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身试药
“是，我来了，我们开始吧。”
叶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挺直身子，一脸傲气看着帝谈。
帝谈扫视了一眼叶飞身后的四人，眼角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转过身，端出了两个白色的陶瓷碗来，然后轻轻放在一边一块破旧的工作台上。
帝谈手中的白色陶瓷碗中盛着深褐色的液体，液体跟碗的边沿齐平，但是帝谈在充满碎沙石的地面上行走，丝毫一点都没有溢出来，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身手极好。
自从上次帝谈被羽宫主赶走之后，叶飞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但这次见面，叶飞的心中信心却是倍增。
因为他可以感受到帝谈随着年龄的老化，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而叶飞凭借身上神奇的阴阳二气，再辅助羽宫主卖给他的那本《小周天拳法》，无论是在医术上还是身手上，都在急速增长。
那边帝谈已经又端出了最后一个陶瓷碗，三个碗就并排放在了工作台上，帝谈抚弄着下巴，戏虐似的看着叶飞。
接着他手掌摊开，对着叶飞伸了出去道：“你的药汤呢？”
“在这呢。”
叶飞脖子歪了一下，身后的瘦子抱出了三个保温瓶一样的瓶子，也找出了三个白瓷碗，把瓶子内的液体倒了进去。
看着热气在白瓷碗上环绕，叶飞回过头，对着小花使了使眼色。
他希望小花呆会能在他的以身试药中提供帮助。
小花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番帝家孙女，在帝洛身上停留一会儿后，她也把目光盯着帝谈端出的两个白瓷碗来。
帝谈眯起眼睛，对着叶飞道：“准备好了么？现在开始吧。”
叶飞双手环抱，没有向前，只是伫立在原地笑道：
“帝老，你可是前辈，岁数和我爷爷相当，我叶飞尊老爱幼，既然挑战也是你先提出来的，就由你开始吧。”
叶飞说出的这番话非常奇妙，一方面先从帝谈开始，自己占了先机，就算帝谈没中招，自己也可以先有个准备；另一方面，暗中嘲讽帝谈如此高龄，却仍旧心肠狠毒，比起叶飞的爷爷差劲多了。
帝谈这只老狐狸当然听出了叶飞话中有话，不过他也不反驳，只是微微颔首道：“你这叶家小辈算是挺有礼貌的，我先来试试，又何妨？呵呵。”
他一说话，就直接上前两步，走到了叶飞摆放的三个陶瓷碗面前。
叶飞心中惊讶，没想到帝谈居然没和他争论一番，不过眼下帝谈都很干脆应允了，叶飞也不管他，和瘦子一干人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帝谈。
一边的帝洛看着自己的爷爷，眼中却有一种不明所以的神色。
帝谈先是站定了身子，又回过头来，环顾众人一番道：
“大家都知道规则是什么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有一点还请记住，此次试药，不能用任何仪器，也就是说，只能凭借身上的五官系统去感知，只能观、望、闻、嗅。”
他说着一双眼睛锁定在了叶飞身上：“这也是叶飞进行把脉的医术，叶飞，我想这对你来说，没有问题吧？”
叶飞心中震了一下，他原本还是特意带来了针灸，想直接探测一下，没想到帝谈早已想好了怎么来应对叶飞。
眼下都到这个情况了，叶飞也不想服输，硬着头皮道：“这个规则我也没什么问题，请开始吧。”
“好，有信心！”帝谈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他转过身去，缓缓俯下了前身，把鼻子凑近叶飞摆在最右侧的一碗汤药。
这碗汤药呈一种清淡的淡黄色，闻起来味道却没有任何味道，也就是说，虽然有色，但确实无味的。
帝谈虽然浸淫中医数十年，但要在脑袋瓜如同开窍一般得从叶飞设置的药汤中找出端倪，却也不容易。
帝谈看着第一碗药汤，像是肯定，又像是否定，点了一下头。
接着他又凑近中间褐色的药汤中，也是端详了好一会儿，还伸出了右手上的一个手指，稍微点了一下，看着从手指上流淌下来的液体，帝谈陷入了沉思。
这下子虎爷这个火爆脾气有点忍耐不住了，在一旁囔囔道：“我说老头子，你到底还试药不试药了？浪费这么多时间，有种你就赶紧喝下去！”
帝谈双眼蓦然睁开，瞪着虎爷，冷喝道：“我喝不喝这碗药，不是你说了算，你要是不服，等会你来试我的。”
虎爷的脸一下子涨得像猪肝色，他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和和帝谈较量一番。
叶飞急忙伸手挡住虎爷，示意他冷静点。
虎爷看在叶飞的面子上，也强忍情绪，挂着一副冷笑的面容走到了一边，再没说什么。
帝谈那边则是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把白瓷碗放下，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仔细研究了最后一个白瓷碗。
叶飞暗中有点焦急，实际他对于调制毒药完全是处于一个很茫然的程度，因为他所有存在于脑海的医术，都是救人多余害人的，这也是让叶飞感到自豪的一点。
而叶飞的爷爷更不用说了，药王生性善良，更是不会想着如何去毒害别人。
而帝谈，则是早年仁德宫就出了名的“毒王”。
要不是帝谈使诈，根本也就不会有秦家和外界婚约的那一回事。
又过了整整五分钟，帝谈终于端起了第一个白瓷碗，他把白瓷碗端到了嘴边，似乎马上就要饮下去。
叶飞看得心中痒痒的，实际上，这第一碗药汤是一碗有毒的药汤，这其中叶飞参考了《药师经》中记载的一些毒药习性，用的正是一种古诗里描述的红豆——相思豆。
相思豆这名字听起来完全就是一种甜蜜的东西，但实际上，这种豆类植物蕴含着超级可怕的毒素，猛烈的毒性只要人一摄入进去，全身内脏就会溃烂而死。
叶飞在调制这种毒药时内心很是纠结，因为未免也太不人性了，但好在他还《药师经》中看到了相思豆的解药，只要及时让中毒之人服下解药，毒性就不会侵入内脏之中。
所以即便帝谈喝了这碗毒药，叶飞也是会解救他的，这也就是叶家和帝家的区别。
但帝谈把碗拿到了嘴边却没有喝下去，而是飞快把碗又放了下来，抓起摆放在中间的药汤，一饮而净。
“什么？”
叶飞不禁眉头一皱，失声叫了出来。
看着一脸惊骇的叶飞，帝谈舔了舔嘴唇，冷笑道：
“叶飞，想不到你关于中草药的习性了解程度已经如此之深了，居然搭配出了这毒性十足的‘牵肠挂肚’，不过我帝谈纵横中医界几十年，想难倒我还没那么容易。”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话道：“中间的这碗药，味道倒是挺好的。”
看到帝谈一下子试药就躲过了毒药，陪着叶飞来的众人也登时愣住，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帝谈一成功，就意味着叶飞要开始试药了
叶飞也回以一个冷笑，轻声道：“‘毒王’果然有两下子，那么现在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厉害吧！”
话刚说完，叶飞就绕着工作台走了过去，他走到帝谈摆放着三个陶瓷碗面前，也仔细观察了起来。
叶飞眼巴巴看着帝谈的药汤，都有点犯迷糊了。
因为帝谈非常巧妙的把三碗汤药的颜色都调制成了深褐色，这让叶飞对毒药的辨识度又再一次下降了。
既然看也看不出来，那就不如靠鼻子吧！
叶飞心中想着，索性也学着帝谈的样子弯下了腰，鼻尖靠进了第一碗药汤。
但让叶飞今天再次惊讶的是，这药汤居然是有味道的！
毒药最讲究的就是“无色无味”，而现在帝谈却像是故意的一般，把味道散发了出来。
叶飞闻着药汤的味道，像是闻出了熬制的人参汤味。
他再移动着身子闻着剩下的两碗药汤，一碗像是板蓝根，一碗则什么都不像。
叶飞抓着后脑勺，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碗。
他心中很是焦急，把目光投向了小花。
却见那边小花也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但她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摇动着小脑袋，还打着嘴型，示意叶飞赶紧放弃。
帝谈仿佛看出了叶飞他们一行人的心思，哼了一声，压低着语气道：“我一个老头子，二话不说都把你的药汤给喝了，轮到你来，没想到却在想耍赖。”
“你们叶家人都是这么窝囊废？”
帝谈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异常难听的话，叶飞听得怒火腾起，但他知道此刻不能被帝谈迷惑住了心神，慌忙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帝谈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走到叶飞身边。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息，像是一个逼近的死神。
帝谈嘴巴一扬：“怎么样？喝吧。”
叶飞鼓起嘴巴吸了一口气，抓住中间的白瓷碗，放到了嘴边。
板蓝根的味道再次蔓延进了他的鼻子里，像是什么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