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操旧业
“就是要扩大，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挑战也是壮大的机会，不然平时去哪抓这么多人愿意跟我们上山？”李玉贵笑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走到岳北，基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但又不是太弱的，弱者恐怕很难走出庐州。能敢于离开大路走到我们门口的又都是稍微有些胆子和能力的，所以我们都不用去别的地方，赶明个在山脚下修几个棚子烧几锅大粥，等着就是了。”
“嘿，李大哥你这一分析还挺有道理”秦仲明十分赞赏。
路文昌犹豫道：“那还得在山脚下建一个寨子，能分担山上人满为患的压力，还能守着我们开出来的耕地，更主要的是可以跟山上遥相呼应成为一道新的屏障。但是还是那句话，眼前可以，以后咋办？”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李玉贵笑道：“不然粮食也不够，不如拼一下子”。
秦仲武闻言眼中精光大盛，豪迈的笑道：“李大哥，你这么做事的话可是对了我们兄弟的脾气，哈哈哈哈痛快，不光是想的缜密，干的也会痛快，当俘上一大白”。说着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这杯太小，不痛快！哈哈哈”
李玉贵笑道：“我也纠结了很久，可是今天侯家集这把子事，坚定了我的想法。”
刘占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一人，跟他们几个在一起总好像思路有点跟不上，他看向秦仲明。
秦仲明这时候端着酒杯，小声的问他哥：“大哥，你说什么事对俺们俩脾气？”
秦仲武反问了一句：“老二，如果咱家没粮了咋办？”
“买呗咋办？”
“要是买也买不到咋办，一家老小吃不上饭就得饿死。”
“抢他娘的，要不还真饿死啊？”
秦仲武和李玉贵相视一笑，路文昌也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李玉贵说：“看到没，其实我们几个就二虎子活的最通透！”
“嗯？什么意思？”秦仲明才反应过来：“没粮了就去抢？哎？对啊，这个事是该这么干呐，大哥你这话确实对，李大哥这么干还真跟我对脾气。咱们要不是抢了牛家寨还走不到这哈哈”说着一口也干了手里的酒。
刘占云在一旁豁然，他也算看明白了，他自己是压根没往当山贼去抢粮这方面去想，路文昌应该是早就想到了，但是不希望去冒这种险，更想通过山寨自身发展来解决。
李玉贵之前应该一直在犹豫，世道乱成这样让他危机感越来越严重，引雷弓在他心中还没有那么重，估计是今天侯家集的到来意味着盔甲有了着落才让他下了决心。
秦仲武应该是早就有想法，他最早就主张扩兵，恐怕就是想早晚走这一步。
至于秦仲明，干这种事他最开心了，他才不管到底是不是缺粮！
刘占云想了想引雷弓和弓兵营，点点头，一口喝了杯中的酒道：“眼下确实只有这一条能快速解决的路了！我觉得行，像牛魔王那样的抢了也就抢了。”
李玉贵看了一眼路文昌
他要是坚决反对的话他一定会说出来，不说话就说明默许了。
既然五个人达成了一致，那就放手去干吧。
李玉贵喝光自己杯中的酒，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先皮具工坊建起来，咱们就三步一齐走，一边打造防具一边招募人员训练再一边准备建设山下寨子。那时侯就该惩治惩治那些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我们天蟒寨就有了站起来的底气和本钱。”
秦仲武三人当然举双手同意。
路文昌想了想，也端起眼前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
“可以先把张河喊来了解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目标，到时候好好调查一下也能做到知己知彼。”
几人都觉得路文昌的建议很好，刘占云下了寨墙去找张河。没一会儿刘占云大步回到了寨墙，后面跟着一溜小跑的张河。
张河正陪着孙郎中喝酒呢，被刘占云喊了过来，不知道什么事，只能跟着来到寨墙之上，却看这寨中五大寨主齐齐的守在这里，就连路文昌一个文人都跑来这里替大伙儿守夜，心中十分感动。
毕恭毕敬的来到几人身前“几位寨主辛苦了，不知叫小老儿前来有什么吩咐？”
李玉贵开口说道：“张大叔，今天侯家集这个事你怎么看？”
张河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略微琢磨了一下，回道：“这个事对侯家集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山寨不但解救了他们还赏了他们一口饭吃，不然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走到庆州，他们心里都明镜一样，感谢几位寨主嘞”
“对于山寨来说这也是天大的好事，有了这一批祖传手艺的皮匠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山寨，多的不说山寨以后的盔甲皮靴马具都有了保障，肯定极大的增强了咱们天衍营的战力”
李玉贵等几人心中都暗暗点头：这是个明白人！
李玉贵接着问道：“我们也想尽力更多的救助一些像侯家集这样的良善百姓，初步打算这两天就在山下设一个粥场，有一技之长的人也可以加入我们天蟒寨，加快山寨各项建设。我们还准备把天衍营扩编到大约六百人，这样我们就不怕一般的山贼强盗的窥探了。”
“这是好事啊”张河两眼放光“两利的事情可以干呐，寨主找我莫非这里有什么用我之处？”他拍了拍胸膛：“大寨主尽管吩咐就是，我老张水里火里都走得一遭。”
李玉贵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旦这么做，我们山寨的粮食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现在外面兵乱民乱，粮食有价无市，所以今天请张叔你来是想问问…”。
“谁家有粮？”张河接过来话 然后笑了起来“这个你们可问对人了。”
李玉贵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再次对张河老头刮目相看。
张河继续道：“岳北这个地方，除了官家以外，大户倒是还真有那么几家，但是最让老百姓恨的牙痒痒的是挨着我们东边方向不远的岳州宁边府的张家。当然势力最大的也是这个张家，张家的大公子张光华现任京中礼部右侍郎， 正儿八经的正四品大京官，所以张家别说岳北，就是整个岳州也没人敢得罪，这个老张家依靠着张光华的势力在宁边就是当地一霸，欺行霸市抢男霸女强占土地逼死人命，坏事做绝罄竹难书。别的不说就光宁边府一地被他们家强占的田地就有上万亩！”
“本地官府就不管？就这么放任他们鱼肉百姓？”刘占云问道。
“管？听说刚开始也有过几个强项令，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吧反正是盯着张家做的坏事想收拾他们，可是被罢官的罢官，病死的病死，听说还有一个被江洋大盗杀了全家。至此以后在宁边府再也没人敢管，州府这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大的势力恐怕这块骨头不好啃吧？秦仲武疑惑道。
“嗯，听说张家豢养的家丁打手加上乡团壮丁都过了千人，而且还与很多江湖上的江洋大盗亡命之徒结交，听说岳北几支有名号的山贼也与张家有交情。”
“那你这说了半天还不一定谁抢谁了呗？”秦仲明有点不悦。
李玉贵笑着对秦仲明说：“哎，仲明听张叔把话说完。”
张河冲着秦仲明微微施礼了一礼，微笑道：“这张家虽然难惹，但是论粮食多，那是在岳州排名数一数二的。我知道张家在宁边有一处大田庄，占地几千亩，平时收的粮食都先储存在田庄里，然后再发送到岳州各地张家开的粮店售卖。今年北方战事蔓延，粮食腾贵，像张家这种奸商肯定要囤货居奇，坐等粮价涨到了天上去，好大发一笔横财，估计今年的新粮八九不离十还存在田庄上，所以只要打了田庄就能拿到粮食，不过张家也确实不好惹，从来没有人敢在宁边打他们家的主意。”
李玉贵倒是没太把这个张家放在心上，如果只是打田庄的话，把收尾处理干净，在现在这个世道下，很难找出是谁干的。于是他又问：“不知道这田庄防卫如何？张叔可曾了解？”
张河回忆了一下：“我以前做小生意路过那里两三次，也去到过庄上卖过些胭脂水粉香料铜镜等这些应用之物，所以还有些记忆。那个庄子在宁边府西，反而更靠近我们这边，交通十分便利，因为周围土地都是归张家所有，所以周边几个村子都是张家的佃户，庄子里面没有外人，住着十几户张家旁支帮着管理庄上杂务，大约有二百多庄丁，还住着一些长工仆役，庄上管事的好像叫张广大，也是张家的旁支远亲。”
李玉贵比较关心庄丁的事，追问道：“这些庄丁如何？”
“有一些是附近村里征召的，说是庄丁，很多时候还是要干一些力气活的，还有一些就是豢养的拳师和打手，张家结交的一些亡命之徒江湖大盗听说有时侯在庄子里也会有。这些庄丁拿的也都是普通刀剑，以前太平时节，谁敢去打张家的主意？他们不欺负人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更何况周边很多山贼都跟张家私下有交情，更是没人敢去捋老虎须。以前我还觉得他们挺厉害，但是自从看了咱天衍营乞活营，他们也都是土鸡瓦犬罢了！”
张河说完，又想了一下，继续道：“以前确实是二百多人，张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对下一样苛谨的很，要不也不会让庄丁还去干长工的活儿，但是现在动荡时期，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得去实地打探打探，包括有多少粮食都得探听一下，别到时扑个空。”
秦仲武听他讲完，兴奋的说: “没差错就是他了，如果情况真是这样，我们打下这个庄子应该问题不大，这个张家既然都是不义之财又惹得天怒人怨，该着粮食归我们，拿它办大事。”
李玉贵看了一眼路文昌，
路文昌现在是一脑门官司，按照李玉贵的想法，山寨有太多的事要去让他去筹划去实行，一旦有些事情跟不上可能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既然同意了他们的想法，那么粮食问题就交给他们解决，自己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山寨建设和发展上。
所以他看着李玉贵，微微的摇了摇头，李玉贵心里有数，看来他是不想参与完全交给自己了，于是对着几人说道：“那就先这么定了，管他张家是不是老虎，我们就先扒了它这身虎皮做衣服，占云，这两天你和张大叔辛苦一下，去宁边打探打探确实消息，弄清楚张家田庄有没有粮食，还有防护力量到底如何，随便再把地形看了，这个你专业我就不嘱咐什么了，等你回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粮我们要怎么取。”
“好的，放心吧，这两天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下就跟张叔去看看。”刘占云没啥异议。
张河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秦仲武把酒给个人倒上，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了张河，自己端起了酒坛子笑道：“大事说过了，来让我们一起干一个，来年一定会是个好年景！”
众人举杯 一口将杯中酒喝干。
第二天。
天气出奇的好。
和煦的阳光带着温暖公平的撒向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新的一年开始了。
不管昨天睡的多晚，天蟒寨的人们都早早的起床，互相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孩子们也早早的换上了新衣，整个山寨都充满了他们欢笑的声音。
所有天蟒山寨的人在李玉贵的带领下先是祭拜了英烈阁，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人多就是力量大。在确定了皮具工坊的位置和布局之后，老陈头就带着人干了起来，铁匠铺的叮叮铛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山寨中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景象好不热闹！
李玉贵和路文昌秦仲武三人漫步走出山寨，山下树林边山道旁的空地上，老黄头已经让人搭好了好几个大的茅草棚子，经过几个月的工作磨练，现在辎重营的建设水平和速度真是没得说，老黄头带人建完茅草棚子，就带人去丈量土地，准备把附近的树都先砍伐干净然后根据李玉贵的想法先在山下起一个简单的寨子。
说干就干！
茅草棚子里也是一片忙碌，秦玉郎秦凤良秦凤书三个秦家小子正一本正经的清点着搬来的粮食。
棚子边架起了三口大锅，里面煮着粥，小胖子刘承霖满脸被熏的黢黑，正往锅下添着柴。路锦言在旁边一手拎着一个木桶，一手用一个瓢往锅里添着水，而李三黑则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用一个长柄的铁勺子在锅里来回的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