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还是着凉了
李妱华闻言很是安慰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慕容锦往后大半时间应该都是醒着的了,只不过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养着罢了。而毒蛊却要慢慢来,一时也是急不得的。
又说了一会话,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李妱华在说,慕容锦在听,偶尔才发出轻微的声音来附和一两声,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慕容锦就显得很疲累,慢慢的闭上眼睛,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李妱华叹了口气,心中虽然难过,但比起前几日那样没个着落已经好了很多。
因为慕容锦现在只是沉睡着,与前些天的昏迷自是天差地别。
李妱华静静的坐在塌边端详了一会,慈爱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看他确实睡的安稳,又朝伺候的人嘱咐了两句,这才在付嬷嬷的搀扶下,回去梳洗吃早饭了。
临走到门口时,李妱华特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叶柔儿一眼。
叶柔儿规矩的立在慕容锦病榻前,微垂着头。
李妱华顿了一顿,然后冲着叶柔儿嘱咐了一句:“你也去歇着吧,别累坏了身子。”
叶柔儿抬起头,触碰到李妱华柔和的目光,心中一跳,难道她已经不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吗?
心中疑惑着,叶柔儿还是屈膝朝李妱华福了一福,轻声答应着。
等李妱华一走,苏苏就将人都给打发到了外面去,特意只留下叶柔儿一个人在房中看着慕容锦。
叶柔儿感激的拉着她的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一时彼一时,慕容锦突如其来的这场病,一下子将苏苏心中对叶柔儿的那点嫉妒全部给打散了。
虽然苏苏还没来的及仔细的想清楚她的内心,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觉得叶柔儿比她更适合,也更有资格呆在慕容锦的身边。
慕容锦睡的很沉,呼吸清浅悠长,想来此时已经在黑甜的梦乡里。
他的眼睫仍是那般黑长浓密,双眼闭合着,睫毛落下,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跳动,如两片黑羽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慕容锦的容颜本是皎洁如玉,此时因病而苍白虚弱着,虽不复往日那般翩然飞扬的神采,但消瘦的脸庞反而平添一分病弱的美感,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美易碎的艺术品。
叶柔儿半伏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指头距离他的皮肤一厘米,仔细的描画着他从额头到鼻梁,又到下巴的那条曲线,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有时候想,如果不是这张可堪入画的脸,她还会不会如此喜欢慕容锦?
忍不住就想到初见那时,他隐在轿帘里只露出雪白的衣袍和靴子,还有一只如美玉雕琢过的手掌。
她得承认,一开始她就是被慕容锦出众的外表给吸引了。
虽然当时连他的脸都没有见到。
可是她却在梦里见到了他。所以他们之间的缘分,必定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
可是既然他们的相遇、相知都是上苍的安排,那又何必让他身中无心蛊呢?
……也许这只是上苍对他们的考验吧!
如果能过得了这关,或许往后便是繁花似锦的一片坦途。
轻轻握着慕容锦的手,叶柔儿将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而坚定的说到:“如果这是对我们的考验,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度过的。慕容锦,我们要加油!”
吃过了早饭,桑先生又为叶柔儿取血。
叶柔儿便细细的询问了熬制药浴所需要的药材,以及慕容锦醒过来之时,桑先生让他含着的药丸成分和药效。
“那依先生看,解蛊之后的后遗症,也就是会让公子不记得我是谁的这个症状,有没有方法可以避免,或者缓解呢?所谓是药三分毒,这些症状会不会是药里带的毒性造成的?如果可以把药的毒性去掉,那有没有可能就避免那些症状?”
叶柔儿试探着问出自己的疑惑,然后满心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的望着桑先生。
桑先生沉思着,一会蹙眉,一会撇嘴,他在认真的思考叶柔儿这个观点。
苗人擅蛊,也擅用毒,桑先生自然知道以毒攻毒乃是一种奇特的疗法,有时候为了救人活命,不得不饮鸩止渴,把毒药当成解药,解一时之困,而后却往往会留下另外一个病根。
例如这次给慕容锦解蛊用的这种毒水蛭,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剧毒之物,但为了压制无心蛊,却不得不用。
桑先生觉得叶柔儿的这种说法或许有一定的道理。
但当日道觉和尚教给桑先生解蛊之法的时候,只说了必须要用这种毒水蛭,但却没有细说,这毒水蛭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或者怎样可以减轻这毒物的毒性。
而将这毒物的毒性减轻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药效,这就更无法说的清楚了。
桑先生只是按照道觉和尚教他的方法在做,对这治疗的方法他不敢擅自改动。
沉吟了半天,他才很谨慎的对叶柔儿说到:“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却不能确定,这后遗症到底是不是因为药物里的毒性所致,按理说,这解蛊所用之法应该是以毒攻毒,所以一旦将药物中的毒性去除
,也许就会破坏药效,便不能解蛊了。”
叶柔儿便露出失望之色,颓然的长叹了一声。
“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对无心蛊实在知之甚少,不能解答你的问题,要是道觉大师在这里就好了……”桑先生不忍心看叶柔儿这般失望,便安慰了她两句。
叶柔儿微笑了下,垂头思考着。
她当然知道这事问道觉和尚最为稳妥,可是一来,她不知道道觉现在在哪里,根本联系不上他。二来,她心中那个疑虑还没有解开,像一个疙瘩一样的堵在她心里,让她不愿意、也不敢这时候去找道觉。
她害怕戳破那层窗户纸,从道觉的口中听见他说自己只是被利用的道具。
如果事实真相真如她脑补出来的那样,那她将要如何自处?只略一想象,她就觉得无形中有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的生不如死。
比起道觉利用她,她更害怕慕容锦利用她。
趁着桑先生熬药的空,叶柔儿在他的指导下也捡了一份药材,足足有两个大包。
桑先生问她拿这些药材要做什么?
叶柔儿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我的血这么特殊,那没准将来还要替人解无心蛊呢,所以我先学学怎么熬药。或者我也可以给人下无心蛊作为要挟!诶,桑先生,你觉得我这个点子如何?要是用无心蛊要挟个位高权重之人,到时候我狭恩图报,想要什么他不都得满足我啊!”
桑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虽然确实可以用它来要挟人,但解蛊却太麻烦,你若真这么做了,那只能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且这无心蛊太过毒辣,我看你可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
叶柔儿只是笑了笑,继续低头捡着药。
这无心蛊确实毒辣,而且比起要人性命来,恐怕更注重控制和要挟,也不知到底是何人给慕容锦中下这蛊,而那人到底又有何要求呢?
按理说,慕容锦这样闲云野鹤的性子,哪有值得人图谋的地方啊。
除非对方也是一个痴心女子,贪图慕容锦的美色。
不过想想更不可能。
也许这事段阳会知道。
叶柔儿捡好了药,抬头看了看天色。刚过巳时,估计玉容也快过来了吧,也不知道段阳会不会跟她一起过来。
正想着,就有小厮到了外面回禀,说玉容来了,被夫人请去前厅了,让叶柔儿也过去呢。
叶柔儿便提着那两大包药材,跟着小厮去了前面花厅见玉容。
她捉摸着,李妱华没有让玉容进后院去,而是安排在前厅,那么来的应该就不止玉容一个人,而且同行应该是个男人,不方便进后宅的。
果然,等她进了花厅,就见玉容和段阳正坐在那里喝茶。而李妱华并未出现,只是派了她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在这边接待着。
“柔儿。”一见她进来,玉容就站了起来,奔了两步拉住她的手,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她,好像只一晚上没见,叶柔儿就能发生什么事似得。
叶柔儿将两包药放在一边,嘻嘻的朝玉容和段阳笑着,打了声招呼,“娘,段大叔,你们来的好早啊。”
不管她心中有多大的压力,在面对玉容的时候,叶柔儿永远都是一副轻松的笑脸,有些调皮的撒着娇。
玉容见她神态间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又拉着她唠叨的询问着吃不吃得饱,穿的暖和不。
叶柔儿扑哧一笑,摇着玉容的胳膊晃了晃,“娘,瞧你说的,这府里还能短了我的一口吃食不成?而且这大夏天的,怎么可能冻着啊……啊切!”
正说着,叶柔儿只觉得鼻子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愣了一瞬之后,才抱着玉容的胳膊耍赖道:“娘,你看,都是你说的!”
玉容也笑,被她这样一闹,心中那点担忧都飞的云消雾散了,“好了,娘这不是担心你嘛,不问了不问了。”
叶柔儿嘿嘿的笑,心下却暗中警觉,莫非昨天晚上她还是着凉了?等下可要想着熬点姜汤驱寒。
闹了一阵便开始说正事,当着段阳的面,玉容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跟叶柔儿谈论她婚嫁之事,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去,她所说的用她的血做药引,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柔儿吸了吸鼻子,小心的瞟了段阳一眼,她觉得在玉容面前编谎话很简单,但要想骗过段阳去,恐怕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