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关

    七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七天前，辛妤为了有再次出府的理由，在玉华斋精心订制了一套头面，并约定今日取货。

    待请安完毕，辛妤与辛余氏一同享用早餐后禀明辛余氏，与上次一样还是带着青禾，手持对牌，踏出了家门。

    这次辛妤先到的玉华斋，玉华斋的掌柜一见辛妤进门，马上请进包厢，并奉上香茶，同时命人去取辛妤所订的头面。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辛妤预订的头面呈了上来。虽说这头面预订是方便出府而订，并非刻意的挑选，但世人女子谁不爱漂亮的饰物，这头面一呈上，辛妤也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只见那托盘中摆放着一袭质地顶级的黑色皮草，其上镶嵌着精致华丽的赤金和红宝石制成的头面，实在是美不胜收！此次所订头面，有发冠一顶、金簪一支、步摇一支、耳环一对、金钗一支，皆由赤金打造，它们造型独特，仿佛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就拿辛妤随手拿起的步摇来说，它呈牡丹花型，上面停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走。步摇垂下的流苏共有五根，每根流苏的尾部都嵌有一颗上等红宝石，犹如夜空里星星般耀眼。

    这头面实在令人惊喜，辛妤不禁称赞道：“玉华斋，真是当之无愧的上乘之选！”

    随即，她转头看向身后的青禾，并示意其将那精美的头面收起来放好。接着，辛妤从怀中掏出钱袋，数出了除去之前交付给店家作为定金之外剩余的钱款交给掌柜后，便领着青禾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朝着宝墨坊而去。

    不多时，二人抵达目的地。刚一下车，辛妤就看到一名身着蓝衣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殷勤地开口说道：

    “姑娘，里边儿请呐！”

    然而辛妤却并未过多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我要见你们肖掌柜！”

    “好的，姑娘，请随我来！”店小二像是早得了吩咐一般,恭敬的将辛妤请上四楼，还是上次的厢房内，并送上香茗后让辛妤稍候便退出了厢房。

    少顷，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与上回一般，青禾打开房门，肖春夜走了进来，辛妤没有让肖春夜隔着屏风，而是让青禾直接带他落座。

    肖春夜这次身着天蓝色衣裳，同色发带，穿着打扮与上次相同的便是腰间还是别了枝箫，他见到辛妤，笑着施了一礼：

    “辛姑娘！”抬眼看去，辛妤此次身着交领白色衫，领口与袖口均有精致花绣，下身是天青色长裙，同样是白色披风，白纱覆面。整个人清新淡雅，露出的那双桃花眼却宛如两潭春水，清澈明亮，眼角微微上扬，不轻易间总会流露出丝丝媚意。

    辛妤一笑，上次她虽没告知身份，但她找上肖春夜便知对方肯定会探查她的身份的，果然！不过预料之中罢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楼主，请！”

    肖春夜依言坐下，便听辛妤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我上次托肖楼主查探之事，可有消息？”

    肖春夜嘴角扬起，道：

    “辛姑娘倒是快人快语，据我所知，这当朝首辅左长风乃姑娘的未婚夫，姑娘让我查他与其他女子的关系，我这边倒是去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想要的答案呢？”肖春夜说完便看着辛妤,也不知道是面纱挡着的原因还是眼前姑娘城府较深，脸色似是一丝不显，她缓缓开口：

    “肖楼主查到什么便如实告知便可！”

    “好，我们这边查到左长风与安平郡主并无任何关系。”

    让肖春夜感到十分诧异的是，辛妤听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竟露出惊愕之色，她迟疑地开口问道：“你真的确信他们之间毫无关联？甚至连一点联系都不存在吗？肖楼主是否已经调查得非常仔细了呢？”言语之中似乎带着一丝疑虑。

    肖春夜眉头微皱，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辛姑娘难道对我们百晓楼有所怀疑不成？”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所说句句属实，为何辛妤会有此一问。辛妤此人透露出奇怪，从上次找上他就好像笃定左长风与安平郡主有染似的。

    面对肖春夜的反问，辛妤道：

    “百晓楼的情报消息出了名的准确，我自是相信肖楼主的。”心里却暗想 ：难道左长风跟安平是在后面才勾搭上的？如若是这样，她又该以什么理由去退了这婚呢？

    肖春夜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调侃道：

    “左长风不仅跟安平郡主没关系，跟任何女人都没关系，我看辛姑娘查这个，还不如查查你未婚夫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般不近女色，都不像个男人了！”

    辛妤见他说浑话，本不欲搭理，却忽地一想，上辈子嫁入左府一年多，左长风都没碰过自己一下，肖春夜又说他如此不近女色，难道真的让有什么隐疾？但一想到落水前安平郡主所说，再加上左长风下水搭救安平郡主那一幕，她心里就如针扎般。

    她想了想，道：

    “肖楼主，这样，上次允诺的上好珍珠一斛给您，作为这次的酬金。您能否另外再帮我做件事，后面我一样会付酬金的。”

    话毕，辛妤微微颔首，向青禾投去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青禾立即上前一步，轻轻揭开早已准备好的锦盒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珠光宝气弥漫开来。

    肖春夜定睛望去，但见那斛珍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汤圆，圆润可爱，大小几乎一致，毫无瑕疵，显然乃是难得一见的上等珍品。

    然而此刻，肖春夜心中暗想：他若是收下这斛珍珠，一会便会落入隔壁正偷听的左长风之手。便宜他还不如让眼前如花似玉的美人带回去呢！这样还坑了左长风一把，想想就好笑。是的，没错，左长风跟上次一般，在隔壁厢房光明正大的听着，其实厢房隔音不差，只是左长风练武之人，耳力比之其他人自是不一样的，这边交谈的每一句，都清晰落入他二中。

    而肖春夜这边大方摆了摆手，说道：“实不相瞒，购买一条消息，姑娘您上次所付的两千两银子已然足够。至于这斛珍珠，实在愧不敢当，还请姑娘收回吧。只是不知，此番姑娘是否还有其他要事需要在下效劳呢？”说罢，肖春夜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位行事与众不同的闺秀，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