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号病人
希望小区，802。
古怪且神秘的红色丝线如蛛网般汇聚成门框，两端世界被诡异的门扉再次连接。
刘宇走出界门的瞬间，身体和精神上莫名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令他都疑惑不解的是，主观意识竟对异界生出了不舍的情绪。还没等他深究，脑中回响起熟悉的音调。
【界人，刘宇。c级，077板块，通关程度100。】
【奖励：理智+10，理智：0】
【体质+10，体质进阶：b】
【现有污染程度-10，污染程度：40】
【精神力+10，精神力进阶：c】
【首个完美通关，奖励c级板块中任意已接触道具——077手枪】
【滴滴滴——完美通关，污染程度+20，现污染程度：60】
【结算完毕】
理智零？那原先的理智岂不是负数？他可不认为自己没有理智。
污染程度？完美通关，反而污染程度加深。
刘宇垂眸，如墨色的暗流在他眼中涌动。细细体会离开异界的瞬间，不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他是否可以理解成，污染程度越高，对异界的适应能力就越强。
反之，对现世的基本认知会减弱。
“宇哥，你怎么了？还好吧。”说话之人无疑是何南了，眼中的情绪毫无掩饰，对刘宇出乎意料、恰到好处的担忧。
刘宇剑眉微蹙。
是他太过敏感，还是如他所想，何南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好得惊人？已经超出了正常高中生所能接触的高度，还是他本就天赋异禀？
刘宇在心中一遍遍复盘这阵子发生的事。除了偶遇何南的出现，似乎是何院长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还有凭空出现的林柔。
任务期间，与他们一同参与任务的界人，这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巧、真的太巧了！
看来，他自己也成了棋中一子了。
执棋之人，会是谁呢？
现有的信息，刘宇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他讪讪回道，“没事。”
他向来注重时间，抬手习惯性的就要看手腕的表。
这位身形瘦弱的美少年，顶着刘宇那特有的上位者威压，却依旧从容不迫，十分适宜的再次出声。
“宇哥，从我们过去到现在，只过了三小时。”
何南的破绽已经很明显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明，他也“不正常”。
“所以你有什么『能力』？”
既然何南想要和他摊牌，他就没必要继续装作不知道了。
何南微微弯腰，接了两杯温水，轻放到的茶几上。
“我的能力是『洞察』。『能力』一直存在，只是随着心性的成熟，『能力』才彻底暴露。”
刘宇眼神暗了暗，强行把在体内的宇给唤醒。
他也不想如此行径，实在是何南太与众不同了。
“你不是说能力只有：继承和共享吗？”
宇被强行喊醒，内心本就极度不满，而且第一句还是对他的质问、和不信任。黑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
“明天给你买零食。”宇听到这话马上换了副嘴脸。
不是他势力眼，主要是刘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能自主产生『能力』的，只能是我们固土中人。说明何南这孩子也开始‘生病了’。”
生病吗？精神病吗？这句话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刘宇的心上。
或者他，也存在自己的“精神体”。
刘宇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面前有些局促的少年。
成熟、头脑清醒、对自我定位明确，强大的观察力，这些都是这孩子闪闪发光的优点。
可当聚光灯全部打向一个人时，他就已经开始变得与众不同了。
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会成为普通人中的异类。
一个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
“看来何南在逐步契合异界。”这话，不知是他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何南讲。
何南很聪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说法。
“『能力』的强大，与异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力』暂时不能遏制，因为真相还未查明。”
刘宇喝了口面前的温水，让原本干瘪的薄唇稍稍湿润了一些。水空了，杯子也被捏得皱巴巴的。
“那样的话，你最终会成为界中人。而你在现实世界，会成为一个‘精神病’。”
刘宇眸中难得染上人类负面情绪，出现了少见的急促和不安。
“你若不遏制『能力』，那么，等待你的将是：成为‘异宇精神病院’的病人。那里……是我曾经的归宿。”
何南当然知道刘宇口中的精神病院，毕竟他的爷爷可是院长啊。可他并不完全了解，抛出疑问：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有『能力』的界人，会被‘强制’遣送进去？”
“不是有『能力』，而是只要具备携带，或是能够产生『能力』的容器，就会被送进去。用来补充固土中人在“决斗”中的缺失。”
“连我也无法逃脱、无法躲避……”
这是刘宇初次情绪的直接外露，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痛苦在他的脸上交织。
何南这次没有接话，亦是无法接话。
在还没有了解“病人”是如何生病的情况下，那些自认为友善的说辞，都会变成一把伤人的利刃。此刻，做一个默默的聆听者，或者说做一个知心弟弟，才是最优解。
时间在缓慢流逝，客厅里却依旧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整个过程中，刘宇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矛盾且挣扎。
他手上的力道时而松弛，时而紧绷，仿佛在与一股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抗争。
最后，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刘宇开口说道：“我在‘异宇’精神病院，是一号病人。对我的管制极其严格。”
“严格到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频率都有人记录。”
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监视我的应该也不算人，而是『能力』制造的。毕竟它可以每天 24 小时，不眠不休地记录我的一切举动。”
“还要每天都会暗示我：我，刘宇，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刘宇依旧沉浸在回忆中，痛苦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那里啊，有点血腥。只有拥有实力的人，才能享用‘食物’。”
“相信我，你绝对不想知道吃的是什么。”
刘宇的目光如炬，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才到他肩膀高的少年。他心中涌起一种名为——可惜的情绪。
“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你还没有。适当的放手，你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没点手段，死的会很快。”
何南双手不自觉地交叉、紧握。许是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此刻他整个人都显得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宇哥，我要继续进入异界。真相对我很重要”
不知何南想到了什么，眼角泛红，眼眶湿润，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宇插话道，“天哪刘宇，你把小孩整哭了。”
本来刘宇心中只有一丝丝愧疚，被宇嚎这一嗓子喊得。整个人如坐针毡，手足无措起来，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何南，后面假如进去了。说你认识‘一号病人’，想必那些人不会太为难你。”
何南清楚，当刘宇说出这句话时。
说明他已经支持对方的支持，只是刘宇不太善于表达，陈述的方式有些别扭。
“谢谢，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