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渣女
暂时成为残疾人的周一清晨，林一玲等同学们都去早操了坡着脚去水龙头前刷牙洗脸，又坡着脚去一趟厕所。
等林一玲坐到课桌上，做早操的同学也陆续回来了。
“玲胖子你的东西拿走！”周文斌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课桌上，把人上下一打量：“没毛病啊用这东西？我还以为你头砸烂了。”
林一玲捧着书看着那一堆东西不说话。
“你快拿走，我可不会再送回去。”周文斌直接把东西放林一玲课桌。
林一玲看书上的东西一会，拿起来打开课桌，看见课桌里面摆放着的同款碘伏和棉签开桌的手一顿，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课桌，林一玲拿笔思量。
周文斌拿来的碘伏、医用棉签和纱布来自肖青杨，林一玲知道。课桌里面的碘伏和棉签来自谁林一玲不太确定。
“我课桌里面的碘伏和棉签是你放的吗？”林一玲写好本子踢踢前桌的凳子。
方小军回头看林一玲一眼把本子拿走。
林一玲总觉得方小军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渣女，错觉吗？
简洁的一个“是”确定了林一玲的猜想。
“谢谢（小花）”林一玲认认真真画一朵小花表示感谢。
“要曲衿给你打饭吗？”
哦，还有吃饭问题，“我早上喝牛奶，中午宿舍的人会帮我。”
“昨晚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林一玲反应过来试探着写：“你也在？”
本子很久没传过来。
林一玲觉得自己有点冤，就花坛那光线，能认出肖青杨还是因为他站在光线最亮的地方，还又高又白。
本子又递过来，林一玲翻开一看直呼好家伙。
“我还是你朋友吧？”
这要怎么回？林一玲犹豫一下写：“是。”
方小军收到回答，不再回复，专心背诵。
想着课桌里面的两份东西，林一玲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渣”。
瞥到班主任出现在窗外，林一玲后知后觉自己还差一张请假条。随手撕下一页作业纸写：
“请假条
因光脚踩到玻璃致脚受伤，特请早操和课间操一周
望批准
您的学生96班林一玲
2005年6月”
“今天多少号？”林一玲侧头问周文斌。
“13号。”方小军说。
林一玲写上日期，看一眼教室后排几乎没给后面留下什么空隙的课桌布局，把请假条递周文斌桌上：“传给老班。”
周文斌看一眼请假条给右桌：“给老班！”
眼见着请假条顺利到达班主任手中，林一玲开始背书。
背书背到下了早自习，等同学们都走了从课桌里面拿出棉签碘伏处理伤口，处理好缠好绷带把东西放回课桌，林一玲从课桌里面拿纯牛奶和椰子糖出来吃。
“你的信。”
林一玲含着糖看不太熟悉的一个同班男生把信放桌上快速走了，拿起信拆开。
并不是一封情书，而是一封请求帮忙写一封情书的信－－来自林一玲的笔友。林一玲才想起来自己还曾有过一个笔友。
林一玲想不明白，怎么别班的人也来找自己写情书？
隔壁班的笔友，林一玲其实不太熟，就是跟风交的，大概写过一两封信就没下文了。
到底谁传的谣言？我怎么就擅长写情书了？林一玲看着信的第一行“听人说你情书写得好”觉得牙疼。
“你的包子！”周文斌把包子丢林一玲桌上：“看我干嘛？小军给你买的！”“搞得我像个卖包子的！”
林一玲拿过纸笔写：“你把我给你写情书的事情告诉别人了？怎么别班的人也找我写情书？”
“干我屁事！”周文斌吼完想起周末发生的事有点小心虚拿笔写：“你写给那什么燕子的信出名了你不晓得？”
燕子坑我！林一玲扶额。
没去查寝，林一玲自上次晚上分开还没见过肖燕人。
情书是肯定不会写的，信，林一玲也不打算回：“帮我跟隔壁班的李志成还是王志成说，我不会写情书。”
“你自己去说。”
“不说算了，反正不熟。”
林一玲把包子放课桌里面，不打算再管这个事。
．．．．．．
暂时成为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林一玲坐在课桌的时间也变长了。坐得烦的时候就观察教室内外的人。
教室的课桌是7x7的布局，每个人单独坐，49个课桌空了两人，排列得较松散，后排的人几乎把课桌移到靠近后墙。
林一玲坐的“黄金宝座”几乎可以观察到全班同学。
上课的时候，教室总体比较安静，后排的人即使搞点小动作也不会太过分，自习课要吵闹些班干部时不时管理下纪律。
下课的时候，教室一般会空三分之一到一半，还有一些同学串座位聊天，一到下课教室内外就很热闹。
林一玲坐在座位上，看得最多的还是同学的后脑勺和侧脸。
同学都还长得比较稚嫩，即使一些人长得较成熟身上也多少散发着少男少女的青春活波和天真无忧愁。
穿着都很朴素。
男生女生们都是身穿蓝色牛仔裤或杏色灰色系休闲裤工装裤，上衣基本是各色纯色系不露胳膊的短袖。
保守的款式，不鲜艳的衣服，没有短裤短裙，长裙都没看到一个－－但这些都不妨碍她们的青春飞扬。
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没有青春痘斑点，光滑能看见绒毛的肌肤，像一个个早熟的红苹果。
相比较女生，男生们就比较灰扑扑。
大部分都又黑又瘦，要不然又黄又瘦，班上没有一个胖子也没有一个皮肤很白的。林一玲想起大部分人在初中没怎么长的身高和身板，觉得是学校食堂的锅。
学校食堂的普通餐林一玲吃过一个学期，餐餐都是炖煮的稀烂的各式蔬菜（基本白萝卜红萝卜），没卖相不说还没啥盐油味，林一玲怀疑可能本来就是给猪煮的．．．
后来即使转了教师餐，大部分时候也是靠零食续命。
林一玲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钱，再想想自己的开销，觉得还是得多搞点钱。
“林一玲，林一玲，”
林一玲被前桌轻撞桌子的声音惊醒，看班上同学和讲台上的物理老师都看着自己，犹豫着站起身。
“你说我刚才说什么？”邹春明捏捏自己手上的粉笔发问。
“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林一玲脸微红。
“想什么呢？”
想搞钱！看到黑板上“假设物体不受摩擦力作用．．．”林一玲咳嗽一声：“想假设我有一百万。”
同学们哈哈笑，邹春明回过神看着黑板上的题：“我也想。来，上来答这道题。”
刚好刷完摩擦力篇章的林一玲写完题迎着同学们各式目光回到课桌松口气。
“题虽然做对了，但上课还是要认真，不要东想西想做美梦，你老师我做了这么多年美梦不也没实现。下一题。”
度过难关的林一玲看着黑板，看着看着又走了神。
“你在想什么？”下了课，方小军侧坐着对林一玲说话。
？
想假设有个人也跟我一样重生会怎么样．．．
“没想什么。”林一玲看着趴课桌上没精打彩的周文斌突然问：“你觉得我看起来像15岁吗？”
方小军起身走到曲衿课桌前伸手：“镜子。”
“我没有。”曲衿左右看看脸通红。
“课桌里。”
曲衿看方小军要上手快速打开课桌从角落里摸出镜子放课桌，挤开人跑出教室。
方小军拿着镜子走回座位递给林一玲。
林一玲从方小军手中接过巴掌大的小圆镜，犹豫一下抬起手看镜子。
15岁的脸白白净净，婴儿肌，钝下巴，显露出来的幼态好像跟别的同学也没什么不同。
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林一玲有些恍惚。重生以来林一玲只通过家里模糊的穿衣镜照过一下，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现在的样子。
30岁的林一玲，波浪大卷发，标准瓜子脸，在外御姐范。
15岁的林一玲自带嫩白甜，没有丝毫杀伤力。
“我瞪你你感觉得到吗？”林一玲挫败地放下镜子丢给方小军。
方小军接过镜子摇头笑。
“你还不把镜子还回去，曲衿小秀才等下要杀人了。”
方小军收起笑：“不用还。”
“你的？”
方小军不说话了。
“你又在想什么？”林一玲表示男人心雾里云，看不清还搞不清是雾还是云．．
我想什么你真不知道？方小军盯着林一玲看一会，等人挪开视线低垂下眼。
林一玲看着窗外，没法善了的预感让林一玲有些挫败。
才15岁为什么要聊这个？当个革命同学有那么难吗？
看旁边那傻子就明明确确显示出：早恋水深，未成年勿入！
旁边傻子给林一玲递来本子：“她又不理我了！活着好累！”林一玲好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干脆趴着写：“要不然不活了？”
“我活得好好的！你懂什么！你个孤家瓜（寡）人！脚踩两条船！”
“你吃错药了？你才是个渣，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没有责任心！”
“我没吃过药，你自己吃错药了吧！你又不是我！男人的忧伤你不懂！”
林一玲想爆粗口，好在写本子不是用嘴怼，可以任意发挥，林一玲画一只趴着的傻狗配文：“我的忧伤你不懂！”
“我艹！”
．．．．．．
华夏国深市。
一个人影从小巷子里爬起来，捂着受伤的额头四处一观察，余光瞄到校裤和鞋，拿下手盯几秒，“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