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场大难
正当向天明与尤尼尔相谈甚欢之时，一道巨大的红柱从天而降，直接打在整个东塔之门附近，一种如同山崩海裂的炸雷声响彻云霄，整个五方世界，甚至整个迷雾之地，所有有意识的、无意识的灵、蓝波亦或是其他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向红柱。
遥远的迷雾之内深处，一位微胖的老人坐在一群虚幻人影堆砌成的小山之上，望着极远处那一抹微微的红丝。
原本他头上的八角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满头白发背在脑后，时不时在头顶飘摇。
老人气定神闲，仿若处处是家乡，蹲在田间数麦粒，一种让人亲切的画面扑面而来。
如果说高大有形容词，放在他身上可能高山仰止并不贴切，他就像是一位普通农民杵着一根拐杖坐在黄土包上，迷雾也遮挡不了他伟岸的身躯，像是太阳一般，压得一大群人影动态不得。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虚影像秋天的麦子一般密集紧凑着，似乎在等待着老农手拿镰刀进行收割，一刀下去割裂过去，另一刀下去劈向未来。
“我与你们开路，望你们将来能够走的踏实点、顺畅点，望你们能够破除妖雾，寻到自己的信念……”老人说完，挥动拐杖，惊起“妖物”一片……
“卧槽，尤尼尔，这是什么玩意儿，五方世界要变天了吗？”向天明和尤尼尔身处漫天红光之中，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一根红柱。
“是啊，要变天了。”尤尼尔略显茫然的看着血红一片，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情此景，只留心中的震撼如滔天江水冲刷着内心堤坝。
“算了我们待会再深入交流，先离开这地方再说。”向天明第一时间准备回到界山之下，此时迷雾之地可能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那里有红球，实在不行就往红球里面一躲，两耳不闻窗外事。
向天明提起尤尼尔想要瞬移，结果发现原本的“场”已经不复存在，他现在没法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试了好几次的他最后只能放弃。
他撤掉周围密集的红蓝波，又抱住尤尼尔的粗腰便往界山之上跑去，模样就像是刚刚抢完女子的采花大盗一般，只不过手上的“花”有些壮硕。
“卧槽了尤尼尔，你他娘的怎么这么重？”向天明提不起来速度，真想将他扔地上自生自灭。
“谁叫你把我打残，不然我还能自己走。”尤尼尔调侃道。作为高密度能量体的他，自然要比普通灵重上不少。
“少给我恶人先告状，呼、呼、呼。”向天明没来由的开始喘粗气。
“不对啊，我怎么会有疲劳的感觉？”向天明开始疑惑，他并没有饥饿感，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饿晕了才是。
“注意身后！”尤尼尔微微抬身，大声提醒道。
向天明闻言扭头一看，亡魂皆冒。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只见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住许多红丝，毫无知觉的拉扯着他，似乎不想让他逃跑。
“傻大个儿，想想办法！”情急之下向天明询问尤尼尔。
“红丝已经超出了我认知之外，我确实也不知道。”尤尼尔一脸无奈。
“要你何用！”向天明想将他扔地上独自离开，不过思考再三还是忍了下来。
“你试试红能。”尤尼尔突然提醒道。
“早试过了，没用。”向天明无语，他的红能蓝素一直在他的身体之中，他并没收回到手掌，怕的就是以防万一。
刚才他将红波从后背探出，想要捋断红丝，但差点被红丝给牵引过去，吓得他赶紧收回左手的红能。
“那我就没办法了，蓝素呢试过没？”尤尼尔叹了口气，他感觉身处这片血色世界中，整个身体的能量正在流逝，更像是在被分解。
“没用没用！怎么老是遇到这些离奇的事。”向天明努力向前奔走，可惜速度越来越慢，红丝像是橡皮筋一般越扯越紧。
“你是源码，估计后面还会遇到很多。”尤尼尔提醒道。
“求你闭上乌鸦嘴！”
终于，向天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山顶，但他很清楚，背后的红丝此时已经密集的像是融成一体，他背上像是长着一根水泥管道，根本无法挣脱。
“待会我把你扔到界山那边去，应该摔不死吧。”向天明询问尤尼尔。
“摔倒是摔不死，就是迷雾会将我腐蚀掉。”尤尼尔淡然道。
“不过你把我扔下去应该也是徒劳，这片红光不知道范围有多广，我身体中的能量只剩下一半，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尤尼尔苦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界山外没有红光的话，你应该还是能活下来，更何况，你看……”向天明喘着气。
尤尼尔一直被向天明平拖着，因此并没有看见界山边上的一块高耸入云的晶体壁垒，此时听到向天明这般说，他才仰着头看向前方。
“好吧，界山外八成没红光，但是面前这玩意儿应该不那么容易打碎。”尤尼尔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说不上话来，能量的流逝可不仅仅是一个数据降低那么简单。
“救命……啊。”
刚想做些什么的向天明，突然听见一块巨大岩石边上靠着一个白大褂老人，他一眼辨认出来此人是谁，不是高进记忆中的王叔是谁，不过这货怎么跑到界山上来了。
向天明没管王叔的呼救声，他将全身的红能蓝素全部释放了出来，并全部贴靠到壁垒之上。
此时背后的红丝像是蚊子嗅到血一样，疯狂的朝他红能蓝素上涌去。
没管快速流逝的能量，向天明用尽全部红能蓝素刺向红光壁垒。
“咣！”清脆的声响穿透这片地域。
尤尼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说些什么，便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抛向破碎的一个小洞，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满身破烂白衫的王叔。
“妈了个巴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随着向天明喃喃自语的声音逐渐小声，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下去。
正在坠崖的尤尼尔、王叔和已经昏迷的向天明都没有看到巨大红柱之中的变化。
原本房屋遍地的东塔之门周围此时早已被无数的红丝包裹直至消失，整个界山以西的大部分地段全部笼罩在红丝之下，这些红丝蜿蜒流转，像是红色的铁线虫流淌在大地之上，十分渗人。
向天明此时被红丝包裹得像是一个蝉茧，被缓慢的拖向天空之上。
而原本的红柱顶部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大圆，不知通向何方。
在无数人的注目之下，红柱升起，带走了一切。
以往虽不繁闹的东塔也算是一处圣地，高世翰和一众研究者留下的遗迹，此时被红丝席卷之后什么也没有剩下，成了真正的遗迹，像是稻田遇到蝗虫过境一般，变得一无所有，只有两块偌大的石头屹立在荒无人烟的大地之上，正是东塔之门。
等到许多好奇的人来到东塔的地盘时，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东塔之门的地方仿佛回到了最原生的状态，一号原型机消失不见，一种无所适从的惊骇与失落感充斥在所有人的心中，没有人知道有个人被红柱吞噬进黑洞之中，消失不见。
正如一粒细沙被雨打风吹去，是漂洋过海，还是沉落深渊，无人关心……
………………
长庆市，怡神小院的出租屋内，小商贩向天明正在将一坨猪肉封好放进冰箱之中，今天收入一百多，心里美滋滋的他刚决定切点肉丝炒个小菜，屋外的“咚咚咚”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
“小兔崽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这个月的房租再不交，别怪我不客气！”粗犷的嗓音让人有些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不过习惯了的向天明知道债主又来催命了，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的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笑脸相迎的打开房门。
不过当他刚摸到门把手的一瞬，他径直僵硬在原地，愣了三秒钟，这一幕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刚想思索什么的向天明又被急促的“咚咚咚”的敲门声给惊醒。
“来了来了，刘姐，刚在厨房切肉，没听见，不好意思哈。”向天明打开房门赔笑道。
“放屁，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交房租，别扯那么多，赶紧给我拿出来。”一位体态壮硕的大娘伸出布满老茧的右手，示意向天明赶快。
“呃……刘姐，我这儿只有一百块，您看能不能先缓缓？”向天明尴尬的说道。
“小兔崽子，老娘忍了你三个月了，上次你说找你妹妹把钱花光了，上上次你说钱用来买车进货了，这次用一百块就想打发我？做什么春秋大梦。”刘姐兴许有些激动，一口浓痰卡在嗓子里咳了半天。
“以前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只当你是个离家在外的穷苦娃儿，但当老赖老娘可容不下你，赶紧的，拿不出来今晚就滚蛋。”刘姐犹如泼妇骂街，震得向天明耳朵疼，周围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
“诶诶诶，刘姐您莫生气，这一百你先拿着，我马上回屋收拾东西，实在是对不住了。”说完也不管刘姐凶神恶煞的模样，向天明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红色钞票塞刘姐怀里就利索的跑到屋里收拾起来。
刘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年得益于国家的一些福利才能在今天开个破旧小院收房租。
眼下当真见到向天明开始收拾东西，她反而有些于心不忍。
也不知是不是天王老子失恋了在耍脾气，天空中竟然开始飘起了大雪，这才十一月份。
“鬼天气，怎的说下雪便下雪。”刘姐呼了一口粗气，心中的气恼随着冷风也散了几分，她将身上的小棉袄裹了裹，又看了看只穿了一件打了补丁的单薄外套的向天明，忍不住说道。
“小兔崽子，今晚你给我好好呆在这儿，别出去冻死了不然老娘我找谁要钱去，记住，三天之内你必须交钱，不然我可不再管你死活！”
“诶诶诶，明白明白，刘姐放心，我把东西打包好，三天内交不出房子我马上就搬走。”说完向天明搓了搓手，满脸感激的看着刘姐碎碎念念的大步离去。
昏黄的灯光下、雪白的大雪中，路上行人纷纷攘攘，都急着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窝”之中，向天明今晚也是美美的吃了顿饱饭，平时可没功夫按点吃饭。
今天收摊早，也是得益于星光小学小财神们饥肠辘辘，估摸着是上了一天的体育课吧。
“他娘的，怎么又来了。”
看着手臂上突然出现的一道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没办法的他只能找了件碎衣服撕下一块，用透明胶将伤口封住，但一会的功夫，衣服便被鲜血打湿。
向天明也毫不在意，二十多年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失血过多的他经常被人说成一副死人样。
躺在硬木板床上的他像是挺尸一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一个老人在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但当他刚走过去的时候又看见一个紫红色衣着，半露着手臂的老人向他微微置笑。
整个梦境一会儿大雾弥漫、一会儿血红一片，一儿会缺胳膊断腿、一会儿脑袋纷飞，总之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
凌晨时分，一红一蓝的灯光闪过眼皮，迷迷糊糊的他刚要打开房门一探究竟。
“咚咚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的他睡意全无。
“谁呀？”
“同志你好，我们是东桥派出所的民警，有些事需要你配合一下，麻烦请先把门打开。”清亮的声音传到向天明的耳朵里，让他莫名感到一些熟悉感。
“哦哦哦，警察同志里面请，有什么事吗？”向天明一看身穿警服的两个人，赶紧将人往屋内带。
“向天明是吧。”两名警察坐在老旧凳子上问道。
“是的是的。”向天明情不自禁的递上一根烟，又僵在原地。
“客气了。”年轻的那人顺手接过来烟，满脸擒笑的看着旁边的中年男子，似乎在问他抽不抽，后者摇摇头。
“也没啥大事，这几天怡神小院里失窃案比较多，刚有个人报警说有人入室偷盗，差点伤着她，说往你们这一层跑了，我们过来排查一下。”年轻警察笑着说道，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哦，那您们找我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向天明哪里不明白，还排查个屁，两警察肯定是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了，真是晦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