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们各自都有选择
周围的气氛嘈杂，吵得姜华头有些疼。
可能是之前淋了雨，没太注意又吃了冰的东西，加上昨晚低烧状态不好，走路的时候有些站不稳脚跟，看来回去得买点感冒药。
姜华揉了揉鼻子，扭身不去看温姚。
小江暖正在对着镜子哈气，用手指头戳着镜子里桃诗雨的鼻子，桃诗雨嘟着脸蛋耐心地看她玩。
等姜华过来，江暖又变换了目标，用手指戳镜子里他的胳膊，一脸幼稚地问他，戳一下胳膊会不会疼，这当然是不会的。
“小江暖，摸了镜子不准吃手！走的时候要记得再把镜子擦干净。”
“知道啦！”
江暖脆生生地答应，看她很有活力的样子，又要跑到一边玩。
姜华有些哭笑不得地朝不远处坐在台阶上的章杉招了下手，示意他先帮忙照看一下江暖。
“精灵同学，你想不想跳舞？”
姜华问。
来了舞蹈厅，自然是要享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嗯…不想。”
桃诗雨大眼睛朝前望，有不少三三两两的队伍，在大厅里跟着节拍排练。
这样对于小精灵来说绝对算得上新鲜的东西，其实心里会有尝试一下的念头，不过也就是很小的一个念头呀。
她本来就是文文静静的性子，在外面的话，就更文静了，当着别人的面说话都要先在心里酝酿好久，跳舞还要摆出肢体动作给别人看，对她来说绝对称得上很恐怖的事情了！
而且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桃诗雨诚实地扣着指甲盖，“我、我不会！”
“有想学学的意思就行。”
姜华知道她柔柔的性格，当然不会为难她。
坐在休息用的台阶上，拍着身边的地面，“坐旁边，这里没人看你，就当玩游戏，陪我耍一会。”
“哦！”
坐在姜华身边，只有他看自己。
桃诗雨觉得，这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教你个手势舞，很简单，我做动作，你跟着我学。”
姜华教她，“两个手抬起来放脸旁边，大拇指和其他四根手指头比出月牙的形状，歪头……脸蛋鼓一下，装可爱会不会？对，就是这样的……
教你新动作，还是手放脸旁边，揉眼睛，装哭鼻子，这个要撅嘴，表现地委屈一点才有感觉……”
桃诗雨的面部表情有点混乱，一会一脸呆呆地把本来就嘟着的脸蛋憋一口气鼓的圆圆的，一会撅嘴装委屈。
想到自己有点像是受姜华指令就自动变换表情的声控表情包，本来装委屈的桃诗雨就真的委屈巴巴地看他。
姜华没忍住，伸手给她嘟着的脸蛋扯了一下，软软的。
看他笑了，桃诗雨埋头，脸上刚刚被捏的位置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再做动作了……
舞蹈厅四周贴着的镜子有些花，看不清四周影影绰绰的人，却能很清晰地倒映出温姚失落的神色。
她对着镜子看姜华，看不到他脸上对自己的任何在乎，眼里好像只有他面前的那个女孩子。
姜华发现她在朝自己这里看，毫不示弱，抬头看她在镜子里的倒影。
温姚像是一个被抽空了力气的布偶，哪怕秦子归走过来笑着跟她搭话，她这次竟然无动于衷。
“想不想学双人舞的动作，我俩都站起来，我用手点你的头顶，你转个圈，再摆个动作……类似这样的。”
姜华只是觉得，桃诗雨这么小小的一个，做这样的舞蹈动作会很有意思。
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没想到桃诗雨居然答应下来，有点紧张地揪着手指头，小声地说可以试一下。
或许是手势舞太简单了，让她有了更多尝试新东西的勇气。
桃诗雨抬头望着姜华，微微漾着的嘴角有种莫名的甜。
又或许，只要是跟他一起，都是可以的。
“挑一个角落我教你，转圈的时候，脚尖要踮起来才显得轻灵……”
怕她摔倒，姜华扶着桃诗雨纤细地腰肢，耐心地教她，开玩笑地跟她说，转圈也有窍门，她那样随便转，一看就是跟陀螺学的！
“姜华，她是谁呀？”
桃诗雨刚刚就注意到姜华的眼神了，小声地问他。
“温姚，我跟你说过的的那个人。”
姜华这才注意到那边。
温姚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
不知道对身边的秦子归说了什么，也拉着他一同跳舞。
手机的音量开的不大不小，不是她以前喜欢的节奏性很强那种舞蹈。
不过饶是这样，秦子归也跟不上她的节拍。
温姚的初恋的脸，跟自己的脸长得确实有一点点相像。
但也仅仅是像而已，他们不一样。
除了观察到秦子归确实比自己矮一点外，姜华还注意到，他面对温姚时热忱的目光。
不过温姚的眼神，却是一直若有若无地对自己这边看。
温姚每一个步子都精准踩在音乐的节奏和悦动的音符上，身姿照常，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曼妙。
可仔细看，每一个动作又僵硬着，像是跟与她共舞的秦子归隔着一层镜子。
她在镜子的另一边跳属于她自己的独舞……
好不容易教会一个女孩子跳舞，她现在，却在别的男人怀里起舞……
姜华并无别的心情。
他揽着桃诗雨的腰，不去看也不在乎温姚身上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的怀里，也有了属于他的温暖。
温姚的左手手臂估计伤得很重，而且秦子归确实跟不上她毫无章法的节拍。
音乐才放到一半，温姚发了脾气，眼眶通红地坐在地上。
秦子归柔声安慰，但毫无作用。
“姐姐，不哭不哭。”
江暖这个时候从章杉的怀里跑出去。
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心思好像更敏锐些，她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孩，但看到别人哭鼻子，就会过去安慰。
江暖把兜里所有的糖果都掏出来，两只小手捧着递给温姚，“给你分糖果吃，不哭好不好？”
姜华注意到。
温姚对江暖的态度不是很好，只是一直让她先去一边。
她跟温守谦都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纵使小江暖真挚地抱着想安慰她的念头。
看吧。
有些人活该难受。
秦子归则是压根就不对江暖看，面对江暖递过来的糖果视若无睹。
他安慰了几句好像也有些不耐烦温姚的模样，借口去了厕所……
“姜华，你、你脸色不太好呀！”
桃诗雨捏着他的袖子，注意到他额头上的冷汗。
“没事。”
看到她担心的模样，姜华笑着安慰。
重感冒就是这样，会让心里很不舒畅，总像是心头憋着一口，怎么都抒发不出来。
可能给罗奶奶守灵，在她墓前跪了太久，加上又感冒发烧，膝盖传来阵阵刺痛，被桃诗雨扶着还险些站不住，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身子和意识像是被一把刀割开，如同置身在空中，没有支点，浑身使不上力气的软绵。
这个感觉来得实在太快，导致姜华还没反应就突然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镜子里，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眼前的整个画面都在天旋地转。
“我靠！”
“华子！你怎么了！”
章杉急促的声音传过来。
温姚看到他的状态，好像十分惊恐，扶着腿站起来正准备往这边走。
可好巧不巧，那边传来秦子归也跟人发生冲突的消息……
温姚的神色没有一丝犹豫，立马扭身朝着秦子归的方向赶过去。
姜华笑。
她果然还是不会选自己。
同样的。
姜华捏着桃诗雨的小手，我们各自都有选择。
“她不能离我太远，让她拉好我，别跟丢了。”
这是他昏迷前拉着桃诗雨，对章杉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