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无法拒绝的甜枣
“这杨林就不能消停点么？！”孙建国在看完了唐书煜递给他的文件之后，简直咆哮着说道。
“孙校长，您冷静点。这也是为学校做贡献嘛。”
指着文件，孙建国冷笑道：“做贡献？做贡献他跟我要20万？！”
“我们真的没赚钱啊，这都是成本而已。”
孙建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合着给了学校五十万，他还得要回去二十万啊？”
“这笔帐可不能这么算啊，我们每年不是也给学校五十万，这是保底，而且仅仅是第一年，以后视情况我们也会追加基金投入的嘛。”老唐满脸堆笑，不慌不忙地解释着。
孙建国又难受了。
现在似乎只要一听到杨林的名字，就让他有种心律不齐的感觉。
杨林又闹幺蛾子！
本来他提出以校办企业集团的名义每年出资五十万用作助学基金，这让孙建国很舒心，校长再见他的时候，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可这才几天啊？杨林就有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方才看过的文件里，杨林提出要给滨大的饭卡升级，更换全部食堂的设备，要价二十万！
滨大去年才刚刚更换了食堂的计费设备，将原本的饭票换成了电子磁卡，这才多久就又要换？
这不是浪费么？
可该死的杨林居然以“助学基金”有需求为由，一定要给滨大所有食堂的设备全换掉。
好，你想换没问题，你拿钱啊。
可他不仅不出钱，还需要学校掏钱，这就让孙建国很恼火了。
只是，这个火……他又实在发不出来。
因为从唐书煜给他的这份文件里，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真正让他难受的是那二十万他不想出。
杨林要升级食堂计费系统的想法，在孙建国看来简直是天马行空，却也不得不说个“服”。
在杨林的计划里，众音会设计一款新型的打卡设备和学生饭卡。
饭卡会记录学生的简单信息，比如班级、姓名、宿舍联系方式，而计费设备则接入校园的局域网，有专门的服务器监控。
看起来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新意的地方，也跟助学基金没什么关系。
但是,众音的技术人员却开发了一款专门算法程序植入其中，它会监控学生饭卡的消费行为，如果当月该学生在食堂消费低于两百，那么基金会就会联系该学生，让其签一个确认单，而在次月会为他的饭卡充值三百六。
三百六这个数，是滨大一日三餐中有荤素搭配的中档餐费的最低标准。
如果不是为了做帐，他们甚至可以不联系学生。奈何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为了保证账面健康和避免贪墨，就只能让学生来签确认单。
杨林也明白，助学基金一年那么多钱，可真正家庭困难的学生会不会都来申请，他也不能保证。
并不是所有人都乐于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我穷，但我有骨气。反而更让人津津乐道。
可对于助学基金来讲，这样的人越多，它能发挥出来的功用也就越小。
与其挨个儿去找，不如用数据说话。
一个月低于两百块的餐费消费水准，平均一天三餐下来连十块钱都不到，饶是学校的伙食费用便宜，那点钱能吃到什么？若是这样的学生还不算贫困，什么样的算？
到时候，改变让学生主动过来申请的方式为找到学生给他们充饭卡，要是这样还拒绝的话，杨林也只能说，你牛比。
当然，众音的技术人员也考虑过会不会有人故意控制每个月饭卡的消费来套取补助，在算法上特别关注了一条，那就是一日三餐都要在食堂消费。
如果只是消费低，但是很长时间不在食堂消费的情况是会被算法筛选掉的。
毕竟很多家庭条件好的学生是有不屑在食堂吃饭的，他们会选择口味更好，花色更多的餐厅，也有选择可以支付现金的校内外餐厅的存在。
如此一来，就可以很好地避免套取补助的情况发生。
孙建国看完了这份计划书，当然知道它的好处。
如果真的做起来，滨大可就是全国首创了，而且，很有推广到全国高校的可行性。
只是，明明众音那么有钱，却还让他掏二十万，他心里不爽！
“好，那我要是天天去食堂就打一点点的菜，每个月把饭卡的消费控制在两百以下，你怎么说？”
气不顺地孙建国开始鸡蛋里头挑骨头了。
老唐早有腹案，笑了笑说道：“这个算法其实还算比较完善的，但世界上也肯定没有完美的事情。您说的这种情况大概率上也有可能发生，但是……”
先是肯定了孙建国的假设，可话锋一转，老唐直接道：“要是真有这样的学生，我只能佩服他的毅力和爱沾小便宜的狂热了。整个儿滨大能有几个家里明明不困难，还能天天坚持到在饭点到食堂就打一点点饭菜的人？”
孙建国顿时语塞。
学生都爱扎堆，吃饭成群结队的太正常了，试想一下，一个学生在连续一个月内，不再跟朋友们一起，只到食堂吃一点他平常肯定吃不饱且口味肯定不行的饭菜……那将是一副何等的画面？
或许真的有人能坚持一个月，可这样的人，能有一掌之数么？
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真有人刻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就为了套那么点钱，成本和收入完全不成比例啊。
孙建国此时也不得不说，众音的这帮人，还真特么的老谋深算。
“我原则上还是不同意！”
“那就是同意咯？”
“这钱让学校出完全没道理啊！”
“可杨林说了，这套系统滨大试点成功以后，都是你孙建国说了算，你是偷摸儿留着自己用，还是上报到教育部全国推广，都是你的事儿了，反正众音跟滨大校办企业集团也是一体的嘛。”
“嘶……”孙建国吸了口凉气，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明明知道这又是杨林玩儿的打一巴掌给甜枣的把戏，可……太诱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