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纯粹理性的念想
向天明看着空无一人，只有迷雾的四周，和高耸的界山，心中的疑惑也越发多了起来。
他已经从叶的记忆中出来了，关于叶的事也许只是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但关于那个偏远山村的事，向天明觉得对他可能更为重要。
还有那两名女子的存在更是极为值得人深思，因为他们与向天明和他妹妹实在太相像了，尤其是那种疤痕，这对于他更多的理解自身的特殊性有着巨大的意义。
在叶所处的世界中，那个以蓝十字为标志的邪教，被称作纯粹理性外教。
向天明觉得这个邪教的名字非常离谱，又非常值得人深入探寻，主要是他在叶的世界中的这么些年，看到了唯一一次的纯粹理性外教的教义，非常让他惊讶为什么理应十分正常的一个教派会变成八百人进山活祭的惊魂事件。
原本教义中的教条性章节非常多，类似于戒律一样的存在，其中的内容划分也非常细致，涵盖信徒的方方面面。
关键在于里面的一些注释，似乎产生了许多不同的理解，有许多不同看法的人都在上面涂涂改改，这对一本严谨的教义来说，应当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拿其中的总纲来看：
纯粹理性外教，追寻眼睛找到的真实、聆听耳朵听到的真实、摸索心动的存在，掌握身死的规律，让蓝十字镌刻在迷雾的灵魂之上，拷问经验、拆除惘虚、解析变化原因的原因，上下求索、左右求证！
短短的几行字，令向天明记忆犹新，他用他那浅薄的认知尝试性的去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惜想了半天，也只能理解其上的文字含义，而且这个总则在那本教义的首页，还用的是金色颜料书写，肉眼可见的重要。
偏偏最让向天明抓狂的是几乎所有的页码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注释，就总则下面没有，他本来还想踩在邪教徒的头上尝试对这句话进行深层次的理解，结果啥也没有。
不过向天明从这些人的行径做派，将他们定义为邪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这个总则就很让人奇怪，里面完全没有让人从恶或者行原始活祭之法的要求，只有对世界探索最朴素的阐述。
他严重怀疑这本教义被某些人利用，成了极度邪恶的存在。
尤其是最后的八个字，似乎在让人去证明什么，探索什么，也许这就是那些疯狂邪恶的信徒做出伤天害理了的事的原因之一，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去验证自己疯狂自私的猜想。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个邪教现在还有没有，有的话必须得给他娘的灭了！”向天明毫不犹豫的想道，他觉得这件事只有慢慢去探究了。
向天明走到红球附近，再次伸手去触碰红球，除了一种柔软的感觉之外，再无其他，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强大的吸力，但当他伸出红蓝波，一股巨大的吸力骤然而至，无奈他又被破在红球内部打了一圈……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向天明头也不回的撒丫子狂奔，一方面已经轻车熟路，并不惧怕什么危险，另一方面他想再去找找类似于上次发现的那种报纸……
“怎么回事！？”向天明心中疑惑，走了大半天，什么也没碰上，原来的各种物件像是都消失不见了，空间内部过于漆黑，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能先去正方体所在的白点处。
再次到达孤零零的正方体附近，向天明发现外边的所有物质都没有了，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不是吧，这么一小会儿，全没了？”无奈之下，向天明不得不又从正方体中的白色旋涡出去。
在经历了大师和叶的事件之后，向天明也不打算到处跑了，抱着飘在空中轻如无物的红球，安静的坐在界山之下，他现在只想着高进来找他。
“这么大个窟窿，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见吧……”向天明看了看周围被红球逼走的迷雾形成的一大片空白之地，自语道。
此时的高进并不着急去找向天明，他得先把局里地案子和小椒的事情处理一下，不然他总觉得会出大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也说不清，就怕又有上回世界静止的情况出现。
高进刚到刑侦科，薛队急切的声音传来。
“高进，出事了！赵念他老婆和孩子都自杀了！”
“什么！！”高进有些震惊，心底不断回响‘这他妈的是要干嘛’。
“薛队，我们去现场看看。”高进没多说什么，招呼着赶紧出发……
花印小区，赵念家中，两具一大一小的遗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赵念的妻子吴雪梅正襟危坐的抱着他们十三四岁的儿子赵挺学，面部平静，脸上泪痕十分明显，现场更没有争斗打闹的痕迹。
“薛队，我们对周围邻居做了了解，从昨晚到现在，吴雪梅家并没有什么异动，很安静。”刑侦科的一位青年警察向薛队与高进汇报道。
“死亡时间呢？”薛队注视着沙发上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应该是今早的7点。”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谁发现的第一现场？死亡方式是什么……”
高进没管薛队两人的对话，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死者面前，仔细的看着吴雪梅和赵挺学的遗体。
看着像是去做了spa的两人，皮肤显得极为雪白干净，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亡之后的异常，但高进心中明白，并不是这样。
这两人和赵念在死亡的人体状态上有着相似之处，这种相似可能只有高进和凶手才分辨的出来。
“薛队，我在他们身上取几根头发，请个朋友帮我研究研究。”高进对着走来的薛队说道。
“有什么发现吗？”薛队疑惑。
“发现倒是没有，要先做了实验，确定了之后我在告诉你，可能我们的追查方向都要改变。”高进沉声道，听得薛队心中一惊，但却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高进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时机到了会给他说，这点办案默契还是有的。
“哎，好好的一家子，怎么会成这样！”薛队看着墙上挂着的大篇幅三人全家福的照片，惋惜的说道。
“是啊，三个人都自杀，究竟什么事让他们这样做，哎。”高进同样叹气，不过眸子深处跳动着“火光”。
“嗯？”
“怎么了？”薛队侧头问道。
“没什么，我去里屋再看看。”假装进里屋搜索的高进强行吞了一口口水，压抑住骤然提起的心房。
在那张巨大的全家福上，高进在照片中吴雪梅微微侧翻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淡蓝色十字架！
和躺在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意图谋害向天明那人手腕上的玩意儿一模一样，高进感觉，有一张大网，正在从深海底部缓慢的收网。
他自己在五方世界与这边世界来回生活，知道的信息绝对不少，但对这个淡蓝色十字架，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五方世界中他没有见过，做刑警的这些年他同样没见过，这些人就像是近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非常离奇。
稍微平息了下心气，高进走到吴雪梅遗体旁再次看了看。
“果然！”高进心中明了，这个吴雪梅手上没有淡蓝色十字架的纹路，手腕处雪白一片。
早在第一次发现赵念的尸体之时，高进心中就有所怀疑，因为现场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将所有证据全部指向自杀，客观上消除所有人可以怀疑的方向，但完美的犯罪现场本身就是不完美的，真真假假才是最难破的案子。
高进看了看自己滑嫩的手背，暗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熟悉的那人竟然和五方世界有关联，就是不知是哪方势力的，不过也不重要了，既然在这个世界违法犯罪，那么就必须要认罪伏法。
一下午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高进给小椒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
“高师兄，走了吗？”小椒在屋外小声的呼唤，毕竟不是办案人员，也不方便进来，免得坏了规矩。
高进还没开腔说话，薛队打趣道。
“哟，这不是椒美人嘛，又来接男朋友啊。”
“薛队，您可真是……”小椒小嘴翘的老高。高进赶紧给薛队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花印小区。
薛队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指挥道。
“好了好了，做好记录了就让丁强他们把遗体带走，小张把现场封一下，其他人该下班下班吧，多回去陪陪家人，这件事着急不了！”
花印小区离薛队住的小区并不远，隔着也就两条街，他此时徒步在怀荣街上，心中不断回想起那天傍晚汪代琼来到市局给他说的话……
“小薛啊，这个案子要认真查，而且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知道吗！”高进的师傅汪代琼站在刑侦科里屋对吐着烟圈的薛队说道。
“汪处，命案的规矩我知道，您放心，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强调的吗”薛队心中一沉，历经世事的他哪能听不出其中的话外之音，此时只是低着头吐烟圈拿命案的规矩稍作抵挡，看着不断变幻的烟雾，就像是在看人生的曲折一般。
“其他没有，还有就是局里有安排，该查的查，不该查的……就打住吧，不然对你和大家都不好。”汪叔提醒道。
“什么意思？”薛队深吸一口烟雾，猛地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头看着汪叔，忽然感觉眼前的传奇老刑警极其陌生。
汪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扔给薛队几张照片，便悄然离去。
而就在汪叔离开之前，薛队说了句话。
“汪代琼！你他妈的！”
汪叔闻言在门口背身立了一小会儿，最后在薛队的冷笑声中消失不见。
当时的薛队看见照片之后显然有些慌神，只能咬牙切齿……
此时急忙急事的走在大街上的薛队拿出那日汪叔给的照片，上面赫然是他正在读小学的女儿和带着扬声器正在给高中某个班级上课的老婆。
随着案情的深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淌了一滩大浑水，他心中的不安也越发浓郁，只想着早点回家陪陪家人……
“老秦，拿包烟。”薛队来到小区下的一个便利店喊道。
“今天这么早下班？”被称作老秦的老板一脸笑意，有些惊讶的说道。
“人老了，有些干不动了。”薛队苦笑道。
“啊锤子！还有你薛大力干不动的活儿？精神点！给……”老秦笑骂道，递给薛队一包烟加一瓶酒。
“我可没有买酒的钱……”薛队笑着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妻管严，送你的……不过少喝点，多陪陪袁老师……”老秦低头说道，开始算起账来。
突然一个信封给到他面前，他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
“什么东西？封的这么严实。”
“过几天有警察来这边的话，你记得帮我把这玩意儿交给一个叫高进的警官。”薛队说完转身后摆了摆手，没再看从小到大多年的好友。
“哦哦，诶，咱们什么时候有空还是喝一杯啊？”老秦把头伸的老长，注目薛队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花台之后。
还在算账的老秦越想越不对，他和薛大力是从小长大的铁哥们，两人拱拱屁股就知道对方放的什么屁，今天的薛队实在反常，他担心薛队有什么心事，赶紧往外走去。
“老婆！老婆！”
“咋啦咋啦？”
“看会儿店，我去看看大力！”老秦冲着里屋喊道。
“哦哦哦，早点回来，少喝点酒哈！”
“爱你哟，老婆……”老秦笑笑。
“多大个人了不害臊，早去早回！”
老秦骑着个电瓶车急冲冲的就向薛队所在的单元楼赶去，差点撞上拐角处的黑色大越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