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反常态
“你拖！”“你拖。”向天明王叔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辞道，谁都不想去碰长得像人形的屎，这不恶心人么。
“那就……嗯！”向天明在脖子处比了个抹刀的手势，吓得肥头瞬间大喊救命。
虽然向天明使出蓝素成刀一刀子抹了肥头，但还是惊动了走廊中还在翻云覆雨的房客。
一些胆大之人打开房门，被墙上屋顶的冰锥相互之间看了看，啥玩乐的兴致都无了，等他们好奇的走到肥头和眼镜男掉脑袋的房间，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惨叫着爬回屋，立马报了警。
当向天明二人来到地下室之中时，被眼前的一幕激得恨不得再回去鞭尸。
四五个女孩奄奄一息的被铐在床上、马桶上和一些铁架子上，十几岁的、二十多岁的，她们身上开裂的皮肤不断的往外渗透着丝丝蓝波，这些女孩对三人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像是一尊木头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洛轻盈站在原地，平静的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向天明和王叔额头布满青筋，牙齿咯咯直响，赶忙上去将几人救下来放在地上，向天明甚至在他们面前升起一堆篝火，希望能让房间暖和些。
但火光的闪耀并没有让几个女孩的瞳孔收缩，这让王叔感到一丝不妙。
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洛轻盈手起刀落，几名女子被瞬间捅穿，搅散在原地。
“你干什么！”向天明见状怒斥道。洛轻盈冷眼看了下向天明，没有说话。
“啪！”向天明支开蓝素就朝洛轻盈身上裹去，将她绊倒在地，他觉得洛轻盈发疯了。
而蓝素也不小心将洛轻盈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知道内情的王叔赶忙上前拉住向天明。“天明，她们已经死了啊！”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好好的，身体又没消散，怎么可能死了！”向天明定睛看着飞舞的蓝波，手脚僵硬道。
“死了啊！你知道吗？在五方世界里，如果一个人的意识消散了，她们等同于死亡啊，只是蓝波波动的特性还牵引着让她们的身体没那么快的消散掉。”
王叔深深的叹了口气，哪怕是喜欢制造伪陀灵的他也绝不可能用这种折磨的方式让灵消散。
“这这……”向天明双手有些颤抖着想去触碰还漂浮在空中的蓝波，结果扑了个空。
向天明转头看着依旧有些木讷的洛轻盈，收回蓝素，一时间不知道是道歉还是干什么。
“滴哇儿、滴哇儿……”刺耳的警笛声从地下室入口处传来。
“走吧。”王叔沉声道。
向天明默默的起身，冲洛轻盈轻声喊道。
“轻盈、轻盈？”
洛轻盈依旧无动于衷，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让向天明越发的内疚起来。
实在没法的向天明只能抱起洛轻盈跟着王叔快速离去，留下令人作呕的作案现场。
当三人来到一处公园之内时，已是深夜，寂静的公园只能听得见微风习习的声响，让人担心会有鬼物窜出来。
王叔一个人坐在人工湖边上的石凳子上，沉默不语。
向天明抱着洛轻盈想放却放不下来，洛轻盈双手牢牢的勾在向天明脖子上，脸上的一道疤痕十分显眼。
“轻盈，对不起。”向天明忍不住说道。“是我的错，没弄清楚情况。”
叹了口气的他忍不住伸手抚摸洛轻盈的脸颊，仔细端详她脸上的伤口。
“哇……”
沉闷的氛围中，洛轻盈突然哭起来，眼泪像是小溪一般盖过美丽的面容，让向天明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好一会之后，洛轻盈抽泣道。“要是、要是我们早点来，她们就不会死了……”洛轻盈极度自责的说道，将女孩们的身死归结在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她们很感谢你，是你救了她们，让她们解脱了。”向天明安慰道，抚摸着洛轻盈的头，就像是当年安慰摔伤的妹妹一样。
洛轻盈闻言仰头看向向天明，这一刻她的意识忽的模糊，人影渐渐与向天明重叠，让她死死的抱住向天明的腰，委屈的再哭起来。
“呃疼……”向天明的腰杆儿被洛轻盈的蛮力勒成了小蛮腰，进气多、出气少，脸色都酱紫起来。
已经很长时间没哭过了，洛轻盈依稀还记得上次流泪的时候还是那道人影救她和妹妹时。
原本是主教的她不会这般感情用事，但地下室中的女孩让她回想起自己和妹妹的经历。
在她和妹妹生活的贫民窟内，流离失所的姑娘被霸凌是经常的事，她和妹妹只能每天将自己用地上的烂泥将自己涂得黑黑的，以求不被人盯上。
但厄难总是盯着贫苦之人发泄，当她和妹妹的衣服被撕碎时，是那个人骑着车赶过来救了她们，是那人脱下外套和短袖套在她们身上，满衣的油气是她们姐妹俩这辈子闻过的最美好的味道。
从那时起，她们就知道，要为他付出一生，这是无声的誓言，直到现在。
因此当洛轻盈看见地下室的女孩之后，触景生情的她想到了过往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人，她可能和这些女孩一样，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甚至尸体都会被野狗吃掉。
等到洛轻盈情绪稍微好了些之后，抬头看向向天明。
后者此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软趴趴的躺在石椅的靠背之上，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吓了洛轻盈一跳。
“天明、天明！”洛轻盈赶紧起身呼喊道。
“啊，没事没事，麻了。”看到脱身机会的向天明赶紧一缩，趴到湖边护栏上喘气。
“年轻就是好呀，没想到我这么大年岁了还要当电灯泡，真是……”坐在一边的王叔感慨道。
看着洛轻盈站在向天明身边，一副关心的模样，王叔思考着要不要自己去找个老伴儿，但万一自己那天嗝屁了，老婆跟别人跑了怎么办，赶紧摇摇头甩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又不是徐达年。
“怎么说，我们接着走吧？”缓过来的向天明说道。
“你不休息了？”王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休息个屁，睡石凳吗？这么冷。”向天明翻白眼，虽然直打哈欠，但出了酒店那档子事，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洛轻盈倒是没什么意见，默默的站在向天明身边，时不时瞧瞧他的背影，对自己方才的模样有些羞恼。
就这样，三人继续赶路。
向天明一直没说他想要走五方长庆的目的，他想再去看看，当时第一次进来这边的怡神小院，那里还有些他想要查探的东西，还有第二次进来时的派出所，他感觉到了五方长庆的变化。
“轻盈，你来这边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出去的路？”几人步行在空旷的大街上，向天明突然问道。
“有啊，中塔里边就可以出去。”洛轻盈毫不避讳的说。
“中塔？！你能进去？”惊疑的王叔最开始就有一点猜测，外教进来这么多年，但却了无音信，极有可能在中塔，于是急急问道。
“可以啊，但你们好像不得行。”洛轻盈听出王叔的想法，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为什么？”这一次是向天明问道。
“因为特性。”
“什么特性？”
“只有外教的教徒才能进入其中，当然那也只是少数的一部分。”洛轻盈解释道。
“这是什么道理。”王叔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们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中塔的全部情况，只能说当年这片大地上唯一存在的便是中塔，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能量勘测出来的也只是一堆乱码，毫无参考价值。”
只穿了一件碎花裙的洛轻盈揣起双手，向天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后者顺势接过来穿上，虽然她并不会冷。
“中塔过于神秘，我们这些年大量的研究者前往勘探，都没什么实际性的成果，唯一可能知道些什么的人也消失了。”王叔点了点头，感慨道。
“高世翰？”向天明猜道。
“是的。”
“你们说的那些研究者，有很多我们外教的人，或者说忠于外教理念的信徒。”洛轻盈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王叔他们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啊？”王叔惊了，赶忙追问道。
“不对啊，这些人没有外教的特征，比如说什么蓝十字，而且他们也经常回来汇报情况，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那是因为我们想要掌握你们对于这个世界研究的进度，有些东西外教也很需要，比如说你们这边巅峰三大席的一些成果。”洛轻盈此时带着些邪魅，像是想要吓唬王叔。
“……”王叔在风中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经常听北塔的人将外界比作“猪圈”，他此时感觉他们这边才是“猪圈”，都是些狂妄自大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了，五方长庆中的人怎么也像我一样要睡觉？他们不都该像你们一般？”向天明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四下张望道。
“因为习惯。”洛轻盈看着向天明。
“习惯？”王叔好奇道。
“你们把普通人想的过于复杂了些，像是研究者，他们身前意识运转本身就很高速，思考问题的深度也较之普通人高，因此很多人在进入五方世界之后有区域性的就进入到五塔附近。”洛轻盈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向天明问道，他当时第一次进来时确实落在怡神小院。
“王博士你们应该有研究吧。”洛轻盈反问王叔。
“是的，这么多年，我们通过观测发现，五塔附近的能量磁场与其他地方不同，那边的能量就像是一个大旋涡，凡事生在那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具备一定的独立思考能力，也就是我们说的认知世界的能力，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很少来五方长庆接纳灵，毕竟搞研究要有一点基本的素质才行。”王叔回忆道。
“好吧。”向天明发现自己还真没怎么想过世界是怎么样的，那些年都在想着怎么找妹妹，怎么活下去。
“回到正题，在五方长庆的绝大部分人都十分适应这边的规则，甚至无感异象，并不会对这边存在一个疑虑的情况，很多人依旧遵循着既有的生活规律和方式，这也是他们很多人都不愿做出改变，甚至对另一类有大量自己想法的小撮人进行教育、排斥和嘲笑的原因。”
洛轻盈叹了口气，针对五方长庆的这种情况，她并不想改变什么，因为也改变不了，教主主导的地带，她虽然不知道教主的目的是什么，但她都愿意毫无违背的执行。
“不可能啊，他们脚踏实地的出去看看不就知道情况了吗，更何况四塔之间偶尔还会进来考察，怎么着也会有些什么新鲜想法吧。”向天明难以接受，他觉得洛轻盈这种解释过于“平凡和迁就”。
“这点我倒是可以说说，也是我们不愿意在五方长庆接纳灵的原因，我记得我前几次来这边的时候，他们对外地人抱有极大的审视和怀疑，甚至敌意，弄得我莫名其妙，最后才发现有一部分原因归结于虚假宣传。”
王叔指了指街上已经熄灭的各种电视、广告牌等设施。
向天明若有所思，有些沉默不语的他很清楚的记得有次躺在床上，刷到一个车祸的视频，一辆婚车和警车相撞，结果导致车上五个人直接死亡，警车上的民警也是一死一伤，当时网上充斥着怒骂声，原因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博主将视频裁剪，谎称是警车变道导致与婚车相撞，为此向天明还点了赞。
结果过了两天，他才知道，是婚车变道，警车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剧情的反转让视频下的评论区争执不已，最后反而不信的人居多，这也让他后来再也不随意点赞……
舆论控制，是一种人性，人心的引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