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才没有无理取闹
赫连祁被无端带走,事前还没有任何预兆,蓝槿慌了神,她一个人在庄子上,又挺着个大肚子,她已经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妙云儿见蓝槿都要倒下了,赶紧扶住她,让琬文倒了杯水来给她喝。
“姑娘可不能倒啊,眼下梁王殿下被带走,您可就是府上的主心骨了,咱们去找太子,找留王,指不定他们有法子呢。”妙云儿出着主意,眼下除了求助于这几位爷,好像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蓝槿擦着脸上的泪,起身去收拾妆容,对两人吩咐道:“琬文,你和索达努去大理寺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妙云儿,你去叫上摩度,咱们去见留王和太子。”
两人应下,纷纷去照吩咐行事了,玉崎和玉岫去着人备辇,达玛在一旁伺候,看着蓝槿颤抖的手,心里虽然也急,但依旧只能做宽慰,“大妃安心,爷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有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爷定会无事的。”
“我不担心他做没做过,我只担心他没做过但却被人诬陷做过。”她当然知道赫连祁行事坦荡,但若是有小人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处想要害他,任何事情空穴来风都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蓝槿捏着衣摆,摸着自己鼓囊着的肚子,踏上了车辇,带着人往留王府和东宫去了。
可一切就像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一样,蓝槿抵达留王府,却听闻留王昨日就被皇帝派往奚人祖地奚洲去祭祖了,连同大妃、世子和姑娘,一同都捎上了路。
虽然事情足够凑巧,但蓝槿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细考量里面究竟是否暗藏玄机,在得知留王这一去得一月后才能回后,只能失望地再次踏上车辇,去东宫。
她心里慌得很,已经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即便被烈日烘烤的口干舌燥,也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救他。
如果没有他,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蓝槿胡思乱想着,车辇刚到东宫,就听见了赵舒言的声音。
“三嫂……”赵舒言在东宫府门前候着,看到蓝槿下辇,便赶忙来迎,语气关切,“我都听说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蓝槿有些虚脱无力,这烈阳烤的人实在是酷热难耐,“太子殿下呢?我方才去留王府,到了才知道留王和大妃去奚洲了,我没办法,只能来求助太子,太子殿下呢?”
赵舒言见蓝槿脸色苍白,赶紧着人一起扶住她,把她往府里迎,躲在荫蔽清凉之处,为她消暑。
“殿下今早入宫了,这会儿了都还没回来。”赵舒言说,太子已经知道梁王被大理寺带走的事,自己也是听多宝说的,可如今太子依旧被留在宫里,也不知陛下是否有让太子彻查此事的意思。
“那、那太子可有透露,大理寺为何要抓走梁王殿下?”蓝槿心急,抓着赵舒言的手臂,眼泪涌上眼角,滑落在轻薄的衣衫上。
赵舒言只是摇摇头,圣上不说,就谁也不敢揣测他的心思。
“那我去找陛下。”蓝槿一刻也不停歇,坐下还没一会儿,就又起身准备入宫。
可她如今这样虚弱,赵舒言实在放心不下,让她留在这里等消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赵舒言不忍,让她先坐着稍歇片刻,“我去换身衣裳,跟三嫂一起入宫。”
皇帝自然料到了蓝槿会来找他,所以闭门不见,让蓝槿回去。
蓝槿哪里肯回去,王达请她离开,还叫了轿撵来,可蓝槿就这么跪了下去,吓得周围人赶紧扶她。
“我不走,”蓝槿挣扎着,“陛下今日得给我一个准信儿,为什么要抓走我家王爷!”
她有气无力,说的话都是给王达听的,王达扶着她,叹了口气,在她耳边道:“大妃,老奴知道您牵挂梁王殿下,可您在这儿再怎么无理取闹,陛下也是不会见您的。”
“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蓝槿甩开他的手,跌坐到了地上去,她就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老奴知道,可如今在陛下眼里,您可不就是在无理取闹吗?”王达看了赵舒言一眼,继续劝着蓝槿,“梁王殿下只是暂时收监大理寺,具体的陛下会派人去查,您放心,陛下疼爱梁王殿下,事情未查清楚,绝不会让殿下蒙冤,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每个人都告诉她不会有事,每个人都让她要照顾好自己,可是赫连祁呢?他是真的有事,他要怎么照顾自己?
蓝槿得不到任何结果,连究竟是为什么都没有得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曾经有再多的鬼点子和方法,现在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姐姐,吃点东西吧……”赵舒言端了碗已经放温的粥来,递到蓝槿跟前。
“我不想吃,我吃不下……”蓝槿拒绝了赵舒言的好意,眼下赫连祁情况不明,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景姐姐,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孩子考虑呀,梁王殿下若是知道您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哪里会安心呢?”赵舒言再次把碗向蓝槿手边靠了靠,蓝槿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放不下的软肋,只好点了点头,就着小菜,喝了整整一碗的清粥。
她没有回庄子,而是跟着赵舒言回了东宫。
太子既然在宫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想必会了解些实情,这件事,她必须要知道真相如何,她就在这里等着,就不信太子不回来。
然而等到赫连祉回东宫,已经是酉时以后的事了。
赫连祉一脸疲惫,踏进屋后就叫了赵舒言一声,没想到转过身,竟是两个人看着他。
“三、三嫂……您怎么来了?”他磕磕巴巴的,一看就是有事。
“来东宫自然是有事的,”蓝槿摸着肚子,她今日已经太累了,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底气,柔弱的嗓音尽显委屈,“太子殿下,我家王爷,究竟怎么了?”
赫连祉闻言只是沉默,偏过脑袋,不敢与蓝槿对视。
一旁的赵舒言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赫连祉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就告诉景姐姐吧,她今日为了梁王殿下的事四处奔波,咱们可不能对恩人这样。”
蓝槿的话不管用,那枕边人的话还能不管用吗?
赫连祉踯躅再三,迎着蓝槿哀求的眼神,重重的舒了口气,眼神复杂,“三嫂还记得,父皇让三哥查燕王伯当年谋反之事吗?”
赫连祉这么一说,蓝槿所有有关的记忆全都被唤醒了。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藏在阴暗面的往事秘闻……
“怎、怎么了?”
“刑部侍郎汪元密奏父皇,弹劾三哥故意隐瞒销毁当年燕王伯谋反书信,就因为……三哥知道自己是昭盈夫人与燕王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