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求永远，只争朝夕
“……没有呀！”
桃诗雨的语气弱弱的，终于抬眼，怯生生把不知所措好半天的小手从桌子下面移上来，伸出一根手指头，“你衣服香，我、我每次洗的时候，有点忍不住，就偷偷……偷偷闻一下……”
不是变态！
真的就闻了一下呀！
而且……就这次忘记闻了，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的……不然我现在去闻一下……就当我开心好不好……
桃诗雨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求生欲，望眼欲穿地想在桌子上找一个洞，不管这个洞够不够大，她都要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桃诗雨，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姜华绕开这个话题，乘胜追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空间。
“……”
桃诗雨的脸红的更厉害，眼眶旁边满是害羞的颜色，瞳孔中有眸光闪烁。
姜华往前坐了些，他们距离更近了，桃诗雨的心跳快的像是要飞出来，赶忙挪着身子想往更里面靠，好像远离姜华的呼吸，能让她温度急剧升高的小脸没那么红。
姜华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唬她让她别动。
桃诗雨看到他的动作，都没来得及抬起小手护住童话书，童话书里夹着的一页就被姜华一把抽出来。
这是“余生”奶茶店里奶茶杯上的包装。
桃诗雨喝完奶茶扔了奶茶杯，却把包装纸撕下来留着，夹在书里。
正面，用宋体字印刷着《美人鱼》这篇童话故事。
反面，是桃诗雨自己写上去的问题：
《什么是勾股定理》
《什么是一元二次方程》
《什么是开普勒函数和波粒二象性》
……
《什么是喜欢》
姜华直接指着这最后一个问题问她，“精灵同学，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混在其他问题里面，看起来很明显吗？”
“……好像、好像不明显吧。”
这绝对是桃诗雨回答姜华的问题时，语气最不确定的一次。
这些问题都是她之前写着问姜华的，其实她想问的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但总觉得直接问太直白了，没想到用这个方式还被看出来……她真的觉得很不明显了！
桃诗雨现在的心情，就跟把一个正常人的浏览记录拿出来公开处刑！小鞋子里的脚趾头都要抠出来一整套别墅，尴尬地直冒泡。
“上次我没告诉你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次我告诉你。”
姜华把手上的纸翻面，“《美人鱼》的故事讲了，小人鱼为了她喜欢的王子，用她的生命、歌喉、鱼尾跟巫婆换了双腿，上岸后见王子的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刀割般的疼痛。”
“最后甘愿变成泡沫也要参加王子的婚礼，为他和公主祝福。”
“这是童话里给你的答案，童话写的太理想了，绝对不可能实现。”
“最直白的喜欢就是迁就。”
姜华看着她的小脸，“你眼睛旁边有一颗痣……”
说到这里，他犹豫。
本来想举例子说，精灵同学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泪痣，温姚眼角旁边也有，但要他说的话，他会更喜欢精灵同学的泪痣……想来这个例子举出来并不合适。
姜华又道：“假设我非常不喜欢胖子，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我就觉得无所谓。”
说着，他捏了一把桃诗雨发红发烫的小脸，肉乎乎的。
“迁就……”
桃诗雨好像听懂了一点，脸蛋被捏了又很不好意思，好一会才敢说出她的顾虑：“那……我跟别人不太一样的。
假设我、假设我陪不了你很久呢？”
她面前，书桌上的西红柿苗无风自动，阳台上避光处的凤仙花轻轻地晃，仙人球沐浴在光照里。
“这是什么担心？很多余好吧？”
姜华笑，“那就这个问题了，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嗯嗯！”
“我爸和我妈感情很好，非常好，他们对未来有很多美好的规划……比如我妈，她出嫁的红妆，是我爸那个大老爷们学着亲自给她画的。
她就很想看到我以后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画红妆……但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计划的太多太好，现在还是没办法实现。”
姜华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不求永远，只争朝夕。”
“砰、砰”的声音扣动着桃诗雨的心扉，她的担心本来就很多余，而且姜华好像是愿意接受精灵的！
原来只要他喜欢，抓紧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了。
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正是他说的朝夕！
“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华问。
“我…我懂啦！”
桃诗雨答。
“你懂什么了？”
“……”
看到桃诗雨迷迷糊糊挠着红的跟个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的脸蛋，又腼腆地低下头，手指在从肩侧垂下来的头发上绕啊绕，然后……然后居然不说话了？
姜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刚想把给她举得例子再说一遍，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口，他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留下一个字：
“蠢！”
“……喔~？”
桃诗雨有点委屈。
没听明白，为什么姜华突然又对她凶巴巴。
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开口问这个问题，姜华身上独有的气息靠近，温暖的怀抱贴上来。
“你闻我衣服闻了四次，我也闻你一次，收点利息。”
姜华把头埋在她颈窝，轻轻嗅了一下，她身上的体温和体香清新而舒适。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主动过来抱一下，不用问我同不同意。”
“……嗯。”
桃诗雨感觉姜华热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有点痒痒的，下意识往里缩，听到姜华的话，又不再动弹，跟只乖乖巧巧的小白兔一样任他抱着。
只有耳垂上朝霞般的颜色预兆着她的心情。
悸动的心像是在鼓膜边跳动，震耳欲聋，只有她能听到。
桃诗雨一脸呆呆，脑海里姜华说过的话不断重复……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用同意，就可以抱一下！
姜华的意思到底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直接抱着他，还是他心情不好 的时候可以随便抱我呀？
应该……都可以吧。
姜华挂好洗衣机里的衣服走到客厅的时候，桃诗雨已经不见了。
桌子上的番茄苗结的一个小番茄，看上去比刚刚更加红艳，就像精灵同学脸红的颜色。
“害羞成这样，之前还爬我床，现在也不至于抱一下就直接躲起来吧。”
姜华喃喃，弹了弹番茄苗翠绿的叶子。
要是没有番茄苗，精灵同学现在就只能在客厅里，那出来还能再抱她一下，有了番茄苗就跟精灵同学害羞可以回娘家似的……今天是抱不上喽。
所以……
都他么的怪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