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姜笑笑何去何从
第二天。
姜华起的很早。
晚上非要跟桃诗雨睡一起的姜笑笑一从卧室出来，就屁颠屁颠跑到桌子旁边，想看哥哥大早上在偷偷写什么东西。
不过姜华明显反应更快，听到有声音又把本子合上。
“哥哥~！”
姜华不搭理她的撒娇，站起身把她的小鞋子拿过来，“穿上，试一下大小合适不合适。”
“新鞋垫么？”
姜笑笑把脚丫捅进鞋子就感觉出来，手工做的比鞋子自带的鞋垫软多了。
姜华“嗯”了一声，没有说出这些鞋垫是罗奶奶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打发姜笑笑去找汤圆玩后，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桌面的本子上。
自从昨晚就一直在思考姜笑笑以后的去处。
以前之所以很坚定地要把姜笑笑放在大伯家里，一方面就是因为“住”的问题对当时的姜华来说，是很不好解决的麻烦。
首先就是租房的位置。
妹妹还要上学，居住的地方又不能离闽园山小学太远，靠近房区的房子租金又很贵……
所以每次搬家，对处处都要考虑周到的姜华来说，是一个算不上小的工程。
后来，他租了罗奶奶的房子住。
虽然罗奶奶很乐意帮他。
但她儿子如果某天冷不丁回来，不仅这里的420公寓会立马住不下去，而且那个赌鬼还可能吓到妹妹。
姜华想了很多个夜晚，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妹妹隔个小半年就跟自己颠沛流离地搬家，适应新的环境，受苦受累。
纵使知道大伯母愿意收养姜笑笑的目的不纯。
也只能出此下策，先让他们帮忙，每个月给大伯母超乎想象的抚养费用……
可是现在。
罗奶奶把房子的继承权给了他，房产证也给了他。
小老太太最后不仅给了姜笑笑礼物，也帮了他一个能让他记一辈子的大忙。
笔走如飞。
姜华在本子上细细思考着一切。
之前是罗奶奶愿意包容她的孩子，所以当姜华收到有关罗奶奶儿子的债主可能上门要债的消息时。
为了不给罗奶奶添麻烦，才搬走东西，选择躲着。
还有很久之前，有人上门在门口泼油漆，要债，对那样的事，姜华说不了什么，因为那些是罗奶奶的家事。
她真的对那个儿子太溺爱。
债的利息不合理，但也确实是她儿子打条子欠的，一辈子追求清明，性格善良的罗奶奶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孩子先不占理，很多次偷偷抹眼泪。
被五大三粗的人找上门骂，屋里的东西被打砸，也只是傻傻站在原地，嘴唇颤抖，擦着有眼疾的眼睛哭。
行将就木的老人受尽了委屈。
可是当下。
罗奶奶在生命的最后愿意把仅剩的老房子和几万块余款交给他姜华来管，就是让他放开了手脚。
所以不管是罗奶奶的儿子还是要债的人，他们如果再上门，姜华不会像罗奶奶一样给任何好脸色。
动手，他父辈两代从军，身手远超常人。
打官司，他学法律，进法院本就常事。
后顾之忧全无，姜华没怕过这些。
至于他自己欠温姚的债，还有还完债后，要维持当前的生活质量……
姜华也在脑海里反复考量了很多遍。
“可。”
他最后在本子上写下这样一个字。
现在最麻烦的“住”的问题解决了，完全有能力让姜笑笑回来，一直跟自己住在一起。
但是又想了很久，姜华给本子上的“可”字后面画了一个“问号”。
“有些东西，又不是我这样一个当哥的能给的。”
就在姜华为这个事情烦恼了将近一整个上午时。
门口传来“叮咚”的门铃声。
姜华从猫眼往外看。
从昨天对温姚动手后，他就想过，可能第二天或者昨晚就收到温家的律师函。
在学校的发生的一切，当事人确实能以“故意伤人罪”甚至“故意杀人未遂”对自己进行起诉。
或者以温家的背景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走夜路的时候冷不丁窜出来几个混混把自己堵在巷子，第二天新闻里可能就播出来自己遇害的消息了……虽然概率小，但以温家的实力来讲，不是没可能发生。
但姜华是真没想到。
来到自己家门前温家人，只有一个温守谦。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那是他的大伯和伯母。
“笑笑，今天不用写作业了，跟你桃诗雨姐姐一起去屋里玩。”
“听到声音不用出来。”
“等我把事情解决完，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等桃诗雨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姜笑笑走进卧室。
把卧室的门关上，反锁后。
姜华起身走到门口。
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病傻了？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女人如同公鸭般尖锐的声音，在姜华打开门的一瞬间劈头盖脸而来。
“你少说两句。”
中年男人看上去不是很想说话，但听到妻子刚开门对姜华的态度就这么差，在背后拉了她一下。
“姜顾勤，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今天是来要钱的！要钱！”
中年男人被老婆当着小辈的面呵斥的有些难堪，陪着笑脸说知道了。
进屋后跟姜华擦身而过，还是笑着的，好像想对他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妻子的眼神，讪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这就是他懦弱的大伯和强势的伯母，姜顾勤、吴平思。
姜华本以为温守谦才是会对他大发脾气的人。
但温守谦没有，他也毫不客气，跟姜华对视，侧着身子进来，只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他们虽然一同来的，却不像抱着同一个目的。
“姜华，倒水，我觉少，不喝茶叶。”
吴平思见姜华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神色中十分不悦，踩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抽了纸杯子，敲了敲桌子，指挥他。
看姜华没有动静，还是目光认真地用红笔批改着作业。
“没娘养的。”
吴平思低声，看姜顾勤又拉她，剜回去一眼，使气般揉了面前的纸杯子，视线注意到温守谦的面色不好看。
她又笑着站起来，一边说道着姜华有病，不懂事，一边神色谄媚地称着“温少爷”，给他面前的杯子倒满了水。
这么一对比，姜华觉得，自己这个大伯母的面相上比温守谦还惹人厌。
她天生就是这样一副谁都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
“笑笑呢？这么晚了是不是还在睡觉？姜华，你这个哥怎么当的？孩子能这么惯吗？娇生惯养的养坏了怎么办？
她肯定想大伯母了，去！叫她出来。”
“大伯，我们先说正事吧。”
姜华选择性屏蔽吴平思的视线和话语，看向姜顾勤，“大伯，我前段时间确实很忙，身体也出了点问题，很感谢你愿意帮忙照顾我妹妹。”
“姜华，你这是哪里话，你也不容易，大伯能尽力帮你一点……”
“谢什么谢？谢什么谢？！”
话音未落，吴平思尖锐刻薄的声音插进来，“姜华，你别以为给我脸色我就不说，我的话就是你大伯的话！
钱！说好的，我们帮你照顾姜笑笑，你每个月给我们钱，这个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