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082
第八十二章
因为先生夜间有会 , 当晚 , 舒白秋近乎满勤的夜班终于得以休息了一天 。
虽然他白天已经睡了很久 , 不过在忙完下午的雕刻之后 , 少年仍是生出了明显的困乏 。
大概还是他昨晚真的消耗太多了 。
舒白秋八点多冲完澡 , 躺上了床就开始犯困 。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休息 , 少年打起精神做了一套睡前操 , 还有一套手部操 。
两套动作都是麻医生他们发来的 , 算是复健之后的日常保持 。
做完操 , 舒白秋更困了 。
他软蔫蔫地趴在床边 , 几次险些瞅过去 。
申城天气已然转暖 , 少年穿的瞅衣也更为轻薄 。
奶白色的柔软布料上印着雪团子一样的小肥啾 , 从衣领和袖口中露显出的肌理 ,
却比衣料更为白生生 。
傅斯岸进来时 ,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
可爱又惹人至极 。
舒白秋的睡衣其实穿得很严实 , 他习惯衣物整齐 , 连最上面的领扣都会扣好 。
但傅斯岸却已然太熟悉 。
他熟知那衣料之下的皓白与温凉 , 连指腹薄茧在其上蹭过之后 , 要用几秒会生起薄红 , 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
恋人的每件睡衣都是储斯岸亲自挑选 。
也一件件皆由他亲手剥开过 。
不过今天 , 除了腕侧微微搏跳的那条青色血管 , 傅斯岸的手并没有其他动作 。
他到底已经做出过承诺 。
而且 。
昨晚确实把小啾吓得够厉害了 。
傅斯岸面若无波地走过去 , 他用温热的掌心托住对方的柔软侧颊 , 轻轻拙起了少年半垂下床沿的头 , 把险些流下床的小孩往里挪了挪 。
困得厉害的舒白秋似乎这时才察觉有人进来 , 发尖很轻地动了一下 。
傅斯岸低眸看他 , 问 :“ 怎么睡到床边来了 7“
少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 看到是他 , 又慢慢埋了下去 , 还在傅斯岸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
“ 先生 , 忙完了吗 …“
连声音都软得让人很想亲一下 。
‘1b, 7
傅斯岸应得不动声色 。
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喜心动 , 只是很沉着地低声说 。
「 在等我 7“
趴在他掌心里的少年动了动 , 似乎想回答 , 却没能出声 。
好像已经连张开唇瓣的力气都没有了 。
傅斯岸眸底失笑 。
困成这样
他也没有再惹醒对方 , 只低低说了一句 。
“ 睡吧 , 今天已经没事了 “
熟悉的 , 令人极致心安的言语 。
傅斯岸把困得全身发软的男孩抱回了床中间 , 盖好软被 , 这才去洗漱 。
洗完出来 , 床上深陷在软被中的少年已经呼吸均匀 , 睡得很沉 。
果然是累坏了 。
傅斯岸掀起软被一角 , 也上了床 。
他的动作很轻 , 丝毫没有将睡着的舒白秋惊扰到 。
男人躺好 , 拿手想要将睡熟的小啾揽入怀 。
不过傅斯岸还没动作 , 就见身侧的少年动了动 , 像是从浓郁的困乏中勉强苏醒 。
他的眼睦都没能睁开 , 只是半边身子翻挪了过来 。
自己埋进了傅斯岸的怀里 。
傅斯岸拙到半空的手臂微顾 , 还听到了一句呓语似的轻声 。
不是凑巧 。
是舒白秋感觉到先生的体温 , 所以自己贴了过来 。
傅斯岸很难形容那一瞬的感受 , 是酥痒的心尖柔软 , 也会是极度的硬 。
那是一种空心被稳稳填实的满足感 。
是具象化的愉悦与心安 。
傅斯岸的手慢慢落下来 , 圈搂住了怀中的少年 。
他低头 , 很轻地吻过了柔软的发尖 。
更低的 , 还有近乎无声的磁音 。
“ 明天见 。“
夜色为被 , 温栖地将这对恋人遮护 。
随后几日 , 舒白秋仍在继续忙碌雕刻 。
不过等到两周之后 , 湖畔的新工作室建好 , 正式开始使用 , 舒白秋就转到了那边去做玉雕 。
这是舒白秋自己的雕刻工作室 , 会更安静一些 , 不会有人打扰 。
而且舒白秋已经进入到了精修的细化阶段 , 在这里雕参赛作品 , 也可以更有利
于保密工作 。
舒白秋的雕刻进展依旧是远超旁人的快 , 距离神工奖评选截止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限 , 但他只花了四十几天 , 就将成品完全做好了 。
要知道 , 这可是最耗功夫的圆雕大件 。
傅斯岸是第一个见到
这尊雕件起货的人 。
饶是这件作品的整个雕刻过程 , 傅斯岸都全程陪同 。 但最终的成果 , 仍然让他惊怔了一瞧 。
那是一眼出乎预料的惊艳 。
饶是早有设想 , 依然远超期待 。
舒白秋有向傅斯岸解释过 , 翡石打磨抛光后的效果本就会比半成品阶段更为惊艳 , 因为原本被隐藏的水色光泽 , 在抛光后都会盛放一般完全地呈现出来 。
不过傅斯岸自己觉得 , 大概不只是光泽的作用 。
他连毫无棉裂的极品龙石种都见过 , 却依然和目睹这件作品的感受不同 。
平心而论 , 这件雕品的色种和水头都不能算是高货 。
但在舒白秋的雕琢之下 , 它却成了毫无疑问的艺术品 。
除了傅斯岸之外 , 另一个提前见过这件作品的人 , 是云清雷 。
他看到这件作品时的反应与傅斯岸很类似 。
尽管云清雷从业多年 , 见过的翡石精品大大小小不胜凡举 。
但他依然为舒白秋的这尊雕件发出了由衷的慨叹 。
虽然少年很礼貌地向他提出了请教 , 但云清雷并没有提任何修改意见 。
对这个作品而言 , 任何的增减都只是多余 。
云清雷直接帮舒白秋联络了神工奖专用的专业运输公司 , 将精心打包好的作品寄送到了举办方的地址 。
只是 , 在惊艳之外 , 云清雷还有一分难言的隐忧 。
在看到舒白秋作品的第一眼 , 他就蓦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
不愧是舒家人 。
无论风格 、 习惯 , 以及那天赋异禀的惊才绝艳 。
舒白秋的雕琢 , 都带着独特的舒家底色 。
但也正因如此 , 云清雷才会生出这额外的忧心 。
怕少年会光芒太盛 。
招惹到当年的那帮人 。
云清雷与舒白秋的父亲舒沐之是多年的旧友 , 两人很早就已经相识 。
直到当年舒家出事 , 舒雨巷破产 , 舒沐之一家离开了明城 , 他们才中断了联络 。
舒家出事时 , 云清雷一直觉得苗头不对 。
他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 似乎是有人针对舒家设套 。
但云清雷到底未曾在明城发展 , 当年事发时他也还年轻 , 对一些内中隐秘 , 了解着实不多 。
眼下 , 舒白秋即将参赛 , 以云清雷的眼光 , 他可以保证 , 这件作品一定会备受追捧 。
可如果少年当真出了名 , 他又会不会受到当年那些事的影响呢
云清雷最近其实很忙 , 他手头有个雕件需要起货 , 下个月还有一场申城本地的联合作品展 。
但即使如此 , 他还是放心不下 。
斟酌再三之后 , 云清雷终是给一位前辈大家打去了电话 。
这位前辈多年前就已经移民国外 , 且对方年事已高 , 早已处在颐养天年的隐居阶段 。
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 , 云清雷平日也罕少回去叨扰对方 。
但前辈是明城人 , 对当年舒雨巷的事也算是亲历 , 所以云清雷最终还是冒昧打扰 , 询问起了这件旧事 。
不出云清雷所料 , 前辈果然不想提及 。
不仅没讲 , 对方还提醒云清雷 , 不要冒然涉及 。
但等得知舒家仍有一个小辈在时 , 前辈却有了不同的反应 。
对方又听云清雷描述过了舒白秋的作品之后 , 她沉默良久 , 终于还是松了口 。
就像云清雷猜的那样 , 舒家当初出事 , 的确是被设套 。
当年翡石的高价苗头已然初现 , 业内有不少人在联合炒作 。
甚至有人胆大包天 , 涉足灰色地带 , 将翡石转做行 贿或洗 钱的中介工具 , 意图打造整条避人耳目的完美灰产 。
舒雨巷就曾是这群人盯上的目标之一 。
因为舒雨巷足够有名气 , 也有着不少足够优越的翡石货品 。
但舒家并不同意这种同流合污的举动 , 完全不想配合 。
所以他们才被人盯上 , 被干方百计地打压设套 。
即使早已事发多年 , 前辈提起时仍有避讳 。
而云清雷更是听得背脊发凉 。 他也终于恍悟 。
原来如此 。
不然以舒考爷子这般低调谨慎的性格 , 又怎么会以全部身家为代价 , 栽在了一块仿冒的高古玉上
电话那边的前辈还道 , 舒考爷子当时不惜封刀隐退 , 其实也有保全舒家的愚法 。
无奈即使舒家如此退让 , 依旧被人视作眼中钉 , 还在继续被排挤针对 。
再加上舒者爷子唯一的儿子根本没走雕刻之路 , 舒雨巷没有了能出山坐镇的玉雕师 。
最终 , 这个延续近百年的品牌终是走向了没落 。
「
那时我们都以为 , 舒家的传承到此要断了 。“
前辈的嗡音不乏嗪啪 。
“ 没想到 … 没想到 。“
“ 老天不薄 , 还是让他们后继有人 。“
云清雷知道前辈一直对舒雨巷颇有赞赏 , 不然 , 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给对方 。
只是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 却让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
云清雷并没有显露出来 , 免得平白让前辈多心 。
又聊过几句之后 , 他们才结束了通话 。
挂断电话 , 云清雷只觉更为棘手 。
猜测被坐实 , 那眼下小舒会不会有风险
云清雷当初推荐舒白秋参赛时 , 并没有愚到这一点 。
因为神工奖虽然需要公布作者 , 但不少人会用自己的笔名 , 完全不必担心真名泄露 。
只是云清雷在看过舒白秋的作品之后 , 才发觉 。
其实根本掩饰不住 。
因为舒雨巷当年就以随行灵动著称 , 别家哪怕比照着原件模仿 , 也根本无法仿造出舒家的精髓与灵气 。
可是现今 , 舒白秋的风格 , 却与舒家何其相像 。
但凡当年被舒雨替珍品惊艳过的人 。
都太容易看出玄机 。
料可以换 , 形可以修 。
可是神要怎么隐没
光华溢目 , 天才出世 。
藏不住的 。
云清雷一面感慨 , 一面也顿觉发愁 。
他不想舒白秋被当年的事影响 , 惊绝天赋无以显露人前 。
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推荐 , 导致少年被人盯上 。
只是即使云清雷这般犯愁 , 他也没有直接去找舒白秋 。
亲长和父母的相继离世 , 对一个才十九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
云清雷不想再去揭开小舒的旧伤 。
思量了几日之后 , 云清雷最终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
他选择去找了傅斯岸 。
除了因为傅斯岸与舒白秋的恋人关系 , 以及傅总此时的身份与势力 。
在这几天的打听与探查中 , 云清雷还得知了一些之前明城的消息 。
比如年未明城事端频发 , 彩石轩和碧玉园两大翡石品牌遮然破产 。
又比如明城整个翡石行业的大洗牌 。
而这些事 , 正是发生在出国多年的傅斯岸回到明城之后 。
云清雷想 , 说不定傅总会有一些独到的解决方法 。
以伟斯岸仅仅二十五岁的年纪 , 其实他无论在制药又或是其他领域 , 都没少被人心生过质疑 。
但云清雷的女儿在北美读博多年 , 成绩格外优异 。 女儿对北美太昊的赞扬与向往 , 也无形中对云清雷产生了许多影响 。
能创立经营这种公司的人 , 绝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
云清雷也从未因为年龄而看轻过对方 。
而在云清雷找到傅斯岸之后 , 他也果然得到了令人松一口气的答复 。
甚至是 , 惊喜到了令人意外的程度 。
因为傅斯岸不仅对当年的隐秘知情 。
他还直接道 。
「 这些事我已经处理过了 “
「 和封查关停的彩石轩碧玉园一样 , 不会再有人能打小啾的主意 。“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 , 状不经意 。 云清雷却听得足足惊愣了好一阵子 。
这么 … 云清雷想 , 这么轻松的吗
而且 , 不仅如此 , 傅斯岸还道 。
“ 近几年侵占舒沐之先生画作的那些势力 , 也是同一批人 。“
云清雷是舒沐之的旧友 , 也是少有的知道牧草这位天才画家真身的人 。
最近几年 , 牧草的画作被炒得愈发天价 , 云清雷自然也猜到了背后应该有人在推波助澜 。
但是直到被傅斯岸的话提醒 , 云清雷才意识到 , 今年开春之后 , 以牧草遗作为噱头的天价炒作 , 似乎真的销声匿迹了 。
没想到 , 这居然也是傅总的功劳 。
「 年前 , 云省已经有中央督导组入驻 。“
傅斯岸依旧说得冷声平静 。
「 当年涉案的主要人员已经被带走 , 等到结案时 , 还会有进一步的通告 。“
他说得很简要 , 话中意味却让人很难不多想 。
云清雷到底久经世事 , 他听完就察觉 , 或许明城之前几家翡石品牌闹出的这么大动静 , 都根本不是傅总的主要精力所在 。
或许真正暗处的洗牌 , 远比明面上的沸腾喧嚣更为力度惊人 。
对普通人来说 , 八成那只是几个看见都会随手刷过去的简短通告 。
既不像翡石品牌的轰然倒闭那么明显 , 也不像血 腥文玩被查处时那么劲爆 。
但其暗处的推动与处理 。
却需要最为慑人的手段与能力 。
看似只有表层泛开不经意的点点涟漪 。
其实水面之下 , 才有着真正能滔天覆地的海底火山 。
云清雷不得不为这位傅总的手段所讶然 。
而在他惊讶时 , 傅斯岸再度开口 , 声线依旧淡然 。
“ 我对玉石雕刻一窍不通 , 也只能做些这种旁外的辅助 。“
「 这次参赛 , 还要多谢云考师推荐 。“
男人的话 , 把旁人眼中如此重大的事端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
他也清晰地向云清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
被这样推崇感谢 , 没有人会不欣慰 。
不过云清雷刚刚才知晓过傅斯岸的手段 , 他这时的关注重点 , 却成了另一件 。
云清雷发现 。
无论是自己找来 , 还是询问多年前的旧事 , 傅斯岸都没有任何意外 。
这位年轻的傅总斯文淡然 , 波澜不惊 , 就好像连云清雷今日的举动也早已预料到了 。
云清雷心下复杂 , 但他其实毫无怀疑 。
自己的背景大概也被对方彻查过 。
他这几日打探明城的消息 , 或许对方也有所得知 。
谈话间 , 云清雷的背脊仍有凉意 , 甚至比之前得知舒家旧事时更甚 。
但在傅斯岸说完之后 , 云清雷却还是摇了摇头 。
「 和我的推荐关系不大 , 是小舒自己天资优秀 。“
他道 。
“ 就算没有今年的参赛名额 , 也会有明年 。 甚至就算完全不参赛 , 好的作品一旦流入市场 , 也一定会得到市场的热烈反应 。“
这点傅斯岸的确同意 。
即使他从未涉足艺术相关 , 平日对艺术作品也全无兴趣 。
但如果是傅斯岸在外看到了这件作品 。 就算完全不知道作者和材质 , 傅斯岸也会不问价格地买下来 。
因为美是最直观的视觉冲击 。
“ 而且 , 小舒的作品并没有年轻玉雕师常见的青涩痕迹 。“
云清雷还道 。
“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舒家长辈的传承教授 , 还是由于他自己的心态与经历 , 但小舒真的是非常难得的避开了弯路的类型 。“
“ 他的工非常厉害 。 这本来就是舒家的特长 , 但小舒这个年纪 , 却能做到意大于工 , 这就是多少年轻人才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悟性了 。“
舒白秋的雕刻技艺极为出色 。
但更为难得的是 。
他完全没有自傲或沉溺于自己的技艺 , 没有任何刻意的炫技 。
所以也就摆脱了匠气 。
避开了绝大多数年轻玉雕师都会渊过一赵的歧路 。
“ 所以我更不希望由于场外的因素 , 导致小舒的才华被埋没 。“
云清雷说得恳切 。
“ 他已经沉淀得足够久 , 不再需要额外的磨砺了 。“
“ 喝 “
傅斯岸颉首 。
“ 他该自在地绽放自己的光彩 。“
云清雷也点头 。
聊到小舒的这些事时 , 云清雷情不自禁地话多起来 。
他没发现 , 桌对面的年轻男人其实也一样 。
姿态和口吻都比方才温和得多 。
云清雷还多问了几句 , 用自己之前打探得来的消息 , 向傅斯岸询问了一些当年旧事的细节 。
傅斯岸都为他一一解答了 。
也是这时 , 云清雷才发觉 , 这位傅总原来这样耐心 。
又这般的周全绩密 。
他惊讶之余 , 又有宽心 。
聊完这一场之后 , 云清雷终于放下心来 。
他已经可以确信 , 小舒当真不会被波及影响了 。
最后结束之前 , 云清雷还提醒了一句 。
“ 等到奖项评选出结果后 , 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 , 想要雇佣小舒做专用玉雕师 ,
或者说想帮他打理团队 。“
前者一般是各家翡石公司 , 后者近几年来也越来越多 , 不少职业经理人都会循着名字找过来 , 签下玉雕师进行包装和宣传 , 类似各种网红背后的 mcn 机构 。
“ 但以小舒的能力 , 我个人还是建议他最好组建一个自己的团队 , 没有必要给别人打工 “
云清雷说完 , 就觉得自己讲得可能有些多余 。
以对方的能力 , 哪怕自己不说 , 傅总肯定也会妥当处理 。
不过基于对业内的了解 , 也是身为一位长辈 。
云清雷还是这样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
傅斯岸闻声也点头 :“ 好 。“
他看着云清雷 , 还道了一声 :“ 多谢 。“
傅斯岸知道云清雷是出于好心 , 而且 , 对方完全没有提议让舒白秋加入自己的团队 , 只单纯是从少年
自身的角度在考虑 。
这也是傅斯岸当初会选择清雷工作室的原因 。
傅斯岸还道 :“ 到时我会整理出各个方案的利弊 , 让小啾自己选 。“
“ 他想选什么方式都可以 “
舒白秋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
其余一切 , 都会有人为他悉心打理 。
云清雷听完却是愣了愣 。
因为他原本以为 , 傅斯岸应下来 , 会直接包办一切 。
无论是第一印象 , 还是多日的接触下来 。
傅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定会这样做 。
但云清雷没想到 , 傅斯岸居然会说 。
让小舒自己选 。
就像刚刚 , 云清雷也猜测 , 对傅斯岸在明城做的这些事 , 舒白秋应该还尚不知情 。
他那时觉得 , 傅总就是这样会沉默处理好所有的强势性格 。
但现在 , 云清雷却有了不同的念头 。
他想 。
或许傅总没有向人提及 , 是因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 。
都不愿让小舒回想起过往的旧伤 。
有些人的治疗 。
也是在无声无痛地进行着 。
云清雷点头应了傅斯岸的话 。
他心下又不禁慨叹 。
太好了 。
小舒真的在被很好地保护着 。
对先生和云考师的交谈 , 舒白秋的确一无所知 。
他寄走了作品之后 , 就还在继续用翡石片料练手 。
间或还会回复填写一些神工奖所需要的各项信息 。
而在几周之后 , 神工奖正式结束了终评 , 最终的奖项也都全部揭晓 。
消息公布时 , 舒白秋刚到家 。
他坐在容厅里 , 坐在夕阳下的落地窗边 , 在金灿灿的日曦中 , 查看着刚刚公开的获奖名单 。
神工奖的金奖名额共有十五个 , 银奖三十个 , 铜奖五十个 。 此外还有工艺奖 、
设计奖之类的额外奖项 , 总名单大致会有一百多件作品 。
舒白秋从最上方的金奖名单往下看 , 一直看到铜奖的最后一名 , 依然没有看到自己的作品 。
他略有迟疑 , 旋即就听到了一旁传来的声音 。
“ 查到结果了吗 7“
傅斯岸端着玻璃杯走了过来 。
舒白秋拙眼 , 摇了摇头 :“ 金银铜奖都没有我 。“
傅斯岸低眸看他 , 闻言却好像也没有多少讶色 。
男人只道 : “ 其他奖项呢 “
舒白秋继续往下看 , 神工奖最重要的奖项就是金银铜奖 , 未能入围这三项的其他作品 , 才会去评选工艺奖之类的其余奖项 。
所以 , 其他奖项的含金量也会相应地降低 。
只有唯一的一个例外一一
舒白秋还在查阅工艺奖的获奖名单 , 恰在此时 , 平板上方却有一条信息提示跳了出来 。
那是一条刚刚收到的邮件信息 。
“ 尊敬的参赛者 , 很荣幸地通知您 , 您的作品荣获本年度神工奖特别金奖 …
舒白秋一怔 :“ 诶 7“
特别金奖
没错 。
在每年的神工奖中 , 唯一比金银铜奖分量更重的奖项 , 便是由组委会专程颂布的一一特别金奖 。
少年怔愣时 , 一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 已经帮他点开了那封邮件 。
邮件图片加载出来 , 正是神工奖组委会发来的恭喜出 。
金灿灿的底图背景昭示着奖项名称 。
也恰好与此时的夕阳交相辉映 。
十九岁的舒白秋第一次参赛 。
就获得了全场最为重磅的特别金奖 。
而且 , 等到少年再去翻查网上公开的获奖名单时 , 他就看见 。
仅有三个名额的特别金奖 , 还将他的作品放在第一位 。
【 特别金奖
作品 : 《 细喝 》
作者 : 秋雨 】
秋雨是舒白秋参赛时的笔名 。
很简单的两个字 , 分别取自于他自己的名字 , 和舒雨巷 。
而 《 细喝 》, 正是舒白秋雕刻的那只黄翡金虎 。
白纸黑字 , 两相佐证 。
不可能有任何差错 。
舒白秋不由有些意外 。
他毕竟才刚刚开始复健 , 即使之前心中的模拟从未中断 , 但他也足有数年没能碰过刻刀 。
少年原本以为 , 自己能拿个铜奖就很不错了 。
没想到 , 居然会是最重要的组委会大奖 。
不过令舒白秋更没想到的事 , 却还在后面 。
这天神工奖的获奖名单公布时 , 便已经吸引了不少关注 。
毕竟是业内最具有影响力的奖项之一 。
而等到一周之后
, 神工奖的获奖作品展出开始时 , 吸引来的目光更是远胜往日 。
神工奖和天工奖都惯例会在颂奖后进行展出 , 神工奖的展览地点正是在申城 。
展览的第一天 , 舒白秋也去了现场 。
他却差点没能看到自己的作品 。
因为从始至终 , 特别金奖的三件作品附近都围着许多观众 。
尤其是那件 《 细喷 》。
其展台四周 , 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
那是一块整体黄皮白肉的大块翡石 , 妙就妙在其底部有青绿 , 侧上方还有飘紫的春彩 。
而所有的色带都被顺色立意 , 达成了十足完美的呈现 。
黄色是凶野的虎 , 青绿是苍翠的叶 , 飘紫是摇曳的花枝
最妙的是 , 在紫色上方 、 明显是玉料内里深处的位置 , 还生出了一抹俏丽的粑色 。
那点粉色也被精巧雕琢 , 飞出了一只薄而轻盅的蝶
凶冷的虎于草野中低伏 , 肌肉虬健 , 气势悍然 。
它却并未在纵身长啸 , 扑食捕猎 。
而在细喷着花蕊正中的蝶
最凶悍的猛虎 , 与最美丽脆弱的粉蝶 , 于同一件作品中极致呈现 。
震撼无需多言 。
前来观展的有业内玉雕师 , 也有不少游客 。 但即使不是专业人士 , 游容也会在第一眼被这件作品所易引 。
无论它的设计还是色泽 , 都美得无可挑剔 。
而除开外行观众 , 专业的内行人看到这件作品时 , 只会更为惊诧 。
因为无论雕工还是技法 , 它都完美的无以复加 。
外行人只觉这只虎与花与蝶的形貌好看 , 但只有具备了相关技艺的内行才清萱 , 这件作品雕得有多么惊绝 。
这尊雕件并非是常见的片状玉雕 , 而是三百六十度完全立体的圆雕
国雕本就不易 , 这种大件更是难得 , 因为不仅雕刻繁琐 , 还会难以透光 , 很容易显得间重笨拙 。
但眼前的这件作品 , 却完全没有这种缺陷 。
因为雕刻者居然使用了极为困难的掏膛工艺 , 将翡石内里的大片白肉一点点地掏空取净 , 还完全没有伤及外壳的表层 。
黄翡的水头本就容易干涨 , 更不要说这块翡石还借了部分黄雾作皮壳 。
但挡光的白肉一经取空 , 外尿的黄光就变得更为清透 。
原本略显沉间的水色得以完全呈现 , 整只猛虎也变得彻底灵动起来 。
满尿的晶黄就像是被灌入了一汪水色 , 原本并不出彩的黄雾也像是浇透了水路 。
而并不完美的表皮之上 , 点点的棉絮和纹裂也都经由雕琢 , 细细地化入了雕笔之中 。
就连几处本该被大多数人视为严重瑕疲的黑色棉藓与草花 , 也被巧妙借用 。
成了百兽之王的鼻尖与额纹 。
这般雕琢巧思 , 怎能不让人连连称叹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 , 这巧得已经完全不像是人工设计 。
反倒像是天然形成了此番模样一般 。
而且除却雕工 , 这件作品的打磨和抛光也十足引人深思细琢 。
身为作品主体的虎头与虎颈都被打磨得异常流畅 , 肌理润泽 , 让人只觉好像当真伸手便能触到这百兽之王的体温 。
而被细细闻喝着的粉蝶与紫花 , 更是轻监飘逸 , 仿若在随风而起 。
蝶翼和花瓣 , 都薄得如纸张一般半透 。
这般轻薄的玉料 , 其打磨抛光的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
稍有不妥 , 便会让整件作品功亏一笆 , 根本没有多少空间能容错 。
可是现在 , 呈现于众人眼前的作品却是光华流转 。
润泽灵动 , 仿若水色滴消一般 。
就连那底部做草叶的干青色 , 居然也被抛出了点点翠意 。
使得整件作品更增一分奋然贵气 。
而且当有人细看时 , 就能发现 , 整件作品并不是纯粹的一口气全部抛亮 。
在虎的身上 , 还有部分使用了磨砂质地 , 呈现出了肌肤的纹理细节 , 更凸显了肌廖的力量感 。
其立体感与层次感 , 也因此而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
无论虎相 、 开脸 、 毛发 , 还是神态 , 都令人且畏且喜 。
其外形设计的张力 , 通体作品的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 , 也正是会吸引到如此多围观者的原因 。
无论是游客或同行 , 都在为此佳作而惊艳 。
舒白秋终于走近到自己的作品旁边时 , 就听到了不止一个方位传来的讲解与惊叹 。
神工奖的展出作品旁并不会有雕作者的照片 , 而 “ 秋雨 “ 又是个第一次被使用卜名字 , 着实令人陌生 。
因此 , 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件作品的作者模样 。
舒白秋走过去时 , 也没有在专注欣赏作品的人群中吸引太多关注 。
但他看了没多久 , 就走出来了 , 没再去往那边靠近 。
傅斯岸跟他一起 , 见他走这么早 , 还以为少年不舒服 。
“ 人太多了合 7“
舒白秋怔了怔 , 摇头 :“ 还好 。“
他摸了摸鼻尖 , 过了一会儿才解释说 :“ 因为那边分析夸这件作品的人有点太多
… 听得人着实有些羞涩 。
这里毕竟是神工奖 , 除了一些被带来长经验的年轻学徒 , 场内甚至还有一些人在开现场直播 , 激情地向直播观众们细致讲解 。
舒白秋只觉得 。
就好像自己写了一篇作文 , 结果被选做阅读题素材 , 然后被者师逐字逐句地分析讲解一样 。
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喜欢这件作品 。
就像舒白秋也没有愚到 。
他这第一次参赛的作品 , 就被拍出了价格新纪录一样 。
秋雨的 《 细喷 》 是神工奖第一个被选中送拍的展品 。
虽然神工奖有整体的评奖名单 , 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作品都可以被选送去拍卖 。
与神工奖合作的几家拍卖行还会进行进一步的挑选 , 有时就连金奖的作品 , 也
可能会落选 。
而 《 细嗉 》 不仅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作品 , 还被几家拍卖行共同看重 , 最后还是加价竞争 , 才被最财大气粗的香江拍卖行带走 。
而最终的价格 , 更是拍出了神工奖历年来所有作品的最高价 。
神工奖的评选重工 , 并不额外看重玉料 。 因此过往的作品中并未出现过无暇满绿的翡石 。
但即使如此 , 历年的获奖作品也不乏佳作 。
可这次的 《 细喝 》, 却是最终拍出了六百万的高价 。
拍得者是一位香江富豪 , 他极爱虎 , 初见此作品便爱不释手 。
最终富豪以六百万将其购得 , 心满意足 , 当场便将其带走 。
这个消息传开 , 也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
要知道 , 舒白秋最初选中的那块翡石原料 , 以目前的市价 , 至多也不过几万块上下 。
因为厚实的黄雾和明显的棉裂 , 会讲价的考手还能砍到更低 。
至少当初翠南记将这块料子收来时 , 就只花了不到两万块 。
而他们也正是以进价的数额 , 将其交给了傅斯岸 。
翡石市场中 , 工比料贵 , 也不算太过罕见 。
许多大师工要么以重量计费 , 要么以体积计费 , 更出名一些的 , 则会以雕刻时长计费 。
但无论多么昂贵的计费标准 , 将不到两万的原料雕出六百万 , 也绝对是极为罕见的例子了 。
往年因为获奖作品众多 , 有些获奖者有意炒作身价 , 还会故意找人去竞价拍出 , 以此为自己的作品宣传 。
但 《 细喝 》 的这次竞拍 , 却是实打实地争抢 。
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打听原作者的身份 。
想要指定对方 , 来为自己做几件类似的雕件了 。
拍卖会的现场舒白秋并没有去 , 他对这些事不太了解 , 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
不过为了防止作品中途出什么差错 , 傅斯岸倒是派了人去全程查看 。
但整个拍卖过程 , 傅总并没有干涉 。
他其实是很想干涉的 。
也完全不差那六百万的小钱 。
傅斯岸如果去竞拍 , 即使是那位身家优渥的香江富豪 , 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
手 , 最终只能忍痛割爱 。
但傅斯岸并没有去拍 。
这倒不是因为傅斯岸不愚落人口舌 , 让人觉得这件作品的高价也是有意炒作 。
俏若他真的出手 , 连这种给人议论的分毫破绽都不会留 。
傅斯岸没有做 , 只是因为这是小啾复健后参赛的第一件作品 。
假如他参与竞拍 , 或许会让舒白秋觉得被影响 。
无法得知自己作品真正的市场价值 。
因为不愿影响小啾 , 傅斯岸才没有去参与竞拍 。
但是在看到拍卖直播 , 尤其是看到那位富豪现场将展品带走的时候 。
傅斯岸的心情还是相当不妙 。
这可是小啾的第一件获奖作品 。
凭什么不是他的 。
那两天 , 傅总的俊脸上一直没什么温度 。
再直白点说 。
就是脸臭 。
不过这种让太昊管理层们叫苦不迭的低温 , 并没有持续太久 。
因为两天之后 , 傅斯岸就忽然被近日一直在忙碌的恋人叫住了 。
少年手中拿着一块方形的玉牌 。
他递给了傅斯岸 。
“ 这个给
你 。“
傅斯岸接过那块玉牌 , 陨过一眼 , 不由微顿 。
因为那居然是一块翡石虎牌 。
那是一块纯正鸡油黄的奢贵黄翡 , 其上伏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 。
虎的身前还有一抹飘紫 , 被俏色巧雕成了一只舞蝶 。
那是一块和舒白秋参赛获奖的作品极为相似的虎牌 。
还是料子贵了上百倍的那种高配版 。
“ 这个是我最近做的 。 “ 舒白秋解释说 , 他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 , 所以才连拍郝会都没有看 。
「 因为我想 , 第一次获奖可能会有些特别的含义 , 而且雕虎的时候 , 我也参照了从先生身上学来的灵感 。“
少年弯了弯眼座 , 笑得极为漂亮 。
“ 所以我又做了一块护身牌 , 送给先生 。“
傅斯岸接过这块翡牌时 , 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 。
因为这块玉料虽然比参赛获奖的雕件小了数倍 , 其原料鸡油黄翡却相当昂贵 ,
雕刻工笔也极是用心 。
而且舒白秋还拿出了一枚钛银的手环 。
这块虎牌还配了纯金扣头 , 既可以做吊坠 , 随时佩戴 , 也可以很便捷地放入钛银手环中 , 卡扣妥当 , 做一枚奢贵优雅的手牌 。
无论吊坠还是手牌 , 都可以随身携带 。 而虎牌的本身也通体盈亮 , 入手油润 。
这是一份非常用心的礼物 。
还是一份傅斯岸本就想要的礼物 。
“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 , 才启唐 ,“ 谢谢 , 我很喜欢 。“
舒白秋笑着望他 , 轻轻歪了下头 。
「 不容气 。“
不过没多久 , 舒白秋就知道 , 先生的确没有客气 。
对方是真的很喜欢这枚虎牌 。
因为傅斯岸当天就将其戴在手上 , 带去了公司 。
第二天 , 舒白秋还接到了蔺空山的电话 。
电话里 , 蔺美人上来就向他道喜 , 惹得舒白秋一头雾水 。
怎么了
听对方解释完 , 舒白秋才得知 。
自己上周获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
而且 , 傅总有了一枚新手牌的消息 。
也同样被传遍了 。
「 今天太昊和 gold 的定期对接会 , 原本傅总不会出席 。“
电话里 , 蔺美人清湛的音色娓娓道来 。
“ 但在开会的时候 , 傅总过来 , 简单巡视了一圈 , 还给我们看了一下他的新手牌 , 才离开 。“
舒白秋 : …
啊
他甚至还听蔡美人说 :“ 我们离开的时候 , 还看到傅总和医药器械公司的老板才
“ 我听见 , 他们也聊到了那块翡石手牌的事 。“
舒白秋 : …
啊
电话那边 , 蔺空山的嗡音带了些许笑意 。
「 这个我有过经验 , 刚收到好消息的年轻者板是会比较健谈 。“
“ 等再过几天吧 , 大家就应该都知道傅总收到舒董送的礼物了 。“
舒白秋诧异 , 且无法反驳 。
他不由怀疑 。
过几天 , 可能真的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
神工奖结束之后 , 荣获特别金奖第一名的玉雕师秋雨这个名号就被传了出去 。
尤其在香江的拍卖会结束后 , 秋雨愈发名声大噪 。
就像云清雷提前说过的那样 , 当真有不少人专程找上门来 , 想要和这位出色的新人玉雕师达成合作 。
若是其他的获奖者 , 肯定要趁这个热度尚在 , 将利益尽可能地最大化 。
免得错失良机 , 无法给自己争取到最好的条件 。
不过舒白秋却并没有考虑这些 。
因为一方面 , 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些人 。
来找到舒白秋的人 , 都被傅斯岸拦下 , 去面对一整个包含法务 、 经纪人在内的专业助理团了 。
另一方面 , 舒白秋自己也很忙 。
因为 , 他准备参加今年的天工奖 。
天工奖和神工奖的评审时间相邻很近 , 截至目前已经只剩一个多月 。
对绝大部分的玉雕师来说 , 这个时间都完全不够做一件参赛成品 。
但舒白秋在制定过时间表之后 , 还是准备要参加了 。
天工奖同样需要初评和终评 , 而且初评的时间已经截止 。
不过天工奖还有一个规定 , 那就是两年内的神工奖金奖及以上获得者 , 可以免试初评 , 直接参与终评 。
这其实是个很鸡肋的规定 , 一方面天工奖和神工奖的评审时间很近 , 过于紧张的时限会让玉雕师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参赛作品 。
另一方面 , 既然已经是神工奖的金奖
获得者 , 也不会发愁一轮简单的初评 。
这个规定其实只是天工奖和神工奖之间的一种互相认可 , 神工奖同样有类似的规定 。
只不过历届赛事中 , 能用到这条规定的人却少之又少 。
甚至之前云清雷都没有和舒白秋提起过 。
这还是舒白秋翻阅云老师给的赛事资料时 , 自己从章程中看到的 。
不过这项规则对其他人或许没用 , 对此时的舒白秋来说 , 却是恰好适用 。
这样一来 , 即使不再动用云老师手中的推荐名额 , 少年也可以参加今年的天工奖了 。
因此 , 在拿到了神工奖颁发的证书之后 , 舒白秋就去报名了天工奖的终评 。
而且 , 虽然没有用到云考师的推荐名额 , 舒白秋还是将这个消息和考师说了一声 。
得知他准备参加时 , 云清雷相当惊讶 。
“ 今年的天工奖吗 “
不过 , 在向少年确认之后 , 云清雷倒也没什么意外了 。
如果是小舒的话 。
又让人觉得这件事很是理所应当 。
于是接下来 , 舒白秋又开始了和上个月一样专注雕刻的生活 。
因为天工奖的时限赶得比较紧 , 舒白秋白日的工作时长也比之前增加了一些 。
就在这种早起晚归的雕刻生活持续了一周之后 , 这天 , 舒白秋突然被傅斯岸叫住了 。
夜色已深 , 两人都刚刚洗过澡 , 舒白秋刚准备躺下休息 , 就听见先生叫他 。
“ 小啾 。 “ 傅斯岸在床边看他 , 问 ,“ 今天可以帮我摸一下手么 “
啊 。
舒白秋这时才意识到 。
因为昨天和前天 , 他都为雕刻加了个晚班 。
所以这两个夜晚 , 少年都没有和先生进行睡前的摸碰习惯 。
“ 好 。 「 舒白秋翻身坐起来 , 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对方致歉 ,“ 抱歉 , 我前两天忙得耿搁了 …“
他还不忘询问 :“ 先生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7“
“ 没有 , 不用抱歉 。“
傅斯岸低眸看他 , 道 。
“ 只要你在我身边 , 我就不会有不适感 。“
舒白秋眨际眼 。
听起来 , 自己好像什么妙药灵丹 。
他不知道 。
他其实和仙丹妙药一样可口馋人 。
但这时床边的傅先生神情很是平静正经 , 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吃小孩的打算 。
傅斯岸还拿出了一管药膏 , 说 。
「 今天提睡前碰触的事 , 是因为太昊刚研制出了一款特调药膏 。“
舒白秋听得微惑且好奇 :“ 特调药膏 “
「 就像你雕刻 、 画画 , 都会需要调配的技艺 。“
傅斯岸解释道 。
「 画画要调制颜料 , 玉雕也要调配抛光膏 。“
“ 这种药膏同样是特殊调制的 。 可以帮忙软化增厚的皮肤角质层 , 剥脱股朊 。
男人淡声道 。
“ 就是手上的茧 。“
舒白秋这时才意识到 。
“ 这是为我专程调配的吗 “
‘1b, 7
傅斯岸肯定了他 。
“ 这是用你可以使用的药物成分调配的 , 不会导致你过敏 , 或者依赖成 瘾 。“
“ 以后 , 你可以先涂药膏再去沐浴 , 手上的薄茧就会自动软化 , 不需要你自己去撕了 “
舒白秋微怔 。
他知道先生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双手 , 也知道对方始终很在意自己撕茧的事 。
但他仍是没有想到 。
先生居然还为他做了这么多 。
少年愣愣地看着傅斯岸将药膏拿过来 , 递到他的手中 。
男人还拙手 , 很轻地揉了揉舒白秋的发顶 。
「 明天再试吧 , 刚刚送来时已经错过了你的沐浴时间 , 明天洗澡前试一试 , 看看
“ 好 7
舒白秋点头 , 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
“ 谢谢先生 “
结果傅斯岸闻言 , 却道 :“ 不用 “
「 真说感谢 , 我还要多谢你 。“
舒白秋没听懂 :“ 为什么谢我 …7“
傅斯岸坐到他的身边 , 看着面露茫然的小孩 , 耐心解释道 。
「 因为在为你实验各项药物成分的时候 , 试药组还意外地调配出了另一种用途的
「 初步看来 , 那种药物的实验成效非常好 , 副作用也明显低于同类药物的数据均值 。“
“ 现在太昊已经成立了该种药物的专门团队 , 正在申请进一步的临床测试 。“
这种规模性的药物制作 , 肯定比私人专用的药膏要繁琐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