。”
“东北方向188也要安插个狙击手，宋宁，你去188。”
他又用望远镜望了一圈，说：“老秦，一飞，我去东南162。把这几个死角守住，其他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秦江说：“嗯。有你跟一飞，我不担心。但也不能麻痹大意，我们的计划是包围，活捉陈一海，可以造成局部伤害，但要保住人命。其余人员可以击毙。”
众人心里都清楚，理想的状态当然是避免火力冲突。但是指望毒贩们缴械投降，那也不太现实。所以秦江下了这样的命令，可以局部伤害，保住陈一海的命就行，其余人员可以击毙。不然我们的战士太被动了。
几人开始检查枪支、弹药，脸上的油彩和面罩。
秦江下令：“行动。”
甘道、关山、宋宁立马前往各自的位置，吴一飞掩护着秦江也再次回到那个坑道中。
一支支被树叶伪装着的枪口从湿答答的树丛中探出头来，连瞄准镜都被树叶遮住了反光，关山拿着一支高倍望远镜观察着。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耳边是虫鸣鸟叫的声音，视野里漫无人烟，幽静得令人恐惧。
“提高警惕，眼睛不要只盯着那条小路，这些人很可能不走寻常路。完毕。”耳机里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是秦江。
天渐渐暗了下来，气温骤降，北风呜呜地吹着，即使隔着面罩，关山还是觉得脸被刮得生疼。虽然快被冻得没了知觉，他还是一动不动。
“再提醒你们一句，如果短兵相接，千万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完毕。”是吴一飞。
这话听起来像是特意嘱咐宋宁和关山的，两人心情各有各的复杂，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好像拖了后腿，不免有些对自己懊恼。
天渐渐变黑，再没有一个人说话。周围只有风声和远处惊飞的几只鸟。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八点，九点，十点。天彻底黑了下来，战士们握紧手中的枪，静静地等待着。
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黑夜往往是毒贩们最活跃的时候。天上月明星稀，几颗星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预示着明天是个大晴天。已是午夜时分，整座山安静的有点诡异，伏击的战士们已经在此趴伏了整整五个小时，北风还在呜呜地吹着，紧张已经使人忘记了寒冷。宋宁已经有了微微困意。
突然，他听到耳机传来哒哒两声，那是暗号，如果发现有人，队友们就会在耳机上敲两下。
远处一只田鼠一闪而过，那是边境线外的动静。
“g点观测到目标现在在东南126方向，正在向我边境线靠近，预计二十分钟到达边境线，十五分钟进入阻击包围圈，完毕。”
等了五个小时的目标终于出现，众人都顿时精神了起来，严阵以待。
关山的高倍望远镜里，一群人护着几匹马正在向这个方向靠近，那群人步伐稳重，列队整齐有序，他们有先锋，有后翼，有左翼，有右翼，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支ak47自动步枪，其中有两人还携带有重型武器。
秦江说得不错，这群人确实装备精良，那些重型武器是他们这些官兵们都不曾携带的。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关山才看见他们护着的不只是几匹马和他们背上的货物，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点，一个较为年轻。关山仔细看了又看，确认其中一个穿着绿色冲锋衣，头戴雷锋帽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要活捉的对象，陈一海。
瞄准镜对准了目标，耳机里传来吴一飞刻意压低的声音：“b点打掉前锋，d点左翼，g点后翼，c点右翼。h点注意潜伏并收口。其他人注意那几匹马和货物，还有中间的那两个男人，那两个是我们生擒的目标。”
简短的应是声，片刻又恢复了宁静。
关山对准瞄准镜，瞄准镜里的目标清晰无比，仿佛已经听见敌人踩上树枝的声音。敌人全部踏入包围圈后，一声枪响，两个携带重武器的先锋应声倒下，又是砰砰几声枪响，尾翼的两个人也应声倒下。驮货的马受到了惊吓在树林里打着圈发疯。陈一海拉着那个另一个年轻男人卧地一滚，挨着一棵老黄树，躲在了树后边，看起来他似乎有意在保护那个年轻男人。
另外几个人动作迅速地找到了掩体，端着机枪开始向我方回击，一阵密集的枪弹袭来，一个男人在叫：“打，给我打！”是那个躲在树后边的陈一海。
突然一声微微的咔嗒声，关山迅速反应过来，叫道：“重武器，大家小心！”
关山迅速用瞄准镜扫视，一个毒贩不怕死地捡起了地上的重武器，正在发射。
关山毫不犹豫，开枪射击，那毒贩应声而倒，但是重武器已经发射了出去。是宋宁的方向。
关山压着声音喊：“宋宁，小心。”
炮弹在宋宁的位置炸开，甘道也喊：“宋宁！”
秦江有点急了，也喊：“宋宁！”
吴一飞指挥着其他人战斗，又是一阵激烈的交火。
驮着货物的马被惊得四处乱窜，被躲在暗处的战士一梭子弹拦住。
宋宁一直没有回音，关山只觉得眼前发黑，头皮开始发麻，架着狙击枪的双手也开始有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