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放人
审讯室里。
杜浩闭目养神。
强光能刺破眼皮，闭上眼睛也如同白昼。
这让杜浩想到了医院的天花板。
那里的灯光也很刺眼。
他躺了几十年，原以为重生后不用再受这种罪，却没想到在审讯室里体验到了熟悉的感觉。
上辈子他无能为力，因为身体无法动弹。
这辈子他还是无能为力，因为他无权无势。
弱小就是原罪。
就算是小流氓、小城管都能欺负到头上。
“要想活出个人样，就得换个活法。”
杜浩再一次感觉到了权势的重要性。
胡金带人重新走了进来。
他看着杜浩。
“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我不认罪，我是正当防卫。”
砰。
胡金猛敲桌子。
“好，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们今天熬夜聊，总能问出个子丑寅卯。”
杜浩面无表情。
心里只是冷笑。
比耐心，谁也熬不过他。
他当植物人时，身体无法动弹，就算是浑身瘙痒，也一动不能动。
现在他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忍耐力。
几个警察轮番鏖战。
也不让杜浩睡觉，就想强逼着杜浩认罪。
胡金手机响了。
他没有接听，而是点了根烟，走到室外。
找到没人的地方，才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是杜英豪。
“胡警官，事情怎么样？”
“有点难，那小子非常顽固。”
“我很想听到好消息，麻烦尽力，之前我们聊的事情完全没问题。”
“行，我知道了。”
胡金扔掉烟头，脚尖来回碾扁。
为了那套海景别墅，他必须完成要求。
神色逐渐坚毅，眼神逐渐恐怖。
“玛德，得上点手段了。”
他来到审讯室。
“小李，你先出去，把录像关了。”
“队长，这不合规矩吧。”
“屁的规矩，我就是规矩。”
另一个警察，终于还是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非常迟疑。
等门关上。
胡金拿出一本厚厚的旅游杂志。
邪笑着走到杜浩身旁。
压低声音。
“你要是不交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东西垫在你胸口，就算是用锤子打，也看不出外伤。”
杜浩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他虽然活了两辈子，但还是怕死。
“杜家给了多少钱，你这么拼命。”
胡金冷笑。
“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交情、这是人脉，你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
“你有两个选择，我把你打废逼你交代，或者你主动老实交代。”
说话间，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把锤子。
书本已经垫在杜浩胸前。
杜浩心脏狂跳，脸色微微发白。
他害怕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但是他绝不屈服。
胡金正要下手。
敲门声响起。
“胡队长，外面有人找你。”
胡金只能放下东西。
“小子，你等着，我待会回来料理你。”
胡金来到大厅。
杜紫琦来到了警局。
两人沟通几句，杜紫琦就直奔审讯室。这是杜巾帼的要求，她要亲眼看到杜浩后悔痛哭流涕。
胡金只能先待在休息室。
不多时，又有通报，有人找他。
胡金又来到大厅。
教育局长赵浩东到了。
张万年站在一旁。
胡金并不认识赵浩东。
“请问您找我什么事情？”
赵浩东：“您好，我是城南教育局局长赵浩东。听说这里抓了一个学生，我想了解情况。”
胡金错愕不已。
一个普通的学生值得教育局局长亲自过问吗？
杜浩何德何能。
他敷衍道。
“他涉嫌故意伤害，已经被逮捕了。”
赵浩东皱起了眉头。
张万年连连问道：“对面伤势如何，能否和解？”
胡金：“抱歉，对方坚决不和解，伤情还在鉴定中。”
张万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浩东：“既然伤情鉴定还没出来，那你们以什么理由逮捕呢？先把人放了。”
他虽然不清楚公安的办事流程，但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有。
知道赵浩东这事不合流程。
胡金神色难看。
虽然大家是不同系统，但赵浩东级别高，而且保不准后面有什么靠山。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和杜家的交易。
“赵局长，您认识杜浩？”
“不认识，但杜浩品学兼优，你要是毁了孩子的前途，信不信我告到市长面前告状。”
胡金正为难。
公安城南分局局长赵汉升走了进来。
胡金仿佛找到了靠山。
赶紧上前。
“局长，这位教育局的同事想让我释放个犯罪嫌疑人，您看这事”
“放谁？”
“杜浩。”
“那就放了。”
胡金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自己局长会撑腰，却没想到却让释放人。
“可是他故意伤害。”
赵汉升怒目圆瞪。
“你放屁，我特意去医院看了，那两人根本没事。案情我也清楚了，你完全是胡闹。”
胡金脸色惨白。
他感觉这次踢到了铁板。
只是抓个普通学生，竟然招惹了两个局长。
“局长，可能是我弄错了，我现在就放人。”
赵汉升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弄错了，你是违法乱纪。我会向上面汇报，你先停职回家等消息。”
胡金面无人色。
……
审讯室里。
杜紫琦举着ipad，打开了视频通话。
对面是杜巾帼，她身后站着其他杜家人。
“杜浩，你知道错了吗？”
“现在认错，不然就拘你几天，那俩保镖的医药费都能讹死你。”
杜浩看了她一眼。
惨笑摇头。
对面那位是他亲娘，竟然能狠心让他坐牢。
“杜巾帼，虎毒还不食子，我是你儿子吗？连家里的狗都比不上。”
“你尽管让人用手段，我就是被打死也不认罪。”
杜巾帼表情停滞，又马上消失不见。
“你既然这么有骨气，那我就让他们好好关你几天。”
杜浩放声大笑。
“关几天，你是想关我几年吧，我死在牢里最符合你的心意。”
杜巾帼冷着脸：“说什么瞎话，打架怎么可能关几年。”
杜英豪额头划过冷汗。
赶忙插嘴道：“杜浩哥哥，你别和妈妈吵架了，她身体不舒服，要早点休息。”
杜浩：“放你娘的屁。”
他话还没说完，视频那头就已经挂断。
杜紫琦叹了口气。
“杜浩，你还是老实认错吧。要是真的坐牢，大学也上不了。”
“再想想监狱里，那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进去肯定会受欺负的。”
杜浩只是冷冷看着她。
他原本真心把杜紫琦当姐姐，每次她采访时，都想办法帮忙，从没说过苦说过累。
可是杜紫琦冤枉他时，毫不手软。
这人真是铁石心肠。
“滚吧，不用你装好人。”
杜紫琦跺脚：“好，那你等着瞧。”
拘留室大门打开，一个警察说道。
“杜浩，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