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考核
“…我听着都头大，”沐倾煜乱抓头发，抱头无声怒嚎，“这回考核肯定是三阶上品。”
沐倾嫣看着他崩溃，有些好笑，突然想起几十年前一次考核，差点把师父和弟弟两个人都搞崩溃了。沐倾煜捣鼓半天啥也没做得出来，浪费材料且不说，还特别爱玩暗器、火药，趁师父不备，把他和师父一起给炸了，那天沐倾嫣练完剑回去看见两爆炸头在追打差点没笑死。自此以后，师父一改过去的溺爱，他的拳头总会很自然的落在沐倾煜的脑袋上，尤其是他捣鼓一些莫名其妙的暗器的时候，她一度认为师父之所以那段时间打煜儿打得最狠，是因为对他幼稚的复仇。
“你不是差不多能弄成了吗？我看你锻造三阶上品的材料很熟练。”沐倾嫣问。
“这个勤学多练就行了，但想要真正突破没那么简单。”沐倾煜记性很好，几乎过目不忘，死记硬背的书籍或者程序性的锻造手法，他还挺擅长的，“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这蹩脚的功夫总还是会师父看到的。”
“别担心，你这几个月的努力肯定会让师父惊艳的…”沐倾嫣安慰道，轻轻拍了拍弟弟后背。
沐倾煜苦笑偏头，“惊艳？师父到时候别拿榔头追着我揍，我就谢天谢地了。”
“呵呵，师父也是看你停滞太久心急了，其实他还是很疼你的。”沐倾嫣还是轻笑，她的声音轻柔，对待家人的时候语气格外温柔耐心。
沐倾煜听完想到师父嘘寒问暖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恶寒不已，“他老人家还是别疼我了。”
雾山之路不短，但聊起天来感觉走的特别快，小径尽头已经出现，沐倾煜认命地走进去，沐倾嫣紧随其后。
仅剩的一个夜晚是师父留给他们整合的时间。明日考核，沐倾嫣要检查各路剑招熟练情况以及这十年剑道的领悟。沐倾煜则要抽查全部的四、五品材料，上万余种，还有设计图纸绘制、锻造手法、名家经典等一系列考核，真怪不得他头疼，器修在修炼前期有很多基础知识需要记忆、巩固，要打好牢固基础。相比之下，沐倾嫣的考核很简单，只有剑，却又不简单，她学的杂乱，却不能靠死记硬背，需要自己分析整合的信息很多，即便每天数千次挥剑，可想要真正领悟剑诀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这一夜两人难得没有睡觉，临时抱佛脚的时光如金子般宝贵。
清晨的阳光洒下，竹林今日很热闹，沐倾嫣和霍鸢师徒两人静静地相对而立，轻飘的衣摆轻轻摩擦，青绿的树叶沙沙作响。
老规矩，沐倾嫣先考核，沐倾煜在一旁观看，同时加复习功课。沐倾煜规规矩矩地待在师父布置的法器内，双腿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左手无聊地撑着脑袋，右手拿着一本古籍，石头右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
沐倾嫣没有带帷帽，因为那东西很耽误事，她在凡间养成了习惯，擅长用眼睛看剑招，而不是用来灵力感知，对灵力的熟练到剑招中，还需慢慢摸索，所以她这一次主要是展示将凡间和上界剑招初次结合的成果。
她手中的剑，名为月华剑。是霍鸢手中除了自己的佩剑唯一的灵剑，冰属性的灵剑，是她入道后霍鸢赠与她的。而她对面的霍鸢却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剑。
沐倾嫣拱手作揖，示意师父。
一瞬间，她就没了踪影直接出现在了霍鸢身后，剑刃从霍鸢脖颈后出现，但却被他轻巧的挡过。沐倾嫣见没起作用，转身从后背直刺霍鸢心脏附近，同样被霍鸢一剑格挡。沐倾嫣速度虽快，但由于两波连续的快剑攻击所带来的滞空时间，拖慢了她的脚步，她被迫与师父对了两剑。因为力量悬殊，沐倾嫣的手被震得发抖，不过好在她以柔化刚，卸去了部分力气，并且借反震的力气后退，落到霍鸢后方三丈之远。
她的手依旧微微发抖，却完全不影响她，她又光速靠近朝霍鸢薄弱处攻击，可都被霍鸢轻易挡下，她几次向上挑剑、点剑都被轻易压下，一些民间的技巧如螳螂翻身，拨带反刺，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沐倾煜在一旁无聊的背诵着考核内容，眼睛看得眼花缭乱，时不时要闭眼清醒一下脑子，师父嘱咐他要好好观察两人对决的动作，以后和剑修打架，逃跑时躲避剑招会更熟练一点。他现在不仅眼皮自己打架也就算了，而且他的眼睛和脑子也在打架，背记的效率下降了很多。
不过，显然这次考核并不在于沐倾嫣能不能打到霍鸢，而是展示她这些年对技巧的融合程度。普通的剑招之后，沐倾嫣展开第二波攻击，这次是杂糅的民间剑招与上界剑诀，因为灵力运转还不够灵活，所以她出剑之时先用纷繁复杂的剑招起手，被挡下后趁其不备刺向身体弱点时贯以大量灵气，加大致命剑招的威力。眼见完全被拦又借踏云诀中的轻功逃开霍鸢绕后袭来的剑招，脚轻踏向侧面跃起，借机顺风势使出踏云剑诀，紧接着是斩魂诀、鸿蒙诀，以及一些小宗门、世家的剑招，杂乱无章，出其不意。
沐倾嫣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紧盯霍鸢每一步动作，细致入微，可即便师父已经将修为压制到和她同一实力，还是在她剑术专注的是速度的情况下，她抓住其行为也很吃力，想要抢先一步行动需要更多的灵力加快移动速度，一次又一次，挑开又靠近，横刺加侧劈，僵持了几个时辰，沐倾嫣已经汗如雨下，她的手甚至已经有些握不住剑，手臂不自觉地颤抖。
霍鸢见此便知道应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之后几日的练习，他虽然没有伤到一丝一毫，但他的剑也一定程度上磨损了，他嫌弃地把剑收起来。
“好了，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