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幼稚鬼你刚才特别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
……
电梯门在障碍物下未合又开。
阮惜玥怎么也没想到刚才的对手会是秦妄。
他褪去了以往的t恤牛仔裤,价值不菲的西装衬出表面的成熟内敛,很好的隐藏了骨子里的幼稚和恶劣。
那只黑色皮鞋依然卡在滑轨的正中间,一旁的沈助理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傅泊淮,后者眼底似是淬了寒冰,电梯内外的气氛皆降至冰点。
秦妄桃花眼微敛,冲着傅泊淮点头颔首,语气里藏着挑衅:”傅先生,幸会。”
转而,正对上阮惜玥那双怒气满溢的眸子,笑意更浓:”给个机会,这次是正事。”
傅泊淮神色淡漠地往前一步,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向外踢开了那只脚,亲自斩断了他的机会。
动作太过突然,秦妄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他低骂一声,反应过来时电梯门已经彻底关闭。
右上角的数字开始减少,阮惜玥透过反光镜面,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身边的人,他单手插兜,面色冷凝,显然比她还生气。
太幼稚了!
片刻后,出逃的思绪终于回笼,她猝不及防地笑出声,让角落里的沈逸都有些无所适从。
老板怒了,你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你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傅泊淮侧头垂眸凝视着她,蹙起的眉心显露出几分疑惑,薄唇抿成一条线:“好笑吗?”
悦耳的笑声未停。
“傅泊淮。”阮惜玥少见地喊了他的名字,歪着身子攀上了他的胳膊,动作亲昵而不自知,一字一顿,“你刚才特别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
万般鲜活的真实感,可爱得要命。
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顶端生物。
傅泊淮表情微顿,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方才的行为有多幼稚,情绪外露得太突然,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只是因为秦妄的出现。
阮惜玥没等他回答,嘴角噙着嘚瑟,紧接着无比肯定地下结论:“你在吃醋。”
叮——
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一楼,沈逸赶忙抬手挡住了门,拼命汲取着外面充足的空气,他一个深夜打工人被强塞狗粮的滋味太过窒息。
秦妄从楼梯间狂奔而下,狼狈地气都没喘匀,好不容易赶上了,入目却是一副刺眼的画面。
阮惜玥软若无骨地倚在男人怀里,纤细的胳膊环着腰,一个仰头一
<个垂眸,开合的门割裂出了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他微冷的目光从眼前挪开,暗自压下匆促的呼吸,很快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状态,嗤笑一声:“傅总还真是不近人情啊。”
你可闭嘴吧!
阮惜玥实在不想搭理这个麻烦,默不作声地瞪了他一眼,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回家吃宵夜,好不好。”
“好。”傅泊淮长臂一伸,揽着人抬脚往外走,擦肩而过的瞬间,薄唇微动,“对外人没必要近人情。”
外人……
秦妄脚步一顿,敛眸掩下一闪而过的自嘲,正了正神色转身跟上去,抬手再次将阮惜玥拦了下来,抬下巴点了点沈逸:”那副画,出个价吧。”
看他难得正经的样子,阮惜玥思忖几秒,迟疑地问道:”所以,你刚才不是故意找事?”
”我看起来像散财童子吗?”秦妄满脸无奈,”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傅泊淮眉骨间乌云密布,抬手拍开了他的胳膊,几乎把不悦写在脸上。
阮惜玥眼看着他又要吃飞醋,赶忙开口:”理由。”
秦妄指腹扫过鼻尖,神色认真地解释:”我家老爷子对那个画家情有独钟,这幅画本打算拍下送给他当贺礼,结果被你截了胡。”
”等等。”阮惜玥蓦然蓦然反应过来,”你姓秦……”
秦妄好笑道:”不然呢。”
”你不会就是秦延老师的那个游手好闲的孙子吧?”
”老爷子回国了,要见见吗?”
秦延是颇有底蕴的收藏家,也是之前网上用来造谣的那张合照中的男人。
他们相识于国外,秦老爷子曾以五倍的价格买下了阮惜玥画廊里的展品,后来才知道那位叫做林妤的画家是秦老年少时的初恋。
可惜早已因病过世,秦老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收集她的作品,可谓用情至深。
照片的事无辜牵扯到了这位前辈,阮惜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本来在国外就有过多次合作,再加上关系亲近,更不能被这次的造谣事件所影响。
思来想去,她才托aley查到了《赴囚》的踪迹,打算有时间出趟国送画表达歉意,没想到秦妄竟是秦老无意间提起的那个孙子。
洲源酒店顶级套房内。
气质儒雅的老人看见自家孙子身后跟着的人,当即高兴得合不拢嘴:“许久未见,惜玥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他本来就计划
<着这次回国介绍他们认识,指不定能把阮惜玥变成他孙媳妇,没成想现在俩人竟然一起出现了,而且看样子已经认识了。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啊。
然而,在看到阮惜玥手边还挽着个男人时,神色瞬间僵了一瞬,深邃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炯炯有神的眼睛立马捕捉到了那对戒指。
阮惜玥落落大方地走上前,笑着开口:“秦老,好久不见,之前回国太匆忙,没来得及跟您道别。”
秦延还抱着一丝希望,看向她身边气宇不凡的男人:“这位是?”
“我先生,傅泊淮。”
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让秦延惆怅得叹了口气,看来他那倒霉孙子没有这个福气了。
这句简短的介绍成功取悦了傅泊淮,他无声地勾了勾唇,礼貌地点头致意:“初次见面。”
“嗯,你小子眼光不错。”秦延随意调侃了一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吩咐助理给他们沏茶,“我听秦妄说《赴囚》被你这个小丫头给拿下了?”
阮惜玥从沈逸手里拿过画,意有所指:“多亏了秦妄,可是给这幅画抬了不少身价。”
让她足足多花了好几百万。
秦妄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毫不客气地反击:“爷爷,您的贺礼泡汤了。”
“臭小子,还不是你自己没这个本事。”秦延骂完自家孙子,又转头看向傅泊淮,“这位傅先生,我跟惜玥有些私事要谈,能否请你在客厅稍候片刻?”
傅泊淮点点头,跟阮惜玥对视一眼,带着沈逸出了会客厅,秦妄摆摆手也跟了出去。
房门重新闭合,秦老这才怅然若失地坦诚道:“不瞒你说,我这次回国本打算介绍你跟我那孙子认识,都怪老头子我消息不灵通。”
她跟秦妄?
阮惜玥愣了一瞬,果然老人都有乱点鸳鸯谱的习性,忍不住笑出声:“那我可能没这个荣幸了。”
秦老看她就跟看亲孙女似的,立马转变立场:“我倒觉得傅先生比那臭小子靠谱多了,是傅氏集团的那位掌权人吗?”
“嗯。”提起傅泊淮,阮惜玥的嘴脸不禁勾起一抹笑,“虽然这段婚姻的开始不算美好,但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他对我非常好。”
“那就好,那就好。”秦老拍拍她的手背,“这样你妈妈也该放心了。”
阮惜玥眸底暗淡了一瞬,将画推至他面前,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幅画本来就是要送给您的,之前网上的事很
<抱歉把您牵扯进来。”
那件事秦延听自家孙子提起过,本来还打算出手处理,没想到有人比他下手更快,想必就是那位傅先生了。
他柔声安抚道:“我一个老头子哪在乎这些,你们小女孩的名声才重要,这幅画我会以高价买下,不能让你这个小丫头吃亏。”
阮惜玥心底顿时柔软一片,相比起血浓于水的亲人,秦延和傅泊淮倒更像是她的家人。
”还有一件正事。”秦延让助理拿来资料,”我在国内的画廊前期筹备得差不多了,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打理,或者成为我的合伙人。”
远处华灯交相辉映,露台外寒风入骨,冷冽的初冬有即将入侵的架势。
傅泊淮立于浓稠的夜色里,周身萦绕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道懒散的声音:”傅总跟传闻中还真是不太一样,见故友也要跟来,倒是把人看得挺紧。”
秦妄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指腹摩擦火石的瞬间,一簇红色在黑暗里摇曳着,照得那张脸忽明忽暗。
傅泊淮眉目骤冷:”秦家也算是书香名门,应该没有培养你惦记别人老婆的爱好。”
夜风愈发放肆,瘦弱的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归于黑暗。
半晌,秦妄才再次开口:”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半年前,我小叔的攀岩俱乐部,你应该没见过她那时的样子。”
热烈,自由,不受约束和掌控。
傅泊淮对他的回忆兴趣不大:”见没见过又如何。”
他怎么可能没见过。
火苗再次窜起,秦妄的声音里夹杂着质问和尖锐:”如果不是你提出要跟阮家联姻,又故意设计阮淇研逃婚,她怎么可能会被你逼回国?”
角落里的绿植被吹得瑟瑟作响,傅泊淮冷笑一声:”你不也处心积虑地想接近她?”
“我跟你不一样!”
“所以你输了。”
秦妄收回打火机,蓦地转身揪起他的衣领,压制着怒火:”傅泊淮,你不该成为她的束缚。”
他本来是有机会的。
明明是他的感情在先。
傅泊坏淡漠地扫了眼领口上的手,下颚线越发冷厉,声音无波无澜却莫名骇人:”她没义务为你的不甘心买单,少点自我感动,有多远滚多远。”
话落,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转身往会客厅走去,将繁杂的情绪留置在
<暗色里。
偌大的套房空荡静谧。
一门之隔,温软愉悦的声音清晰入耳,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顿在半空。
”以后肯定还是要回英国的,到时候我和aley请您吃饭。”
傅泊淮抬起的胳膊慢慢垂落,连带着发丝都显露着失落。
她是不是。
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