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人公寓】地下室
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三单元门前。
抬眼望去，整栋高楼显得格外荒凉、破败不堪，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显然，之前参加 075 板块的界人们并未居住于此。
&34;小哥，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儿？&34;张国面露狐疑，开口询问道。
刘宇嘴角微扬，饶有兴致地接过话头：&34;我觉得，以你身为警察的经验，应该更懂其中缘由吧。&34;
这座三单元与其他楼栋有所不同，不仅破旧，却设有楼梯间，可无电梯配备。
刘宇向来不喜欢有人紧随其后，因为他难以确定身后之人究竟是善是恶。
即便是身为警察的张国，亦不能完全信任。
毕竟能够进入固土之地的人，未必都是良善之辈。
楼梯间宽敞异常，足够两人并肩前行。
然而，这种宽敞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上，让人心生不安。
运动鞋踩着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照亮出眼前的场景，鼻尖那股坏掉的香蕉味越来越重。
刘宇低头看着脚下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
看起来 075 离开得太过匆忙，现场的处理似乎并不算十分完美。
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容，仿佛与这片血腥景象浑然一体，毫无惧色。
&34;张警官，我有点害怕，您先进去吧。&34;
刘宇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宛如已经彻底融入了这片血红色调之中。
张国被刘宇这一记巧妙的捧杀弄得有些尴尬，略作犹豫之后，只得回应道：&34;好的，小哥。&34;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踩在那有些黏糊的地面上，脚步缓慢而沉重，朝着门后的黑暗处挪动。
刘宇紧紧跟在张国身后，双眼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深知，这位警察先生很可能会在某个瞬间暴露出破绽。
果然不出所料，走在前面的张国突然间僵立在原地，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细语。
好在刘宇的听力异常敏锐，他清晰地听到张国反复念叨着：&34;找到了……找到了……&34;
张国的双眼眼白部分骤然增多，原本漆黑的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状态，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刘宇凝视着眼前的张国，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正气凛然，此刻的他，和刘宇院中的“病友”有点像。
只见张国神情恍惚，仿佛被魔鬼附身；他行为癫狂，恰似痴人说梦。
“张国，你是杀人，才停职的？”刘宇脱口而出，直白、果断且笃定。
为何如此？只因他“预感”到了一切。
张国整个人疯疯癫癫，如癫似狂地跑到前方由木头定制成的架子，紧紧抱着一大一小的两颗头颅，似哭似笑。
那画面惊悚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刘宇，谢谢你，谢谢你！你让我找到他们了，你让我找到了！”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找到了！找到了！”，面容极度扭曲，狂笑不止。
刘宇对这个已经癫狂的张国置之不理，继续观察四周的景象。
和宇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些人体器官的瓶瓶罐罐。
它们排列得七零八落，罐子之间存在着或大或小的间隔，看来 075 只拿走了部分收藏品。
这些剩下的罐子他为何没有拿走？
刘宇猜，应该是这些作品不够完美。
不能被075列入“收藏品”的范围内。
张国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与起初的癫狂判若两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想起来了？”刘宇轻声问道。
“嗯。”张国将两颗头颅轻轻放入浸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中，“我是杀人了才停职的。”
张国突然猛地抬头，像饿狼一样死死地盯着刘宇。
“你知道吗？刘宇。我实现了不沾血的完美犯罪，杀了现实世界的张峰。谁叫他杀了我的姐姐和那孩子！他该死！他该死啊！”
张国无力地瘫倒在地，嘴中却不断咒骂着，“你知道吗，张峰死之前还和我讲，他杀的那些人都是在为了那可笑的“艺术。”
他突然开始大喊大叫，双手无力的捶打着地面，“张峰简直就是畜生！他就应该下地狱！”
后面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管是张峰还是 075，我都要杀了！我全都要杀了！”
“全都给我死！给我死！”
075 就是张峰，张峰就是 075。
记不清的从来只有张国。
刘宇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大脑在遭受重创后的应激反应，会选择性地遗忘某些记忆。
原来，在“游戏”开场之际，075 就已经认出了张国，而张国却从未看清过张峰的模样。
在他的脑海中，张峰只是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现在 075有意让张国回想起来，只是因为张国已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如果你理应得到救赎，我想救赎迟早会到来。”
刘宇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他毕竟是个商人，才不会傻到去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尽管张国的表现，看起来无比真诚。
张国抱起面前的两个玻璃罐，喃喃自语道：“我想，我不仅有罪，还病入膏肓。”
刘宇拍了拍张国的肩，出口是难得的安慰，“别难过，张国。这里是固土，没有法律的。”
换个意思是，随便杀。
“张国，如果后面你活着出去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那个真实的故事。
刘宇起身，越过了周围的瓶瓶罐罐，踏着脚下的血水，朝着门外那矮窗透露出的小片阳光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