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通过
霍鸢当然不是对徒弟的表现不满,而是在思考一些目前受限的问题。
沐倾煜重新穿上法袍,用法诀整体了一下仪容仪表,将法器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递给霍鸢。
那是一条锁妖绳,金属性的法器,通身散发着金色光芒,上面透着被打磨后的光泽,耀眼夺目。霍鸢双手握着两端,向两边扯了扯试验其坚韧程度,然后随便从空间里变出了一个木桩抛向空中,快速将锁妖绳甩出,很快锁妖绳直接索敌,直接将木桩五花大绑后收紧。
“不错。”霍鸢欣慰地笑着,右手又不自觉的开始玩胡须。木桩上沾染了少量的妖气,从法器能快速捕捉来看,品质肯定是不差的。
“三阶上品中的精品。”霍鸢很中肯的说,他把法器收回,将灵力再次灌入。
听完此话,沐倾煜整个人放松下来,瘫坐在地上,觉得还不够放松,直接从空间里也拿出来一把摇椅摆在师父旁边,快速闭眼躺下。
霍鸢知道他累了也肯定会听讲的,也没管他,依旧安然躺着,开始给他分析问题。
“很完美,为师很满意,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
“你在灵力上的使用比你姐强,但相比同阶段的天灵根还是落后了些,需要进一步熟练。”
霍鸢说完,等沐倾煜给他回复,却久久没有动静,反手就朝左手边的孽徒糊上一巴掌。
“给我吱声。”
“懂了师父。”
沐倾煜老实了。
“听好了,首先是你的锻造手法的问题,如今全盘吸收了霍家的手法,反而少了很多你在凡间学来的技巧。为师知道那些用在上界的锻造中很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量把他完善保留下来。”霍鸢说。
“为什么?那对我又没用。”沐倾煜艰难睁开眼,向上望天,无所谓地说。
“目光放长远些,你用不着,不代表别人用不着,很多人受灵根限制的。”霍鸢又开始规律地摇起扇子。
沐倾煜对于灵根受限几个字很敏感,他知道师父想要表达什么,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行,知道了。”
霍鸢不自觉地也闭上了眼睛,只有嘴巴和胡须还在动。
“其次,是你的整个锻造过程太过于模板化了,跟个人形刻章似的。”
沐倾煜疑惑反问:“这还不好?我复刻的不就是师父你的手法,那是你不行,怪…”
沐倾煜迎面受了一巴掌,幸亏他的脸躲过了,不然今天脸上得留一个大红印了,师父的巴掌是一点也没留手。
“为师是说你在锻造的时候太过紧绷了,少了一点松弛感,跟每天按时劳作一样死气沉沉的,少了灵动。”霍鸢这会儿总算有了长者风范,乞丐一样的装扮都有些与他的气质不符了,“真正强大的器修是非常享受炼器过程的,他们对每一次锤炼都有饱满的热情,就像在玩什么稀奇的玩具一样。”
“就像你玩你那破暗器时一样。”
“”沐倾煜闻言老实闭嘴了,心虚得沉默。
其实从几十年前,师父就一再和他强调,不要将时间花在暗器上,因为这东西的威力不够,对他的帮助不大,偶尔陶冶一下情操还好,如果把修炼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去捣鼓这些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结果显然,沐倾煜是不听的,他不仅玩暗器,还特别爱玩爆炸性的暗器,一炸一个不吱声,时不时就会误伤来监督他的师父,虽说是不能真正伤不到他人,但样子还是会被黑烟搞得狼狈不堪,以至于霍鸢对他暗器闻之色变。
“以后不会了,我就是玩玩,我以后一定饱含热情的投入每一天的练习之中。”沐倾煜睁开眼,起身和师父说得义正言辞。
霍鸢却没说回应他的话,而是说起了别的。
“法器是修仙者用于施法、斗法或增强自身实力的法宝,具有强大的威能,它能与修仙者的修炼功法和法术相配合,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甚至,法器代表着修仙者的身份、实力和地位。”
“相比之下,暗器更注重隐蔽性和突袭性,它并不受正道所偏爱,因为有些用法太过阴损了。可它却依旧在上界存在,你觉得是为什么?”霍鸢把蒲扇放在胸前,等待沐倾煜回答。
“它体型小巧,便于携带和藏匿,可以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沐倾煜也重新躺回去,姿势和霍鸢如出一辙,异常安详。
“没错,就是因为够阴损,够出其不意。所以即便不受重视,依旧是有人用的,甚至有些小宗门是靠这个出名的,”霍鸢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可是大多都是低阶的修士使用,因为受限颇多,暗器在上界是有很大局限的,在那些高位的修士看来它是上不得排面的。为师是不是这样告诉你的?”
“嗯。”沐倾煜不反驳了,当他内心认可师父的话时他就会安静下来,乖乖听讲了。
“可现在为师的想法不一样了,我觉得暗器式的法器未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霍鸢说得轻易,但沐倾煜却不可思议。
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他之前挨过这么多骂呢!熬过那么顿揍呢!
但他不敢这么说,否则平白又多一顿揍。
“你不是说,过去从没有人成功过吗?”沐倾煜对于师父突然态度的转变很奇怪。
“那是因为强大的修士不屑,弱小的修士不行,可如今不是出现了你这样一个来自凡间又天赋异禀的器修吗?”霍鸢睁开右眼,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倾煜,眼中带有一丝调侃,“谁让你对暗器爱的如此深沉呢?”
“为师觉得,法器和暗器的界限或许并非绝对,有些法器也可能具备暗器的特点,具体还是取决于修仙者的运用和创造力。在修仙界中,合理选择和运用法器与暗器,能为修仙者增添一份胜算。可为师不擅长这个,所以这条路得你自己走,会很累、很苦、很难。”
“…”
不要打感情牌!师父!
沐倾煜闭眼躺着,沉默一阵后,说道:“我明白了。我会走这条未知的路,即便它寸步难行,可我还是想尝试着一些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
“呵呵…”霍鸢没有再调侃他,反而又扇起了扇子,“你姐姐之前跟我说,让我更相信你一点,为师觉得这话不错,你们的路还得你们自己走。既然决定启程,就别让我失望。”
沐倾煜这次也很认真的点点头,即便霍鸢没看他。他其实他思维是有点跳脱的,他在在意霍鸢为什么没用“为师”两字,虽然师父的语言系统一直是混乱的,一会儿“我”,一会儿“为师”的,百年了,师父还没修正,姐弟俩也不敢提。
他现在想的东西很杂。
他现在没有再闭眼养神,而是看着向上延伸的竹林拥成了一道圈,圈内是一片碧空如洗的蓝天,深邃宁静,宽广自由,仿佛可以怀抱无限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