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生平淡如饮苦水

    孙诚安静的看着繁华的明华市，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后悔旋即被他抛出脑海中。为了自己的以后，更是为了自己已经疯狂的父亲有条退路，孙诚在今天见到沈彦之就知道，自己亲手毁掉了属于自己的退路。

    现在沈彦之看起来很好接触，或许在接下来有回报之后更会对自己百般客气，这一切其实孙诚知道都是因为钱，自己真要是现在说不做了，说一走了之，孙诚几乎能够想到第一次见到沈彦之的时候，上半身几乎选在大楼高层窗户外边的那种恐惧。

    看着沈彦之出入都是豪车，动不动随口说着庞大的资金数目，其实这些在孙诚看来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现在自己正在逼迫着自己去努力的挤进这个圈子里。

    以后呢？会不会有无数的财富？也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每个人的心境跟想法，都是跟他所处的层次与环境有关，现在的孙诚开始不断的思索着以后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至少在他看来，选在他头顶的那把剑落下来的时间被推移了不少，就是之前沈彦之说什么展现不出来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见到父亲之前就消失在明华市的那句话。

    总归来说没了退路，但对孙诚来说自己的父亲自由，自己也不用再受到沈彦之那么直白粗暴的威胁，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明华市是国家一线城市，就连国家最重要的一家交易所就坐落在这里，孙恒毅那瘦弱的身形也站在高处的窗外向外看着，站在高处俯视的画面真的很美，这一刻父子两人的动作有了些模糊的重合感。

    距离孙诚那栋写字楼挺远的一个办公楼中，同样是最高的楼层，就连这个宽阔的办公场所的布置都跟孙诚所在的地方大同小异，沈彦之看来还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把孙恒毅的喜好与习惯记得很清楚。

    “老孙，其余几个人我不准备联系了，之前以为你要进去好几年才出来，之前跟着咱们的那几人现在都有各自的归宿，并不是说他们背叛或者我生气，只是我每个人不是为别人活着的，所以就不准备再招呼他们过来，他们会很难堪的，我打算就这样算了。

    现在只有王豪杰闲着没事，我给他打电话了他听说你今天出来，说是要立刻动身来明华，或许明天一早就能下飞机，咱们暂时先三个人忙，到时候忙不过来再去看看哪里有能力不错的家伙们挖过来。算上你被带走审查的这段时间，你在监狱已经快半年时间，先熟悉一下咱们再慢慢发展吧。

    还有，上午我在网上发布消息接纳投资，在刚才接你之前已经有几个投资人打过电话来询问了，而且每个人特地询问你出来的真实性，用不了两天你出来的消息他们就能确定，到时候投资会立刻到位。

    这半年里股市还是那样没什么大转变，你进去之前的英安新区大概念公布，现在纵深度很不错，到时候可以把精力多盯在上边。

    创业板没什么参考性一直都在跌，现在大盘3500点，创业板的市值跟当初2100点没多少出入，也就说现在大盘指数都是上证180和一些权重股在拉高。这段时间新闻里边到处都是利好消息，应该是国家队准备出货，放出利好风声寻找接盘……”孙恒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瘦弱的身形显得孤单影只，站在孙恒毅身后的赵香云轻声的向他说着话，基本上一直都再说孙恒毅入狱到现在这段时间里的事情。

    孙恒毅没有转头打断了赵香云的话：“按照经验来看的话，从指数从2500拉高到2900的时候散户们早就沉不住气接盘了，可这次国家队做局的水平变低了，就连韭菜们都看得出来是准备找接盘侠。

    没人接盘这戏没办法唱下去，怎么办？只能继续再拉升，不断的拉高总能刺激这些红眼的散户们跟进的。因为高涨的惯性，哪怕散户们接盘了也不会第二天砸在手里，总会有个缓冲过程的涨，那个时候就是韭菜与韭菜之间的攻防战，国家队完美的抽身而退。

    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操作，可是偏偏就是很灵验，不得不说人性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贪婪真要命。”

    孙恒毅这种话语或许赵香云听的太多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在她眼里，那个对转身体看着窗外的瘦弱男人，在她内心中的身影比太多太多的男人要高大：““咱们之前的私募公司被封停，前两个月我自己又托人注册了一个，该规避掉的风险我已经提前处理好，只要不是你的交易账户，完全不用担心。该准备的我都做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你发话。”

    站在窗前的孙恒毅伸手挠挠自己的小短发：“忽然又想儿子了，每次都会想他，可那个混账每次见面的时候总会气我。哎！”

    突然话锋一转，让赵香云有些接应不上，孙恒毅那高大的形象在赵香云眼中崩塌了一些，因为在之前的时候很少听到他提起儿子的事情，但是赵香云知道孙恒毅的妻子几年前去世，就这一个孤独疯狂而又神奇的男人，在她眼里感觉全世界都没人懂他，现在赵香云又忽然感觉这个男人的心里其实也有软弱的地方。

    “想家人再正常不过，这世界要是连家人都不顾那就冷血的不是人了。你进去这么久，难道就没想过我？”孙恒毅转移了话题冷不丁扯到孙诚身上，此时赵香云也转移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孙恒毅这时候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赵香云。

    赵香云比孙恒毅年轻不少，看起来正是成熟魅力的时候，孙恒毅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复杂：“当然也想，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战斗过的好搭档。

    上次因为我被审查，你那边跟我这两年的收入分成也全部被没收了，感觉挺对不住你的，你一个资深分析师不去机构做事跟着我，最后让你这两年一分钱分红买赚到白白搭上时间。”

    赵香云没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其貌不扬的孙恒毅，等待了一会儿似乎孙恒毅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赵香云有些皱眉的看着他：“去年这个时候，是谁文绉绉的说什么‘人生平淡如饮苦水，不折腾出一番鲸涛鼍浪枉费此生’？又是谁说什么‘天下股民千千万，见我也需尽低眉’？

    现在怎么变怂的成这样子了？进一趟监狱出来，让你改变了许多。是不是见到几年不见的儿子，心里有感触？

    老孙，你一直都很少跟我提以前你们家的事情，今天能跟我说说吗？我想听听。”

    “尽是些不愿想，不愿说的烦心琐事，有什么可听的。走吧，都下午了，去吃点好吃的去，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的饭菜了。

    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开始战斗，我在监狱这么久，多少次做梦都梦到这一刻。”孙恒毅再次转移话题，这次说完话之后转过身来，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