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048
第四十八章
听了傅斯岸的话 , 病床上的考人不由微顿 。
傅如山此时仍需要吸氧 , 他的鼻氧管已经撒掉了 , 换了更为舒适些的呼吸面罩 ,
也因此让气息声更为明显 。
在傅如山微微顿住的时候 , 原本沉闷的呼吸声也夏然而止 。
在整个病房内 , 停出了一瞬明显的寂静异样 。
过了两秒 , 拖长的呼吸声才重新响起 。
傅如山看着傅斯岸 , 自从病情恶化之后 , 傅如山时常会昏睡难醒 , 能接受的探时间也很短 。
就算傅斯岸能在傅如山清醒时过来 , 为了遵循医嘟 , 不让病人过分劳累 , 他们也难真正说上几句 。
直到现下 , 在这个傅如山恍惚觉得身体病痛退去 , 近乎轻松的时刻 。
他才和自己的长孙 , 有了这样的一场对坐详谈 。
「“ 小安 , 你 , 比小时候敏锐多了 …“
傅如山叫着长孙的乳名 , 一双在年考久病之后依然不减犀利光彩的眼睛看着对方 。
床边的傅斯岸并没有任何异样 。
也没有什么抗拒 、 不安之类的波动情绪 。
他似乎一改多年前总被指摘的优柔寡断 , 终于长成了傅如山期望中举棋若定 、
波澜不惊的模样 。
“ 就算有 … 也不是 , 强求的条件 。“
傅如山说话微微顿断 , 慈和不减 。
“ 这只是 , 爷爷的心愿 。“
傅斯岸手上的动作未停 , 他还在剥手中的樵子 。
男人的声音也和动作一样淡然稳定 。
“ 我不会有孩子 。“
“ 咬 、 哟 …
傅如山低间地咬过两声 , 病弱的声音听着很容易教人反省 。
“ 我知道 , 你还在气 , 你爸的安排 。“
“ 没关系 ,“ 考人安慰长孙 ,“ 你那个结婚对象 , 不能生 , 没关系 。 再找一个 ,
以
傅斯岸手里的动作这时才稍作停顿 。
“ 我不会有孩子 。 “ 他拙眼 , 并无闪躲地对上傅如山的视线 , 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
“ 原因不在他 , 而是在我 。“
在考人的注视下 , 傅斯岸心平气和地讲明 。
“ 我很自私 , 小气 , 所有感情只肯给一个人 , 不想任何闲事来分 。“
“ 所以我不会有孩子 。“
傅如山的呼吸逐渐变得比之前更为沉重明显 。
“ 小安 。
他又叫起长孙的这个乳名 , 却不同于之前的慈和 , 哪怕气息难继 , 依然有着不怒自威的严厉 。
“ 别为了 , 和家里赌气 , 说这种昏话一一 “
“ 您认为这是赌气合 7“
傅斯岸问 。
他已经继续起了手中的动作 。
傅斯岸不是将橘皮直接破开 , 而是在橘子靠上端的位置划过一圈半圆 , 掀开上盖 , 将成团的樵瓣不分散地掏出来 。
剥开后的核皮也是完整的 , 成了一只半开盖的樵皮小碗 。
傅斯岸将樵皮放在了一旁 , 只拿着手中的橘瓣 。
他的动作完全没影响到他的话 。
“ 就像六年前 , 我母亲病逝一一你也觉得 , 是她自己想不开 “
傅如山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意 。
痛楚如流渊的溪瀑 , 荡撞在他满面的沟壑 。
“ 你果然 … 还是因为那件事 , 在记仇 。“
傅斯岸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波动 。
他的声音也平淡 :“ 我要是记仇 , 就不该从六年前算 。“
“ 该从二十二年前 。“
“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
傅斯岸拙眼 , 直视着傅如山 , 道 。
“ 傅鸣是谁护着生出来的 “
一刹那 , 突如其来的彻底寂静 。
此时的傅如山 , 是真正的顿住了 。
“ 傅山鹰出轨许云衣的事 , 我妈当年就发现了 “
傅斯岸说 。
傅鸣只比傅斯岸小两岁 , 却同样是傅山鹰的亲生血脉 。
当年 , 儿子才刚过周岁 , 傅山鹰就婚内出了轨 。
“ 我妈直接提了离婚 , 是傅山鹰执意要挽回 。“
傅山鹰发誓回归家庭 , 与出轨对象断绝所有关系 。
苏青原本执意要离婚 , 但世事无常 , 她却在这个节点突遭横祸 。
一一苏青的父母 、 傅斯岸的外公外婆 , 在那时突遭车祸 , 双双重伤 , 一同进了 1
cu。
苏青为双亲奔波多日 , 却终是未能挽回他们的生命 , 于一个月之后相继送走了自己的母亲
和父亲 。
她亲长尽失 , 身心俱疲 , 最终被那一个多月以来跟着她忙前忙后的傅山鹰挽回 。
“ 傅山鹰辞退了许云衣 , 也要求她去打掉腹中未成形的胎儿 “
“ 可是那个孩子没被打掉 , 而是被生了下来 , 就是傅鸣 。“
傅斯岸语调平直地说着 。
“ 傅山鹰的动作瞒不过我妈 , 当年是因为你 , 才瞒住了这些消息 , 是吗 “
“ 你留住许云衣 , 让她把傅鸣生了下来 “
「 因为那是傅山鹰的骨肉 , 是你储家的种 。“
傅如山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 在氧气面罩下喘出了近乎刺耳的动静 。
本以为无人知晓的旧账突然被翻开 。
还是被这样一个本该无限祺敬爱戴他的小辈 。
傅如山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也显出了异样的绘紫色 , 衰迈久病的脸变得让人愈加不敢直视 。
傅斯岸却既没有生出波澜 , 也没有挪开视线 。
其实傅如山一直如此 。
所以在今天正式宣立遗嘱之前 , 傅斯岸就已经猜到了他会预设的条件 。
那些过往的消息虽然隐秘 , 却也瞒不过已经来此六年的傅斯岸 。
当年 , 傅如山因为一手出众的古物修复工艺 , 独自创立了傅记 。
但也因为早年间 , 长期接触各类古董修复与保存用的特殊化学物质 , 致使傅如山在刚有了儿子后不久 , 就永久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
对此 , 传如山一直耿耿于怀 。
他更加强烈地信奉多子多福 , 希望开枝散叶 。 所以在自己的考战友夫妻刚刚车祸离世后 , 傅如山就一面对苏青说 ,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
一面坚定地让许云衣把肚子里的胎儿养好 , 生下来 。
而在多年之后 , 傅如山又对许云衣不满 , 甚至不愿承认她的身份 , 不愿让她进家门 。
也不只是因为许云衣认为的 , 考爷子偏爱苏青 , 鄢夷自己的身份 。
还有一个原因 , 就是许云衣因病切除了子宫 , 无法再生育 。
傅如山觉得 , 自己儿子明明可以娶个更年轻 、 更能生的女人回来 。
这点甚至让傅斯岸都觉出好笑一一因为傅山鹰会娶许云衣 , 拒绝了其他人选 ,
是因为他对许云衣还有感情 。
和傅老爷子相比 。
连婚内出轨的傅山鹰都成了更情深义重的那一个 。
甚至就连在今天 , 傅如山把所有逵产都留给了傅斯岸 , 没有分给传鸣一分钱 。
傅斯岸也知道 。
傅如山还提前让律师查过储鸣 , 确认傅鸣在外没有任何一个私生子 。
他真的不可能有任何后代 。
所以 , 傅鸣才被剥夺了所有遗产 。
傅如山对血脉繁衍的追求 , 就是如此从一而终 , 死守执着 。
不过 , 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 你还记得六年前的今天吗 7“
傅斯岸忽然问 。
他也把手中终于剥完的橘子给放下了 。
傅斯岸放下的是一整团莹润橙透的橘肉 , 桂瓣上不带任何丝白 。
因为在说话间 , 傅斯岸已经把橘肉上的所有橘络完整地剥离了下来 。
桂瓣被放回了桂皮碗中 , 盖回了上盘 。
分毫未断的整张樵络则被挂在一旁的弯钩上 , 如一盏镂空的雪色丝笼 , 精细缠绕 , 好似什么特制的艺术品 。
床边的男人根本没有要把果肉递出去的动作 。
这枚橡子 , 本来也不是为剥给病重的长辈吃的 。
傅斯岸今天来 , 只是为了算清既往的陈年旧账 。
「 六年前的今天 , 我妈生病 , 我因为意外出事 , 已经长期昏迷不醒 。“
「 在我妈的病房里 , 许云衣直接带着十六岁的傅鸣找上了门 “
傅斯岸长得像苏青 , 傅鸣却像极了傅山鹰 。
只一眼 , 苏青就认出 。
这正是当年那个该被打掉的孩子 。
“ 就在这一天 , 我因为脑部受创严重 , 被判定为脑死亡 。“
「 当天晚上 , 我妈的病情开始急速恶化 。“
“ 三天后 , 她就离开了 。“
傅斯岸平静地看着傅如山 , 也语调平稳地继续说着 。
「 再过三天 , 就是她的六周年祭日 。“
“ 我会去告诉她 , 傅山鹰被抓 , 傅鸣被割除了生 殖 器 官 。 傅家已经绝后了 。
与他的平静相比 , 病床的考人却是一直在发出动静 。
不是傅如山在试图开口 , 而是他的呼吸面罩 , 指夹监测仪 , 甚至连带他正躺着的这张病床 , 都在止不住地发出声响 。
反而是傅如山的声带
, 被太深的震惊扼住 , 几乎再难发出什么言语 。
他一一他 、 他 …1 !
傅如山甚至连傅斯岸的话都只能听个断续 , 但他濒死的大脑却偏然地意识到 。
傅斯岸不是最近才发现这些的 。
他可能早就知道 。
不管是断绝父子关系 、 傅山鹰涉案被抓 , 这都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 。
甚至就连 , 就连傅鸣的事一一他会被如此精准地割掉生 殖 腺 , 可能都是预先计划好的故意为之 。
早在那么久之前 。
傅斯岸就已经开始了对他的报复 。
像是印证了傅如山的艰难揣测 , 那平静低磁 , 却如闻罗索命一般的声线再度响起 。
如风刀霜剑 , 狠狠惯进傅如山的耳膜里一一
「“ 到此为止 , 明城傅家不会有后代 。“
“ 以后这整个世界上 , 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 , 留着与你同源的血 。“
“ 喹 、 喉 … 呃 、 喉 ! “
傅如山的喉吵里发出残破风箱似的浑声 , 他那带着血色的视野余光 , 还瞥见了被放在床边的樵子 。
那个桂子被傅斯岸随意地从果篮中选出 , 随手剥开 , 又被精细地分离出了一整张桂络 。
如网如笼的橘络挂悬在半空 , 没有丝毫断破 。
这不可能一一根本不可能是傅如山那个一向笨手笨脚 , 连学习古董修复都歪歪扭扭做不好的孙子能做到的 。
就像大学选专业 , 突然学医 , 也不可能是他长孙小安的选择 。
“ 咳吭一一 1“
傅如山的喉吵中咳出一团浊雾 , 阻塞已久的气管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 。
颓考朽迈的病人满面怒火 , 连戴在脸上的呼吸面罩都歪斜半掉 , 让他嘶吼的沙哑声音 , 更震耳地迸发出来 。
“ 你不是 、 我的孙子 , 你不是 ! !“
怒意烧红了傅如山的皱褶和眼睛 。
“ 你是谁 把我的孙子 、 还给我一一 ! ! 1 “
与这烧尽全力却依然浊闷的叫声同时响起的 , 还有特护病房内监护设备的警告声 。
因病人体征数据过度失衡 , 连通医护人员的呼叫灯也自动亮起 , 很快就会有医护前来 , 帮忙查看 。
床边的傅斯岸神色漠然 , 垂眼俯看着傅如山 。
在一片混乱刺耳的杂声中 , 男人依旧讲得平淡 。
“ 你的生日是在十一月吧 “
“ 他也是在十一月出的事 “
傅如山却听得目眶欲裂 。
六年前 , 十一月 。
他的长孙正是在那时意外受创 , 被宣布脑死亡 。
所以 。
事故后再醒来的 , 已经根本不是原本的人 。
然而 , 就在傅如山恨意喇涌的那一瞬间 , 他却听见了下一句一一
傅斯岸说 。
“ 他已经死了 “
「 六年前 , 死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路上 。“
在男人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 , 室内正在鸣响的各种警报声 , 恰巧共同出现了一拍寂静的停顿 。
就像是正好空出的一声哀悼 。
六年前 , 已经照顾了病重妈妈许久的青年 , 偶然外出 , 却不幸遭逢意外 , 深受重创 , 昏迷不醒 。
事发突然 , 甚至没人知道他那次外出是为了什么 。
直到此刻 , 才终于叫人知道 。
那次秘密外出 , 只是青年为了给即将过寿宴的爷爷准备一个惊喜 。
对傅如山而言 , 目前仍与他有着法律意义上亲属关系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
而在其中 , 傅鸣对他从未有感情 , 许云衣甚至愚害他性命 。
就连亲生的儿子傅山鹰 , 这些天来托律师联系许云衣 , 都比看病重的考父亲花了更多时间 。
而唯一一个对傅如山仍有真感情的人 , 他的亲孙子 , 他的小安 。
却早在六年前 , 就已经为傅如山而葬送了性命 。
一一甚至他临死时都不知道 , 在自己精心为爷爷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 , 许云衣已经带着傅鸣大摇大摆地进了傅家的门 。
一瞧的空拍过后 , 室内的监测仪器发出了更为急促刺耳的鸣响 。
正在此时 , 特护病房的门也偏然被推开了 。
医生闻讯赶来 , 身着工作服的医护人员鱼贯而入 , 匆忙去抢救病床上的考人 。
但事实上 , 在他们踏入这间病房之前 , 监测屏幕上的心率就已经平滑成了一道笔直的横线 。
傅如山已经去世 , 他双眼圆陌 , 瞳膜浑济 , 青紫色的舌面哽在唇齿之外 。
整个人定格在了最为剧烈的那一瞬巨大痛苦之中 。
他死不睿目 。
医
护人员仍旧进行了尽力的抢救 , 直到各种抢救措施都完全无效 , 为首的医生才拿腕 , 看了眼手表 。
报出了病人死亡的正式时间 。
随即便有医护去通知家属 , 对傅斯岸说节哀 。
还有人注意到了病床边的橡子 。
那只橡子看起来新鲜饱满 , 在标些角度甚至像是完好无缺 。
但它的橘络 , 却被整张挑悬在了一旁 。
看似完整的橡子 , 实际上已经被拆分出了整个骨骸 。
在医护进行抢救的时候 , 刚才探视的家属就已经被请到了病房门外 。
听医护道完节哀之后 , 傅斯岸也没再停留 。
男人转身 , 向隔离间外走去 。
傅斯岸确认过了死亡信息 。
也终于为这具身体和他的母亲 , 完成了最后的复仇 。
傅斯岸缓步走过 , 无论是医院陈设 , 还是这隔离环境 , 执业多年的他都不可谓是不熟 。
可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 , 于傅斯岸而言 , 却依旧是从未有过归属的隔膜疏远 。
六年前 , 本以为自己生命已然终结的傅斯岸一眷眼 , 就来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 。
除了这张和十八岁时的他一模一样的脸 , 这里其余的一切所有 , 都如此陌生 。
没有一个面孔 , 曾与傅斯岸有过熟识或相逢 。
尽管科技 、 时代 、 文明 、 物种 , 都与傅斯岸的原本世界极为相近 。
但仍会有各种细小的差别殊异 , 在随时随刻地提醒着他 。
宣告着傅斯岸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 迥异不同 。
傅斯岸走过隔离连廊 , 透过玻璃窗 , 他能一眼瞥见对面走廊里等候着的那些人 。
那边也发现了特护病房这边的动静 , 不由纷纷投落来了各种目光 。
此时走廊外的众人已经从律师和考员工口中得知 , 傅斯岸拿到了傅考爷子的全部遗产 。
有人觉得他是最后嬴家 , 有人觉得他绝情任性 , 也有人觉得他总在被偏爱 。
那些视线忌惮 、 艳羡 , 或怨恒 、 感慨 。
饱含着各种暗流涌动 , 各种区测人情 。
傅斯岸一眼睇过 , 对这些冲他而来的丰富情绪 , 却只有漠淡的索然 。
他会走完这一条隔离连廊 , 穿过那条人头攒动的等候走廊 。
但无论站在这个世界的多少人中间 。
傅斯岸却都是一样的漠然疏远 , 好似永远只在隔岸旁观 。
男人面色无澜 , 穿过隔离区 , 推开了紧闭的防护门 。
只是他推门出来 , 第一眼 , 却看到了等在门边的漂亮少年 。
傅斯岸身形微顿 。
少年被护得很好 , 身旁站着卢舟和罗绒 , 不远处还有几个黑西装在看护 。
他不用担心自身安全 , 于是心思就好像全放在了病房里面 。
一看到出来的傅斯岸 , 那双漂亮的圆眼普都好像偏然地亮了起来 。
傅斯岸拙手揽过舒白秋的肩侧 , 他们一同离开 , 在保镖的隔护之下 , 穿过满员的走廊 。
四周聚集来畏忌或讨好的诸多眼神 , 是傅斯岸见过太多的私欲与居心 。
唯独他身旁的少年看向他时 , 未掀杂任何浮念 。
只有一片纯粹专注的挂牵 。
“ 还好吗 7“
他们走进了电梯 , 周遭的空间终于安静了一点 。
舒白秋忍不住开口 , 清糯的嗡音中难掩关切 。
少年还拙手 , 去碰了碰揽在自己肩上的手掌 。
舒白秋没戴手套 , 也没用任何防护 , 就这样肌肤相贴 , 直接碰到了傅斯岸的手指 。
“ 先生的手有点凉 。“
总被叫成小傻子的少年 , 却仿佛比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更聪颖细心 。
傅斯岸低眸看他 , 忽而抬手 , 抱起了眼前的单薄少年 。
“ 吴 。
傅斯岸仍是用单臂将舒白秋抱进了怀里 , 另一只手圈住了少年的背脊 。
这次他却是将人抱得更高了一点 , 让自己能正好将前额抵在少年清瘦温暖的颈间 。
“ 今天冷 。“
男人紧抱着舒白秋 , 磁沉的嗡音闷闷地传出来 。
他抱着这陌生虚妄的世界里自己唯一熟悉的体温 , 低声问 。
「“ 可以帮我暖一下合 7“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啾心软 , 芯也软 , 以后天天被要求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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