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后的刘安禾

    出动任务后潘晟睿再次见到王烨，他才知道他是自己无名的前辈之一，自然也明白为什么无法查询到他的踪迹。

    他们简单寒暄了一会，然后各自分别了，相遇没有想象中热烈，见到王烨后，潘晟睿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份工作了，不是因为没别的选择，是因为他内心的热血，那股对正义的执着。

    潘晟睿是城区的富人家，从小没受过苦，做过最危险的事情是爬自家院子的树，下面站着很多人喊他下来，最后自然是安全下达。

    再之后就是不成熟的恋爱，让他茫然，幸好最后是做上值得去做的工作，在警校和出社会这几年受了他曾经没受过的苦。

    他见过不接受调解的钉子户，破旧城区里伫立的孤独钉子，扎根在土壤，他不理解，房主是个八十几的老头，最后他被埋进土里，房子也被埋进土里。

    他见过荒诞的婚姻，复杂的关系，他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作为a的性别，像禽兽一样过活太可怜了，自然也见过喝酒闹事，交易违禁品，被强迫或给人下药的场景。

    见过这些，潘晟睿才算真正成熟，在abo这个大环境下，性犯罪像是地雷一样埋在每一个人心中。

    夫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在死前最后的时间，说的忏悔只会是实话，王烨本来不愿意去见他，但他执意说自己有经理的线索只能他们两个谈。

    王烨去见他了，“王警官，我是刘安禾。”刘安禾平和地笑着，完全没有之前的疯癫。王烨没回答，坐在他的对面，隔着玻璃。

    刘安禾整理自己平整的领口，一遍一遍顺着他的头发，“我这副样子见你，你不应答也好。”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好像也是这样，每次见你我总是这么狼狈。”他说话轻声细语的，带着戏剧性的腔调。

    王烨静静坐着，平静地看着他自言自语。

    “我不吸那些东西，我要清醒地赎罪，他们说活着没意思，那些东西能让他们忘记烦恼，忘记自己。”刘安禾把手放在玻璃上，四指描着王烨的脸，“我要帮他们。”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好了，告诉我经理在哪。”王烨打断他絮叨的回忆，他怕自己出现恻隐之心。

    脑中出现自己孤独自责，一无所知的父母，被迷惑暗算的年轻人，那些高利率偷渡的违禁物，还有失去生命的战友，什么感情都消失了，平静的愤怒在空气中发酵。

    “……他信佛，不，他只信他自己。”刘安禾看着他的脸，等过了几分钟才说，“去他老家看看吧，他还在那。”说完他闭上眼，和累了一般伏在桌上：“晚安。”

    王烨发现不对劲立刻按响警报，他猛地击打玻璃，大声喊：“你有什么资格！妈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被他的动作从脸上甩开，他的脸很红，热气很快蒸发了泪痕，他拍打着玻璃一直重复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