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次出发
打破这种和谐的是突然出现的章林。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操场上，伸出腿正准备给照宋宁腿上来一脚时，宋宁一个鲤鱼打挺已经站了起来，一旁扎马步的关山早在章林站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起势立正，两个人站的直挺挺的，向章林敬了个礼。
章林若无其事地收回那条腿，颇为不满地看着两个人敬礼：“以后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把你们的军姿军礼忘掉，把你们下意识的行为改掉，改不掉，你们就待着这里一直改，别出去了。”
两个人还是站得笔直，睁着两双大眼睛看着他。
“听不懂人话啊，还杵那干嘛？”章林冷冷地扫他们一眼。
宋宁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放松身体，关山放松了跟没放松没什么区别。
“跟我走。”章林很严肃，今天的他跟之前的他不一样。
关山和宋宁赶紧跟在他的后边，三个人走路飞快，不一会儿就来到基地大门口，上了门口等待的越野车。
司机不出所料又是甘道，关山扫他一眼，这熟悉的车辆，熟悉的内部空间，熟悉的人，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去医院看望章林那天，恍惚间关山觉得在深山里的这些天倒像是做了一场梦。
“老章，你的伤好了吗？”关山坐在后排问坐在副驾驶的章林。
“早好了，好得不得了。再养下去把老子都养废了。”
宋宁好奇地问：“你把我们扔在这里这么多天不闻不问，你们干嘛去了？别告诉我你去医院养伤了，我绝对不信。我们在这整天除了看资料做各项训练外，啥事没有，别提多无聊了。”
章林皱皱眉头：“让你们训练就好好训练，到了战场上都是保命的本事，什么叫无聊？我看你还得回去在练几天。”
宋宁立马苦瓜脸：“别别，我就发几句牢骚，我训练认真着呢。那里的教官肯定有定期向您汇报我们的情况，不过关，你也不会来接我们。”
章林：“哼，你自己清楚就好。”
甘道把车开得飞快，令人有种生死时速的错觉，章林不再说话，反而一反常态地眉头紧皱。车子就这样在沉默中开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们到达一军用机场，几人下了车，就往机场里走，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已经打着旋停在那里。
章林还是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说了句登机。
关山和宋宁一头雾水地跟在章林身后登了机，甘道最后一个登机。
飞机轰鸣着起飞，几人坐在机舱里，都在等章林发话。
气氛很是凝重，关山和东宁虽然不清楚要去做什么，但根据氛围也明白这次任务重大。
两位驾驶员搬着一箱物品放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位驾驶员马江说：“老章，你要的东西全在这了。那边天冷，你们穿这可不行。”
章林点点头：“是最新版的？”
另一位驾驶员魏大文说“那当然啦，现在谁还穿旧的，我可跟你说啊，这身穿身上可帅得你老婆都不认识你啦。”
“去去去，说什么呢？自家老婆还能认不出她丈夫？”马江笑话道：“一个被窝睡了那么久，想认自有法子认出来。”
说完马江和魏大文同时哈哈大笑，章林气得脸红脖子粗，甘道淡然置之，关山和宋宁脸蛋红彤彤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魏大文指着关山和宋宁哈哈大笑：“这俩兵蛋子一看就没谈过恋爱，纯情着呢。”
马文也取笑关山和宋宁，章林吼道：“还走不走了？”
两位驾驶员真是识时务者俊杰也，赶紧悻悻地回了驾驶舱。
机舱里霎时安静了下来，经两位驾驶员这么一闹，刚才凝重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
“我们现在是去执行什么任务？”问这话的是宋宁，他早就忍不住想问了。
章林看宋宁一眼，没好气地说：“看看你俩那出息，人家开个玩笑脸红成那样。”
宋宁推推关山，关山捅捅宋宁，两人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甘道开始闭目养神。
“接到上级通知，有一批穷凶极恶的毒贩正在靠近边境线，我们的任务是配合武警边防官兵们阻止他们越境，并将他们全部抓获。”
章林简短地介绍了下任务。沉吟一下，他又说：
“这里面有一个人，叫陈一海，大连人，长期在绥芬河、东宁这一带边境线活动，以他为首的境内贩毒集团长期与俄贩毒分子勾结，多次利用过境货车、人体运输等方式向中国境内走私毒品，同时还走私枪支、弹药、冰毒等。”
章林顿了顿，凝重的说：“以陈一海为首的犯罪集团内部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行踪诡秘。他们在境内外有固定的供货、运输、过境和分销“一条龙”的走私贩毒网络，而且这些人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经我们掌握的情况，陈一海这个人很可能与境外大毒枭伊图尔有关系网。我们一直在与俄高层联合抓捕这个伊图尔，抓住陈一海，就能牵出他背后毒品网络，所以这个人我们要活捉。这是他的照片。”
章林从随身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男人的照片。
“我再说一遍，我们的任务是这个人活捉，你们有问题吗？”
关山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团伙大概有多少个人？”
章林说：“大概有二十多个。这群家伙狡猾得很，之前对他们进行过围捕，这些家伙就跟泥鳅一样，有点儿风就不知道钻哪去了。”
宋宁看了看照片说：“嚯，这人长得够凶的。”
章林瞪他一眼，说：“现在，我正式命名你们三人的行动小组为特战5组。甘道，你负责指挥他们两个，与武警官兵们打好配合，有问题直接向我汇报。另外，你们几个注意安全，怎么去的给我怎么回来。听明白了吗？”
甘道说：“是。”
“你这次不去吗？”宋宁问道。
“我是你们领导，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天天跟着你们跑算怎么回事？”
“这会儿又是我们领导了。”宋宁学着章林的口吻说：“上次你还说，我不是你领导，不是你上级，我们是战友。”
章林瞪他一眼：“就你能？你是英雄是狗熊，是骡子是马，上了战场再说。我只有那句话，在任务面前我是你们领导，在战场上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任务之外，我对你们的唯一期望就是，活着回来！”
章林语气沉沉，话音很重，关山和宋宁也正色起来，就连甘道也睁开了眼睛。
章林看看关山，看看宋宁，语气稍缓了缓说：“本来是要你们再训练一段时间，各项成绩都达标了再派你们去执行任务。不过你们在部队里训练那么久了，军事素质是没的说，只是缺乏实战经验。毛主席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兵才是好兵。”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是不小心会要了命的事儿，他在两人肩膀上都重重地拍了拍，才又说：“保护好自己。”
两人都重重地点点头。一旁一直沉默地甘道说：“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两个。”
宋宁这时又来劲儿了，接着就说：“我才不要你照顾呢，你照顾好自己吧还是，不然到时候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
关山在一旁拉拉他，章林训他道：“我说你这小子，真是缺心眼是吧？”
甘道好脾气地不跟他计较，宋宁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章林把一个文件袋扔给几人：“这是资料，你们好好看看，下机前务必记住。”甘道接过资料，仔细阅读。
章林又从口袋里摸出包烟，默默地抽出一根点上，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关山看章林一眼，章林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有问题就说。”
关山看向飞机上贴着的禁烟标志，章林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大大的黄底黑圈在一支烟上打了个斜杠的标志。他突然转头冲关山笑了笑，关山不明所以，手上突然多了个东西，那是章林刚刚抽了一半的烟。
这时魏大文从驾驶舱出来，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关山手中的半截烟，他冲过来嚷道：“哎你干什么呢？飞机上不准吸烟！”又指指那个禁烟标志，说：“那么大个禁烟标志呢，你看不见啊？赶紧给灭了灭了。”
关山找了半天烟灰缸，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飞机上，一旁的宋宁早就乐得直呵呵，章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甘宁还在那认真地研究地图。
最后这个烟头到底怎么处理掉的没人知道。
飞机驾驶员魏大文又说：“我来是想提醒你们，各位要把安全带系好，别太松也别太紧，待会如果颠得太狠，实在受不了了，看见没，那上面挂的还有袋子，吐在袋子里，下了飞机谁吐的谁带走。”他指指机舱角落里挂着的黑色塑料袋，最后又说一句：“越往北气温越低，注意保暖。”
飞行员说完转身回了驾驶舱，驾驶舱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章林、关山、甘道不约而同地看向宋宁。
宋宁正在专心看着那沓资料，感觉到强烈的视线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三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满道：“看什么？老子那次吐是因为甘道开车技术不好，不怪我。而且，我从来不晕飞机的。”
众人收回目光，章林打开魏大文和马江搬来的箱子打开，一套套崭新的武警丛林作战服映入眼帘。
“穿上吧，越往北越冷。”章林拿出衣服分给甘道几人。
关山拿着作战服，笑道：“原来这么大个箱子装的都是衣服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玩意呢？”
宋宁早就将衣服穿上了身，问关山：“怎么样，我帅吗？”
关山认真看一眼：“帅。”
宋宁嘿嘿笑两声，这时飞机准备起飞，马江出来提醒：“系好安全带啊，要起飞了。”
几人乖乖坐好，飞机轰鸣着起飞。
半个小时后，从来不晕机的宋宁拿着几个塑料袋又吐得昏天暗地。
驾驶员把飞机开得像是战斗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感觉像是喝醉了酒在走s路线，关山强忍着心脏强烈的不适感皱着眉头看着那份甘道和宋宁都已看过的卫星地图。
地图显示的地方是中俄边境绥芬河流域，在训练基地关山曾看过大量文件，其中就有中俄边境线上几处重点口岸，每年都有大量的毒品、枪支弹药等毒品交易，特别是从俄国境内走私一些麻黄素、摇头丸等这些被我们国家严格管制的精神药品，因为麻黄素、摇头丸是制造病毒的必要原料，在中俄毒品市场上有着几十倍的利润差距，这些贩毒分子利欲熏心，铤而走险，国家屡禁不止。
这些贩毒分子们从贩毒网络里得到装备精良的武器供应，有些甚至比边防官兵的武器装备还要好，边检警察每次搜查都险象环生。而且，资料还显示，这些贩毒集团还打算在中国构建一个军火库，将武器弹药通过贩毒网络销往内地，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关山在思考，他在想这些人跟上次任务中的蒋里和石莲英有什么联系？他们都试图构建军火库，试图构建贩毒网络，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伙还是合作关系，亦或素不相识？
他向章林问出了他的疑问，章林回：“现在还不清楚，但两伙人肯定有联系或者合作。”
甘道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
关山此刻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次的任务将会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又看了其他几份文件，都是一些对绥芬河附近的地理特征介绍，还有历次边境交火的资料介绍。
关山打量了一眼甘道，后者正在专心致志地闭目养神。
宋宁还在吐，看那样子是要扎在塑料袋里，出不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终于停了下来。
舱门刚打开，一位穿着武警服装，肩上扛着两杠一星军衔的军官已经站在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