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学习
热身结束，沐倾嫣开始学习踏云诀的第四式。
霍鸢剑式行云流水，沐倾嫣耐心细致地在一边观察模仿，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天。沐倾嫣基本学成，虽然不熟练，但整体的招式已经可以使用。
霍鸢正如其名，观察力犹如鹰隼一般，能洞悉一切，沐倾嫣的小瑕疵、小毛病都能够挑出来。原本她以为是修士到达一定高度之后都会如此，但后来发现不是，师父之所以能够明察秋毫，是因为他曾经经常提及的得意之作，如今新传授给沐倾嫣的新法术——幽明瞳，这一瞳术是师父教与他们的心诀——清知心诀的衍生法术。
这两门法术皆是霍鸢独创。清知心诀乃是极为上乘的心诀，它能帮助修士凝练最为精纯的灵气，在静心清修方面效果极好，这样的特性简直是魔气、邪气的最大克星，沐倾嫣、沐倾煜曾一度想要膜拜膜拜师父，后来因为师父人设崩塌，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清知心诀的名字取自“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一诗，这当然不是两位男子的脑子能想出来，之前这一心诀的名字可谓惨不忍睹，不堪回首，幸好取名权最终落在了沐倾嫣手里，真是好险，让它有了一个好归宿。
幽明瞳的名字也差不多是这个历程，因为幽明瞳对修士修为要求更高，所以之前沐倾嫣只是听说，从没有真正接触过。当她真正习得这门法诀，才真正理解其中玄妙。幽明瞳不仅仅只是单纯让视力变好，而是能看见很多肉眼观测不到的东西，据师父吹嘘的，当幽明瞳达到炼虚境时，即便是藏在人体内的一丝丝魔气、邪气，其肉眼也能察觉，而且同阶段敌人的薄弱点也能轻易发觉。
师父说的神乎其神，沐倾嫣仍是极其相信的，因为师父曾经救他们俩时，就真的如他所说，藏在体内最深处的一丝邪气，师父也能察觉。
沐倾嫣的教学持续了半月，后半月自然是留给孽徒的，孽徒这回很争气，修为已经快要筑基巅峰了。
山洞内，中午时分，午饭过后。
“臭小子打通任督二脉了！”霍鸢用坚石般地臂膀箍住沐倾煜的脖子，将他直接从旁边拉过来，手按在他脑袋上，探入自己的灵气，检验其修为稳定情况。
沐倾煜想要挣扎，但又怕师父揍他，只能老实任人摆布。
霍鸢满意地放开他。
“你之后的修炼可以畅通无阻了。”
沐倾煜长吁了一口气，冷漠反驳：“师父，你又自信上了。之前入道期你也这么跟我说，结果我卡筑基期中期这么多年了。”
霍鸢又在躺椅上悠然躺下了，他每天的执行的程序好像都是差不多的，说道：“那能一样吗？金丹期开始学习的东西就不再是基础了，都是真材实料，即便到化神、炼虚甚至更高境界都还会有影响，为师怎么可能连这些东西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沐倾煜这会儿没学师父，而是自己在锻造台继续敲敲打打。
“何着您金丹期前的东西早都忘得一干二净，难怪成天教的乱七八糟…”他正说着，整个身体突然向一旁倾斜，轻巧地躲过脑后飞来的一扇子。
好险…
他左手摸了摸脑袋， 不敢回头看，因为背后的目光格外灼热，安静如鸡地继续练习。
真话最让人破防。
“臭小子，为师不也还是把你们拉扯到了金丹期了吗？少说闲话，否则为师迟早有一天把禁言诀焊你嘴巴上。”沐倾煜已经能想到师父现在气急败坏、龇牙咧嘴的样子了，更不说话了。
沐倾煜还没回答，霍鸢就自顾自地说：“好了，别闹了，开始正式上课。”
“？”
到底是谁刚刚毫不留手？您倒是清高上了？
“之前和你姐说的你也听见了不少，寻道懂吧，说实话你的话都不用猜，铁腚逍遥。”霍鸢胡子翘了翘，神气地说，他对自己的眼光自信满满，玩味地说：
“别忙活了，我们讲些别的贴心话。”
“哦。”沐倾煜把大铁锤放下，整理好着装，走到师父准备好的桌椅边坐下。然后看到师父又拿出来相同的一壶茶和茶具，推向他。
这茶显然与解渴的茶不同，可以缓解疲劳，恢复灵气，平气养神，疏通筋骨，妙用无穷，是霍鸢的珍品之一。不过什么茶在沐倾煜这里的喝法都是一样的，他本想直接对嘴喝的，但师父面前留几分薄面，于是一杯一口、快速解决。
霍鸢望着精心准备的茶具被这么糟蹋竟也没恼，这些年也习惯了徒弟跟着他私下养成的糙性子。
他平静地开始说起大道理来，沐倾煜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也学着师父把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右手放松搭在上面，也许是少年俊秀，完全不似一个邋遢狂徒，反倒又几分放浪不羁“贵公子”的气质，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霍鸢对他这副德行已经免疫了，可以想到这孽徒以后凭这副模样会骗到不少无知少女，心情五味杂陈，他的手有点痒，但是忍住了。
长叹一口气后，他虽然平缓地摇着扇，望着沐倾煜的方向，但目光迷离。
“修仙之路可不好走，虽然为师不说，你们也明白，你们的问题还多得很，单单是修行上，你们就有很多地方与上界人有差距。”
“嗯，知道。”
沐倾煜根本没和霍鸢在一条道上，他在已经自己拿出灵果开始吃了。上界的灵果真的很让人上瘾，鲜甜多汁的果子虽然对修为提升很少，但吃下去一瞬间与体内灵气产生共鸣，浑身清爽，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但很快沐倾煜就会回过神来了，霍鸢很懂这小子，他对这些套话根本不感兴趣，只对修行和沐倾嫣的事比较上心。
“为师可以肯定，你姐一定能成为世间数一数二的剑客，但有些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上品灵根不差，但也不好，与天灵根相差实在太远。”
“人人都说吃苦是福，为师并不认可这话，既然是我的徒弟，那就听我的，少吃苦比多吃苦好。你姐绝不能被灵根给拖垮了，肯定是需要投入海量的资源，用天材地宝让她体内的灵气充盈。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她没有你那么心狠，当不了流氓；也没有你我器修这样来灵石快的本领，说到底还需你我帮衬才行。”
霍鸢讲的头头是道，沐倾煜听着昏昏欲睡，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师父你非要拉踩一下我吗？”
眼见霍鸢的手就要过来了，他赶紧改口问：“我知道了。就算之后我能卖了，别人也不知道我啊。”
沐倾煜及时止损躲过了他老人家的巴掌，霍鸢顺手掐个法诀，把茶具收起来，给他提出建议，说：“你可以试试走为师的老路，以奇制胜。”
“靠奇葩的名字吗？”沐倾煜问。
“想当年为师声名大噪，当然不可能只是靠名字啊，还需有为师的身份加持，为师可是借了自己宗门和家世的东风，靠丢世家宗门面子打出的名声。”霍鸢的头发花白，随意地扎起，还有白色的碎发散在肩上，老顽童的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
这您也好意思说？
沐倾煜表情抽象。
“你可以对外宣称你是为师的小迷弟，特地模仿的名字，什么致敬，什么痴迷，讲个情怀，随随便便就是高价，上界人真的超级好骗的。”说完，霍鸢好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哈哈大笑。
“…”
你们上界的商战也好直接、好阴险啊。
“师父您还是说点正经的吧。”沐倾煜也跟着笑了笑，把对面笑得前仰后合的师父拉回正题。
霍鸢是表情管理大师，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开始装深沉，开始语重心长起来，然后又很快破功。他拿扇子指了指眼前的徒弟，说：
“嫣儿做你身前的剑，那你就做她身后的盾，两人齐力，踏平天下，呵呵呵，到时候为师就风光了，呵呵呵，”霍鸢想到了美好的未来，每次徒弟一有长进，他就觉得自己是个教学天才。
似乎觉得在孽徒面前得意忘形不好，他战术性咳了两声，开始正经教学，后面几日皆是两人探讨器修知识的时间。
“一面好盾得比寻常的盾更加坚不可摧，为师要你在金丹之前制出三阶极品法器。 ”霍鸢此刻站在炼器炉旁边，手里拿着铁锤，身上还着乞丐装。
沐倾煜问：“还有极品？”
“当然有，不过极品一般是大宗门大世家才会追求，因为能不能炼出极品其实只会影响炼虚之后的器修的路，所以只有一些高标准的修士才会去追求这些，虽然浪费时间了些，但长远来看，追求极品才是器修修炼的真谛。”霍鸢开始加热炉火，他嫌太慢，手中凝练出小团心火，加速进程。
“大宗门人人都要如此吗？”沐倾煜双手抱胸，散漫地站在一旁。
“差不多吧，虽然追求极品，但大多数器修都是金丹期去摸索，但以为师经验之谈，在进入下一阶段前练就极品，才能真正在突破境界时有质的飞跃，而且…”霍鸢用钳夹把材料放入炉火中心，手臂保持不动。
“？”沐倾煜发觉师父突然停顿了，将视线从炉火转到师父脸上。
一脸严肃。
师父竟然还要卖关子…
霍鸢突然扩大了心火，将整个材料包裹住，沐倾煜紧急侧头，因为师父他正要展示的是新的冶炼手法，刚把视线投过去，就听见师父接着说：
“更能引起天道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