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人误5
咏笙咋咋呼呼地跑进散花殿,真见了御遥,倒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如何跑得一身汗!”御遥已经迎到门边,举袖给他擦了擦。
咏笙见御遥怀袖中没有抱着小狐狸,心中急切,“母亲,父君呢?你如何没有抱着他,我一路过来,都未见到他。以往我回巫山,他可是都会去接我的呀。”
御遥笑了笑,指指殿内,“去见过你舅舅与父君。”
桑泽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迫切,近三万年他从未以人形见过他的儿子,如今只想着起身抱一抱他。
奈何凌迦按着他的脉搏,“这一晌午,能否让我完整把次脉。他是小辈,你且让他来见你,急什么!”
桑泽胡乱点着头,到底红了眼眶。
“咏笙见过舅舅!”
凌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桑泽到底按捺不住,抽回手起身走到了咏笙身边。
“笙儿!”他的声音,夹杂这三万年来的沧桑与喜悦,看着面前已经和他齐身的孩子,眉目间
皆是他母亲的风华气度,唯有一双如水脉脉的桃花眼,是他九尾狐族的标致。
“他长得还是像阿御多些,可是失望了!”凌迦坐在石榻上,晃着酒盏与他玩笑。
“怎会?自然该像他母亲多些。同阿御一模一样才好,便是真正的芳华绝代。”
“父君!你便是我父君?”少年转身望向凌迦,“舅舅,这便是我父君?”
凌迦笑道,“如假包换,确是你父君!”
“咏笙见过父君。”少年跪了下去,直径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桑泽扶起咏笙,“你无须如此大礼,这些年父君都不曾照顾到你,是父君失职责。”
咏笙乖巧起身,“舅舅教导,父母之恩不可望。咏笙今日能见到父君君颜,实乃上天怜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桑泽内心坎坷。
“只是咏笙不曾想到,父君竟如此年轻,与我一起,仿若兄弟一般,委实不像父子。”
此话一出,殿内三位长辈,皆笑了。
凌迦开了口,“你父君母亲都是少年得道,容颜便停留在了最好的时候。所以你若再不好好修道,他日可要比他们都老成了。”
“舅舅少唬我,有你的幻颜术在,咏笙才不怕呢。再说,不是您说我胎内受损,难以修得精纯的道法!”
“可是真的?”桑泽有些急切
<地望着凌迦。
“休听他胡说,他那点伤早在万余年前我便给他治愈了。不过是他用心不专,于修道术法无甚兴趣罢了。”
桑泽正要开口,咏笙已经抢过话头,“舅舅放心,今日起我定好好修道,练出一身好修为。”
凌迦呆了呆,“这是见你父君化出人形,讨欢喜呢,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少年了也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咏笙只笑着不说话,心下思忖,若无好的修为,如何能保护她呢……猛然见,他惊呼起来,完了完了,一心扑在父君化出人形的喜悦上,竟把她给忘了。
他急急走出去,望见雪毛犼还在远处守着,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果然她不曾框我,待我与父君母亲好好说说,今日可要双喜临门。
“笙儿,你做什么?”御遥将将要追出来,咏笙已经回来殿中拦住了她。
凌迦亦拦着桑泽,“莫去理会,总是这般莽撞。你且把手伸来,我还未探清你脉息。”
咏笙扶着御遥回了殿中,待她坐好,方才将各人都瞧了个遍,然后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笙儿!”桑泽虚扶了一把。
咏笙理正衣衫,亦将落在在胸前的一缕散发拂开了去,深吸一口气,“今日有幸父君母亲连同舅舅皆在,均是咏笙的至亲长辈。咏笙有事相告,还望为笙儿作主!”
“你可是又遇上了什么妖邪,又吃亏了?”凌迦收回手,示意桑泽已无碍,“方才进来看你气色便不是太好,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作主的!”
御遥亦挑眉凑近咏笙道,“你没报巫山的门楣吧,母亲实在丢不起这样的人。”
“我就丢的起了?”凌迦白了御遥一眼,“他将将出生的三千年,你只顾关着殿门护着桑泽,洪莽原都传他是我生的,这万余年我将将把自己择干净了,七海不揽这瓷器活。”
“我和你说,如今你父君也化出人形了,便是父母俱在,天大的事找他们去!”凌迦言罢,换到对面坐下。
“兄长!”御遥亦起身,“你看我和桑泽不是马上要闭关了吗,咏笙还得交给你……”
“一码归一码!”凌迦抬抬手,示意御遥别过来,好生坐着。自己捧着一坛甘华蜜只当看戏。
“母亲,你听我说,孩儿不是打架输了。孩儿是想娶亲,望你们作主!”
话音落下,御遥和桑泽皆怔了怔,连着凌迦饮入口的酒水亦停了停方才咽下。
“你今年两万九
<千岁,确是到了娶亲的年纪。那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与母亲说说!”御遥将咏笙扶起来,拉至身侧坐下。
“母亲,孩儿想先问请教几个问题!”
“你说。”
“孩儿娶亲,可需看对方家世?”
御遥理了理长袍,“若论家世,洪莽源中哪家姑娘皆算高攀我们,无需论家世。”
“那可论修为术法?”
“术法修为,你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不论。若他们要挑拣,速成的术法也不是没有。即刻传你便是。”
“那母亲对孩儿钟爱之人,有何要求?”
“要求你们两情相悦,真心欢喜。如此便是凡人,亦或者他族,皆无妨。”
“母亲此话当真?”
“母亲一诺千金。”
“如此我便安心了,这样唯一怕的,便是我有些配不起她。”
御遥望了眼桑泽,拍了怕咏笙的手,温言道,“傻孩子,合整个洪莽源,便没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若论家室地位,任谁,你都配得起!论心,便要看你自己了。”
“说了半天,你倒是说说,是哪家姑娘,姓是名谁!”凌迦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啊,快说是谁?”桑泽一催促道,“届时父君亲去给你下聘。”
“我也去!”凌迦抢道。
突然间,咏笙委顿了下来,呢喃着半天没有出声。
“这是害羞了?倒是说啊!”御遥笑道。
“那个……那个,我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儿。”
殿中三人默默无语,彼此看了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两次问了她名字,她都未答。她话少的可怜,我便也不敢多问。”
如此,三人算是无语望天,怎会有这般呆傻的孩子!
凌迦站起身来,执着咏笙手腕把脉,“莫不是真遇上什么厉害的妖邪,被摄了心神!”
“没有!舅舅多虑了。”咏笙因急着抽回手,扯到了伤口,疼得哼了一声,却仍不忘补道,“她是我见过最好最温柔的姑娘。”
这一下来,御遥和桑泽都看出了异样,不禁站起身来看过咏笙。凌迦顺势扯开了咏笙衣衫,果然发现左边后肩处的伤口,胸口处亦有一个模糊的掌印,只是已好的七七八八,辨不太清具体的痕迹。
“倒是小伤,无妨!”凌迦安慰道,将衣袍甩上,“只是按理早该好了,怎么还发炎了?”
<
“那个、我自己弄得,不然怎么能让她悉心照顾我多日!”
“苦肉计!”凌迦点点头,对着桑泽到,“可是遗传了你?”
桑泽望了眼御遥,没敢接话。
咏笙也不理他们两个,只缠着御遥道,“母亲,那姑娘绝不是什么妖邪。孩儿是同她患过生死的。北海峡谷中,她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后来路过髓虚岭,她被岭中寒气所伤,亦是孩儿护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髓虚岭上虽有万年冰雪,但有灵力者,除非到了岭中,若是只路过,如何会伤到?”凌迦转过神来,“闹了半天,莫不是真喜欢上凡人了?可是这凡人怎会出现在北海?”
“舅舅莫打岔!”咏笙走至御遥身边,偎在膝边,“母亲,我同你说,那姑娘心底可良善了,北海峡谷中,孩儿被携带怨念的生魂拦截,她救了我。却放过了那些魂脉,还渡他们去轮回!”
“焉知那些生魂是不是她同伙,专门用来迷惑你这样的小糊涂!”
“舅舅!”
“你舅舅所言有理!”御遥把玩着腰侧的百玉千珏环,“不过,你继续说下去!”
咏笙有些气恼,“我觉得她家世背景并不亚于我,母亲可知道她渡生魂去冥府,竟是让他们拿着她的青丝为信物,还说只要青丝在手,冥府十殿都不敢相拦。”
“你一路看着生魂入冥府的?”御遥反问。
“这倒没有!可是母亲,她的的确确是我们神族中人,这一点孩儿还是能辨出来的。她周身神泽仙气缭绕,父君尚未恢复身体便不说了。纵是比之您与舅舅,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她半点术法都不会!许是同孩儿一般,对修道不感兴趣吧。但是纵然不会术法,即是神族,便该天生有些护体灵力,她却半分没有,这一点孩儿也委实没有想通……”
“她不会术法,不修灵力,又是如何救你的?”御遥好奇道。
“你说她是神族中人,却没有灵力?”突然间,凌迦坐直了身体,声音沉沉砸来。
“所以嘛,我说她是个奇女子。她纵然什么都不会,可是她的那头坐骑委实厉害,我倒是从未见过那样的神兽。通体雪白,唯有一双眼睛是碧绿的,项上还挂着三个铃铛。打起架来,更是半点也不含糊,一双碧色眼睛射出箭矢……”
“她人呢?”凌迦已经站起身来,声音冷淡如冰,却是带着颤意。
咏笙从未
<见过这样的凌迦,怔了怔,“就、就在山脚下!”
“唉……舅舅!”咏笙回过身来,“母亲,舅舅怎么了?”
御遥望着咏笙半晌,才道,“母亲错了,合整个洪莽源,确实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
“什么?母亲,您在说什么?”
“笙儿乖,灭了你那爱火。那姑娘你要不起!”
“父君,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敢打那姑娘的主意。你舅舅能让你灰飞烟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大型大脸现场!
御遥:合整个洪莽源,便没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ps笙儿,那姑娘你要不起!
凌迦:下聘,我也去。ps那是我媳妇!!
咏笙:我要娶亲。ps那是我未来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