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锒铛入狱
两辆警车，一共下来了六个人，他们人手一把64式手枪，枪口对准郑少杰三人。
见警察来了，他们压根没想抵抗，郑少杰也放下了匕首。
六个人走过来，掏出手铐，两人一个，就把郑少杰三人的双手从背后给拷住了。
在三人被按到了汽车引擎盖上之前，郑少杰细心的观察到这些警察制服上的编号。
他在部队的时候和警察合作过很多次，他发现抓他们的都是刑警而不是民警。
他感到有些古怪，报警的人肯定是于雷，这个毋庸置疑，如果正常报警的话一般来说应该是民警先到。
可现在把自己三人拷上的竟然是刑警，郑少杰感觉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难不成于雷那些人连警察都可以指使？赵启明的对头究竟是什么人啊？
郑少杰心中疑惑。
当然也不排除于雷报警的时候说这里发生了命案，那样来了刑警也是正常的。
郑少杰摇摇头，不去想了，现在这个情形，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因为无论是刑警或者民警，他杀了人，谁来抓他，已经不重要了，郑少杰只是一个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
面对这种情况，除了被动忍受，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这是躲不掉的。
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听自己解释，换句话说，自己的解释还有没有用？
此时的他好像已经忘了肩膀的疼痛，他闭上眼睛，任由警察把他带上了车。
郑少杰苦笑，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接下来就要看赵启明和程远山的手段了…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己还杀了人，他已经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因为在他心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诗语还在等他。
诗语，对不起，看来你今晚是等不到我了…
郑少杰心中悲哀的想着。
六名刑警从下车到把郑少杰三人再带上车，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有对他们说。
他们好像非常吝啬自己的语言，又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很明确。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跟这三人对话，甚至对郑少杰肩膀上的伤也视若无睹，
三个人被带到了东环城路刑侦大队，每人一间审讯室，连夜审讯…
他们遭到了非人般的待遇，几名刑警对他们是又打又骂，严刑逼供。
郑少杰倒是没什么反应，肩膀上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无论来什么他都接着。
赵启明和程远山可不干了，一直在跟他们解释，可这些人根本不听。
两名刑警从坐下开始就一直让他们承认是合伙杀人，还说如果不是警察来的快，他们就准备藏尸之类的话。
郑少杰在审讯室内，除了摇头拒绝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赵启明则是义正言辞的说要找律师。
这些警察根本不搭这个茬，反而一直把话题往他们就是杀人犯上面引导，让他们快点交代。
郑少杰三人不承认，不签字，警察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尽管他们想快点给三人定罪。
但还是不敢太放肆，这个时候，郑少杰那间审讯室走进来一个人。
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身形有些消瘦，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走进门。
审讯郑少杰的两名警察见这人进来，对他恭恭敬敬的说了声：陈队。
这人名叫陈国栋，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陈国栋轻点了一下头，看向郑少杰，眼睛忽然瞪大，盯着他道：人是你杀的吧？
郑少杰没有畏惧陈国栋的眼神，虽然是他杀了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
因为他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或者说不知道于雷那边到底想怎么给郑少杰定罪。
所以他只是迎合陈国栋的眼神，并没有答话。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躲得过去？
陈国栋继续给郑少杰压力，他觉得自己这一套可以吓唬住这个年轻人。
毕竟陈国栋也算是个老刑侦了，他有信心不打不骂光凭语言就能让这人认罪。
但是他错了，郑少杰并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是吓唬不住的，当然，他目前是不知道的。
郑少杰见对方这个态度，他明白，他们越着急让自己认罪，就越证明这其中有猫腻。
不过若是一句话不说，终归有些不妥，现在想让自己承认杀人事实肯定不可能，但是又不能一句话也不说。
在律师没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郑少杰只说了一句话。
陈国栋有些生气，可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准备给郑少杰洗脑，再加上威逼。
年轻人，你岁数应该不大吧，犯了错就要认，就要敢于承担，如果你现在坦白，我可以算你自首，还会判得轻一些，出来以后你还可以享受大好年华，你现在不配合，就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何况，事情已成定局，你再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
什么叫已成定局？
郑少杰认真的听着陈国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陈国栋说话的语气。
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看着陈国栋，反问道。
陈国栋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他赶紧往回圆，故作镇定的道：
那自然你是的所作所为了，你杀了人，这是事实，人命关天，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吧？
杀人是大事，我当然知道，可是，谁看见我杀人了？有目击者么？你有证据么？
郑少杰忽然来了底气，他在赌，之前他觉得没必要跟审讯他的人辩解。
现在他大概知道这人就是队长，而且这人说话明显别有用心。
郑少杰还听出了这人话中的漏洞，他反问的时候这人还刻意的解释了一下。
所以郑少杰就抓住这一点，准备赌一赌，耍一耍无赖。
被抓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这些人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想让自己当替死鬼，只不过那个杀手并没有成功，他们应该就改变了计划。
让自己进监狱也算是堵住了自己的嘴，而且警局内部肯定也有他们的关系，这些都毋庸置疑。
但是这个人一句话，郑少杰仿佛找到了方向，准备抓住这一点猛攻。
他思前想后，那个废车场一定是有监控摄像头的，不过应该没有打开或者没有工作。
不然记录下了他们绑架和带来杀手的整个过程，他们自然不好解释。
他们也不傻，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郑少杰断定，摄像头即使有，他们也不会公开，既然没有摄像头，又没有目击者。
于雷又不能跳出来指认，他干嘛要承认杀人的事呢？
尽管他们三人是分开审讯，但是根据郑少杰对赵启明和程远山的了解，他们一定也不会承认的。
这就是郑少杰的底气。
陈国栋皱眉，背着的双手攥起了拳头，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也是最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于雷还有那个杀手是一起坐车出现在事发地的，这个是他们无法抹去的证据。
也是他们计划唯一的漏洞，但是他们以为没人能想到这一点，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还真的抓住了这个。
现在杀手死了，于雷走了，事发地除了这三人还真就没有目击证人了。
他们三个要是真的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杀的人，警察也不能马上给他们定罪。
现在这个社会，就算当事人承认了犯罪事实，但是光有证词，没有证据的话，也无法给嫌疑人定罪。
郑少杰一直盯着陈国栋的一举一动，和面目表情，即便陈国栋已经极力克制，郑少杰还是察觉到了一些。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找到了对的方向，自己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他倒不奢求赵启明二人也像他一样。
但是只要不亲口承认，警察目前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赵启明和程远山也从来没有承认杀人，毕竟人只是郑少杰杀的，他们还是被绑架在先。
往深了说，他们还得要求警察去抓绑架他俩的人呢。
陈国栋也没有去问他们二人，而是刚到刑侦支队就马上来了郑少杰这里。
因为他心里最清楚，那两个人没有杀人，甚至都不算帮凶，所以也不指望他们认罪。
陈国栋也不想在那二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想让郑少杰承认，然后把郑少杰往法院一送，自己这边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陈国栋看见郑少杰这个表现，他心中没了底，他没想到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思路如此清晰。
同时他也非常后悔，为什么说这么多话，其实他说的话，其实并不容易听出来破绽。
现在他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平时自己轻松就能对付的那些愣头青。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自己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被他抓住了突破口。
不过现在想说什么已经都为时已晚了，事已至此，他只能跟郑少杰斗智斗勇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陈国栋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郑少杰，怒道：
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跟我在这耍无赖是吧？你该不会以为你们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或者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以为自己假装生气郑少杰会犹豫或者害怕，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话说的越多，郑少杰就越自信。
说话的时候他也在认真的观察郑少杰，但是郑少杰反馈给他的除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再也没有其他。
郑少杰眼神空洞，犹如一潭死水，陈国栋在他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陈国栋还是努力的继续说道：
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零口供定你的罪，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走到了犯罪的道路上，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得到法律的制裁。
陈国栋感觉自己词穷了，他只能搬出大道理来。
法律只会制裁恶人，不会制裁无辜的人，如果法律要制裁的话，你应该会比我先得到制裁吧。
郑少杰笑呵呵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
这回陈国栋不是装的，他真的怒了，郑少杰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忽然让他哑口无言。
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身为警察，不去抓真正的坏人，反而来为难我们这帮老百姓，你也配谈大道理？
现在开始郑少杰教育他了。
陈国栋刚要说话，郑少杰打断了他：
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按照规定，你们没有证据就只能扣留我们24小时，过了这个时间你们必须得放人，现在时间还早，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另外两个人也是，我只跟你说这么多，其他的我懒得说了。
郑少杰说完话就把头向后一仰，闭上眼睛，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
陈国栋快气死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在家待的舒舒服服的，被一个电话叫来处理这个烂事。
来就来吧，本以为一个小年轻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招供了，可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精，软硬不吃。
他是可以零口供定郑少杰三人的罪，但是如果他们找了律师，到了法院他们一定会翻供。
尤其是郑少杰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理清了这件事的漏洞。
想到这，陈国栋感到头疼，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最好不要让他们到法院。
他心中有的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过他不敢自己做决定。
他眯着眼睛对着悠哉的郑少杰甩了甩手指，回身啪的一下摔门而去。
出了支队大楼，到了自己的车上，拿出了车上的另一部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林诗语一直都没有离开咖啡厅，手里攥着手机，时不时的看一眼。
自从郑少杰走了以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很担心，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啊。
林诗语从九点开始，就隔一段时间去一趟门口，左右瞧瞧有没有郑少杰的身影，可最后她都是失望而归。
这段时间她只是反反复复的做着两件事：一是看手机的电话和消息，另一个就是去门口。
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林诗语自言自语道。
她解锁手机，手指放在通讯录郑少杰的备注上，点了一下，在电话即将拨过去的时候马上挂断。
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三遍了，基本上一个小时一次。
不行，这样也许会打扰到他，林诗语使劲闭眼，然后睁开，不管了，电话打了出去，不过不是打给郑少杰。
而是打给下午她告诉郑少杰的那个号码…
这人叫许怀仁，是林诗语父亲的朋友。
喂，诗语啊…
是我，许叔叔，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诗语这是哪里话，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听见电话那头这么问，林诗语心中一紧，看样子郑少杰应该是没有联系过他，不过林诗语还是回答道：
许叔叔，没有麻烦，我就是想问您一下，从下午到现在，有人给您打过电话么？
额…那人迟疑了一下。
只是接到过几个熟人的电话，诗语，听你的意思，你说的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人吧？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很聪明，很老道，一下就听出了林诗语的意思。
是的许叔叔，是我把您的电话给了我一个朋友，因为我觉得他也许会有麻烦，我和他说有麻烦让他找您。
诗语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这个朋友好像没有给我打电话，诗语，你的这个朋友…是男朋友么？
啊？不是不是，许叔叔，没事了，他既然没有联系您那应该就没什么麻烦了，嘿嘿。
林诗语的语气这位许叔叔听的很明白，他也笑了笑：
诗语，只要是你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帮忙，只是诗语，在外面交朋友要谨慎一些。
放心吧许叔叔我明白，让你费心了。
诗语，你父亲知道你的这位“朋友”么？
啊？啊，我爸他…还不知道…哎？许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别瞎想。
哈哈，好，我帮你保密，只要是真心跟你交朋友就行，放心，我不跟你爸说，如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许叔叔，您休息吧。
挂断电话，林诗语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本来还想着让许叔叔帮忙找找郑少杰。
但是许叔叔一提到自己父亲，林诗语有些退缩了，又看了一眼时间，心想：还是再等等吧…
警察拿郑少杰三人没有办法，审也审不出什么，证据也不足，只能先把他们先送到拘留所里了。
三人被分开关着，就连去拘留所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坐一辆车。
因为陈国栋怕他们在一起研究对策，本来就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他们在统一口径以后，那就更难了。
虽然三人没有关在一起，不过他们既然被带到了拘留所，那就证明警察目前还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郑少戴着手铐脚镣，肩膀的伤口只是简单的被医务人员包扎了一下，接着就把他单独关进了一个房间。
终究是杀了人，这样的待遇对他来说是合法的，只是这个房间对他来说有点过于大了一些。
他屈腿坐下，无奈的想着，今天的事情，养父应该不会知道吧？
如果知道了这些事，养父本来就不好的身体，一定会雪上加霜的。
唉！自己还是太能惹事了，为什么就不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呢？到底是从哪里出的问题啊？
曾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如今变成了一个杀人犯？这真是太讽刺了吧。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曾经穿过的那一身军装，就算是被人设计了，但也逃不过杀人的事实。
毕竟，这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真实的生活。
唉…不想了，徒增烦恼罢了，他盘腿坐下，审讯这一关看似过去了。
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