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张网以待

    为了应对天狼山的山贼，天衍营全体都动员了起来，整个武器全部换装，弓兵队算上刘占云一共十三个人，队正赵木生，十个队员再加上路锦言，每人配备铁背弓一把，箭囊一个，箭囊里一共三十支箭，其中普通的锥型箭二十五支，破甲箭五支。另外每人再配近战佩刀一把，这刀比一般的刀要长一尺，也更重。窄刀身，厚刀背，适合劈砍，通身由明川铁打造。路文昌将之命名为“折胆”。一共才打出六十多把，全部配给了天衍营。成为天衍营的制式佩刀。

    步兵队算上李玉贵、秦仲武一共四十八人，一队正秦正，二队正秦凤山，三队正黄兴广，四队正赵志鹏，每人领着十个队员，剩下就是替补队员李三黑和刘承霖，刘承霖本来是想和路锦言一样去弓兵队，但是那个铁背弓对臂力要求太高，他用了吃奶的劲才能拉开一次根本就顾不上什么准头，所以刘占云大义灭亲把他儿子撵出了弓兵队。没办法只能跟着李三黑混步兵队。

    这三个小子在青龙镇劫船是立了大功，山寨除了在功劳簿上记了一笔以外，并没有什么实质奖励，李玉贵只能同意他们提出加入天衍营的条件，成为正式的队员。好在这三个少年也都跟着天衍营苦练，并没有调皮捣乱，并且没事的时候还抢着参与巡逻放哨，也就算正式的留了下来。

    步兵队的装备除了每人近战配备一柄折胆刀以外，还配有一杆柘木长枪，这个柘木真是好材料，木制坚硬密度大，但是偏偏柔韧性又非常好，不易折断，不仅是做木弓的极品也是做长枪的上佳材料。枪头也是由明川铁打造，长八寸半，重六两。比一般的枪刃要长，更利于穿刺。枪总长八尺，后有枪鐏，也是用明川铁打造。因为枪缨用的是马尾，路文昌起名为“龙虬”。

    都说长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龙虬枪的长度并不算是最长的，在大乾军中，有步卒长枪阵的枪甚至长到一丈半以上，但是那只适合平地大兵团作战，像岳州这种多山地丘陵的地带作战更适合小股作战，长枪太长容易施展不开反而处处碍事。龙虬枪这种长度正好适合三五成群配合作战。

    在天衍营中，李玉贵、老黄头、老陈头虽然在边营很久，但都是匠作出身，并不懂军中战阵兵种配置，秦仲武秦仲明虽然个人武艺精湛，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个镖师，单打独斗可以，排兵布阵一窍不通。刘占云倒是正了八经边军精锐，但是骑马射箭精通，哨探巡营是他的本行。其他也就是耳濡目染略知一二。而且天衍营虽然号称为营，实际人不过百。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兵法战阵，一切都是演练中摸索着来。 步兵按队为单位，除了标配的折胆刀和龙虬枪，每个队伍还配备四把盾牌，都是三尺木盾，内镶簿铁片，外蒙生牛皮。都是最近木工房赶着做出来的，坚固结实。另外还有配有12柄长四尺的扎枪，12柄尺长的短铁矛，不持盾的队员还要三人背扎枪，三人背短矛。

    很多人是不愿意带这么多东西的，年轻人热血一涌拿刀上去砍就是了。但是李玉贵他们考虑到每一个天衍营的儿郎都是宝贵的财富，不希望他们平白流血牺牲，在没有甲胄的情况下研究的是尽量不与敌接战就能大量杀伤敌人。要不是弓兵要求有点高，不仅依靠力量还得有点天份，刘占云恨不得都练成弓兵。

    现在有弓兵队的强弓，可以控制中远距离。步兵队的盾牌可以组成盾阵用来防护对方的弓箭，中距离的扎枪再加上近距离的短矛，都是用来消耗敌人保全自己的手段。

    还有就是乞活营，算秦仲明在内一共四十三人，分成两队，队长王福姜升。各自带领二十人。天衍营淘汰下来的普通刀枪分配给了乞活营，这些人也挺高兴，这不仅是手里有的家伙的事，更重要的是信任。虽然平时还是要拿着木棒巡逻只有开战的时候才发兵器，但是对于乞活营的这些前山贼炮灰们就足够了。这几个月他们和天衍村的人同吃同住,一起流汗受累把天蟒寨一点点建了起来，跟以前的黄蟒山大寨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而且他们都知道这天衍村里有能人，没看豆腐坊都开起来了。还有黑脸的那小子，岁数不大，倒是天生干强盗的好苗子，轻轻松松就劫了一条大船，这身上穿的，手里用的不都是人家搞来的？这还有啥犹豫的，听秦阎王说就算战死了也能进山寨的祠堂享受香火，不死的话凭军功还能娶妻生子，这好事哪找去！所以乞活营一个个都磨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去找天狼山的干一架，砍他个七八个人头好彻底翻身。

    李玉贵将全寨的人都召集到校场，宣布最近山寨进入战争状态，所有人不经同意一律不准出寨。后勤营全部转移到后营，辎重营分出一部分壮劳力参与寨内巡哨，尤其是为了防止夜袭增加了夜里哨位和守夜人数。其他人全力修整寨内的防御设施以及着手修护第二道城关。

    不说天蟒寨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备，张网以待猎物上门。单说钱万里离开了黄蟒山火急火燎的回到天狼山土匪窝。

    天狼山山势险峻，状若一片狼牙。山寨坐落在主峰半山腰。虽然这帮山贼在此地经营有些年头，但是依然是木墙木寨。因为经年跟官府和地方民团作战，天狼山之所以没有被剿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帮山贼习惯于在岳北的大山里流窜。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天狼山大寨已经被官兵烧毁过两次，官兵撤退之后山贼们又跑回来，索性也不建什么高墙大寨，全部都是砍的木头搭建的房屋，冬天围些茅草反正是冻不死。

    钱万里赶回大寨，把马匹交给手下人，急冲冲走进忠义堂。里面三个人正在围着一个火盆烤火取暖。正中一个胖大汉子满脸横肉的正是天狼山大当家彭戌。此人屠户出身，在岳州与人斗殴，杀了人一家老少七口。逃到天狼山当山贼。因为心狠手辣，逐渐笼络了一群亡命徒，最后把原先山寨大当家杀了他当上了大寨主，这些年在岳州坏事干尽，官兵和民团多次围剿都让他跑了，官府开出悬赏一千两白银要他的人头。前段时间北方打仗官兵很多都抽调走了，他带着天狼山的山贼又从大山里钻了出来，筹划着联络周围几家土匪合伙抢几个大庄子过个肥年。

    彭胖子右边的一个秃顶汉子是天狼山二当家高秃子，左边满脸麻子的四当家郝麻子，这两个名字都是山下的人根据他们的特点起的诨号，他们的本名也没人知道，都是积年的老匪，心狠手辣加上一个钱万里钱猴子，四人被岳州百姓喊做天狼四害。

    看样子三人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边烤火一边低声交谈。

    钱万里快步走了进去，屋里三人都纷纷抬头，高秃子皮笑肉不笑了的说道：“老三回来啦，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这么少，耍什么俏啊。”

    钱万里也没理他，这一路骑马跑回来确实也给他冻坏了，赶紧靠着火盆烤烤火，彭胖子递给他一碗热酒让他喝了暖和暖和，问道：“老三啊，这次去黄蟒山怎么样，胡厨子那没什么问题吧？”

    钱万里嘿嘿一笑，一口喝了碗里的酒，把去黄蟒山这一趟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边上高秃子一听可是来了兴奋劲，蹦起来道：“那我们还商量个屁啊，这么大只肥羊，赶紧吃了他啊”他对着彭胖子道：“大当家的，交给兄弟我了，我带着我手下的弟兄这就摸过去端了他们”说着就要往外走。

    彭胖子一个眼神，钱万里赶紧站起来拉住他：“高二哥你先别急啊，他们跑不了。”

    郝麻子奇怪道：“按三当家的说法，胡海并不在黄蟒山，可是这半年也没听说他们在别处闹个什么动静啊，这是不在岳北这片混了？”

    彭胖子嘿嘿一笑：“这个不用管他，就算胡厨子在又能咋滴。明天，我亲自带人过去看看，老三你负责带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们就占了这黄蟒山，老子正瞧着这破寨子头疼呢，这刚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看着高秃子和郝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彭胖子对他俩说道：“明天老三带人跟我去，老二你带人守着老家”。 郝麻子一张麻脸顿时喜笑颜开。高秃子脸冷了下来。彭胖子也没管他表情多难看，哈哈一笑，站起来拍了拍高秃子的肩说道：“放心吧老二，守家也十分重要，老子不会差你那份的。安心守家”也不管高秃子嘴角的抽搐。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