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立足
“看你们的模样，就知道是刚从外面逃过来的。”
老婆婆轻语，表情中带着同情：
“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回到家里，就安全了。”
她感叹了片刻，才又说道：
“现在在洛都找工作，和大灾变之前的差别不大的，只是很多工作都没了，找工作的难度更大。”
“你们刚从外面来，应该打过异兽。”
“婆婆建议你们去打异兽，虽然危险了点，但是个好工作。”
“婆婆，这打异兽怎么会是个好工作呢？”
杨征程询问道：
“在城里坐办公室才是好工作嘛，我们在外面逃了太长时间，已经怕了。”
“哎，小伙子，那是之前的事。”
老婆婆说道：
“现在，城里最缺的就是粮食。”
“城里的人太多了，地里的粮食养不活城里的那么多人。”
“现在干采矿、杀异兽、种地这些工作，不但可以获得口粮，还可以获得贡献点。”
“贡献点多了，无论是医病还是买粮食，都能优先买，还能去内城过更好的生活。”
“只是种地和采矿这些活计，基本上都不要人了，你们刚从外面来，最好还是去打异兽。”
“不过啊，老婆子也只是给你们个建议，打异兽，那可是要死人的。”
“你们也可以去城里面找找文员啊、炼钢厂啊、服装厂啊这些工作，虽然没有多少贡献点，但每个月发工资，也够生活开销。”
“这样啊， 谢谢婆婆告诉我们这些。”
陈不器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杨征程又问了几个问题。
吃完饭后，一群人便离开了。
他们按老婆婆说的方向，去了异兽狩猎办办理了狩猎证明。
倒不是因为办了狩猎证明才可以狩猎。
商阳的困局源自两个方面。
其一是列强的压制。
其二是异兽的入侵。
因此，杀异兽自然不需要什么狩猎证明。
不过，商阳杀异兽，还有一层原因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食物稀缺的问题。
所以，城内禁止收购和售卖没有狩猎证明的产品。
且每个等级的狩猎证明，可以交易的狩猎品也有上限。
陈不器一行每个人都贷款申请了一份初级狩猎证明后，便了离开了狩猎办，向荒野进发。
来到外围，一座巨大的城墙将整片区域全部包围。
城墙上有士兵长期坐镇。
这是生存空间的抗争。
异兽若退，商阳便进，占据更多的生存空间。
异兽若进，商阳便奋力防御，保护国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因此，两方对峙是必然会出现的状况。
从本质上来说，似陈不器一行这样的狩猎者，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民兵。
出了城后。
陈不器只交代了一句：
“不要表现的太轻松了。”
杀普通的低级异兽对陈不器一行人而言太简单了。
不说陈不器，不说柳如烟，也不说修行者侧的文思思、江之渺、杨征程。
就是科研侧的赵无极、孙米宁，秦嵩，杜鳞等人，也能从裤裆里面掏出几个灵能手雷，炸死大片普通异兽。
陈不器一行‘辛苦’了一天时间，总算是打到了三头异兽，入城售卖。
售卖之后，用挣到的钱买了食物，又在城墙边租了一块地，自己搭设了几个简易的窝棚，也算是在商阳城中安定了下来。
不过，虽说安定了下来，但算上租赁土地使用权的花费和办理狩猎许可证的花费，每个人身上的背着一屁股债。
陈不器一行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背债的。
只是信息缺失让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因此，这段时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打探消息，次要任务才是击杀异兽保障生存。
其间，他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商阳还有网络覆盖，也建设了全新的通讯方式。
知道信息后，几人的目标又有了改变，挣钱。
五天过去。
陈不器一行终于击杀了足够的异兽。
九个人所有资产加在一起，合力购买了一台手机。
有手机后，先是柳如烟按当初赵庸给的信息，以特殊操作方式拨打了五个电话。
其中两个没通。
通了电话的，其中一个电话说目标人物死了。
另一个电话直接挂了。
还有一个电话，接通后听柳如烟说了几句，似乎也失去了兴致：
“你们从西南方来，这是个很好的方向。”
“你们以后做类似任务的时候还是要多做点功课。”
“西南方的大部分城市可不在商阳的掌控中。”
此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不器等人也没有办法。
他们知道，对方在怀疑自己。
可他们自己何尝不在怀疑对方。
留在炎国，缓慢死亡。
投敌，虽可能身份低位，但也可能收获一场富贵。
在确认对方的安全性前，陈不器一行也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没了解决的办法。
团队商量之后，有两个成长方向。
一是崭露锋芒，自我成长。
二是找人依附，借助外部势力成长。
两个方法各有优劣。
因此，他们决定双向发力。
一方面缓慢提高狩猎的速度，积累原始财富。
一方面积极获取资讯，寻找适合依附的对象。
可适合依附的对象，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寻找。
商阳整体还是保持内紧外松的管理形式。
陈不器等人只是稍微加快了一些击杀异兽的速度，也引起了一定的警觉。
但这又是能解释得通的问题。
陈不器他们并未动用超凡能力，而是寻找异兽的弱点进行击杀。
虽然从实际情况出发，陈不器他们是通过对超凡能力的认知找到相应的弱点。
但解释的借口却是，他们在荒野之中逃生，在实践过程中寻到了这些异兽的弱点。
这并不是个突兀的借口。
现在的商阳，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能力。
但因陈不器一行人来源的原因，此举却无法让他们得到军队的青睐，从而进入军队。
对身份不明的外来者，军队总是保持着审慎的态度。
一段时间后，陈不器一行依靠击杀异兽获得的财产，在洛都开了一家小酒馆。
当然，为此他们又背上了一定的贷款。
不过，这也一定程度上证明，他们已经勉强在洛城站住了脚。
开酒馆这件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眼下的商阳，寻常人基本是无法做大生意的。
粮食和矿产方面，一直由南部军区的嫡系势力在把控。
做进口商品方面的业务，则需要与外国人具有一定的联系。
至于服务层面，眼下商阳的第一要务是生存。
只有在保障生存之后，才会考虑一些额外的服务。
这也意味着大部分服务业并不好做。
陈不器他们的酒吧当然也不好做。
但古代的酒馆向来是情报的聚集地。
即便当代有很多传递情报的方式，酒馆的情报属性极弱。
但在商阳当前的背景下，并非谁都喝得起酒，也并非谁都舍得喝酒。
因此，酒馆只要开下去，总能得到一定的收获。
特别是陈不器一行人中，还有四个高级研究员。
通过正常价格去供应商处购买酒水，而后用先前在新安研究出的诸多异植灵药重新酿造。
平安酒馆的名声终究能打起来。
酒馆正式运营后，自然就有了分工。
修行侧的文思思、江之渺、杨征程三人担任采集和猎兽的工作。
科研侧的赵无极、秦嵩、杜鳞担任调酒师的工作。
陈不器既是老板，也是服务员。
酒馆配美女，混乱马上起。
为防止不必要的混乱，长相出众的柳如烟和戴着大框眼镜的孙米宁则担任起进货渠道洽谈的工作。
当然，工作只是名义上的事。
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物色和考察他们能接触到的人员，进而将他们吸纳进酒吧体系。
是的，陈不器想单干了。
他知道，此行合作，最好的方式自然是联系上掌权者，从上往下改革，既安全又稳妥。
不过，从联络人挂断电话的行为也能看出一些态度，商阳政府具有极大的戒备心理。
他们即便强行促成此事，也会受到极大的钳制。
既然从上往下不行。
那么，从下往上或许是一条路。
通过联络适合的人进入酒吧体系。
进入酒吧体系者再联络适合的人进入。
陈不器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体系，通过多人脉体系的连接，他们或许能够以一种更平和、更有说服力的方式联系上商阳高层，从而更平稳地推进改革事宜。
不过，这样的想法，或许也要胎死腹中了。
变化来源于秦嵩老头子。
在一次观看手机新闻获取情报时。
他看到了新闻采访中的另一个老头。
老头名叫黄诚，曾是商阳农业大学的教授，算是国内农业方面的顶尖大拿之一。
最重要的是，秦嵩与黄诚既是同乡，也是一个队的知青，且是同一年参加的高考。
秦嵩正在想办法联系黄诚。
若两人真能联系上，许多事情或许便迎刃而解了。
最近，杨征程放弃了狩猎方面的事，一直在陪着秦嵩解决问题。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未放弃单干的想法。
闲暇时候，众人总会轮番进入酒吧地底，用鸩蛇溶液、灵能切割剑、便携式压缩阵等手段，配合陈不器的小世界核心，要撸出个新的秘密基地出来。
这一日，陈不器正百无聊赖地坐下吧台后玩手机。
傍晚时分，一个女子孤身走入酒馆之内。
女子长得绝美。
若于薇没死，若陈不器对于薇没有感情滤镜加持。
这个女子，单论长相和气质，比于薇高出十倍不止。
她进入酒馆，看了看环境，似觉这里人很少，环境清幽，心中满意，便随意点了一杯酒。
陈不器调好了酒，送到她桌上。
酒刚摆好，女子便开口询问：
“可以点歌吗？”
“得加钱。”
陈不器应声。
女子加了钱，点了一首舒缓的音乐，便坐了大半天。
她心中似乎有事。
陈不器偶尔抬头看向门外时，总能看到女子拄着下巴，目光无神，神游天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门外有人进来。
女子叫了一声：
“老板，再来两杯。”
陈不器应了一声，开始准备酒水。
而从门口进来的三个大汉，显然也被美女甜美的声音吸引。
他们没到吧台点酒，而是直直走向女子的桌子。
带头的大汉长得很壮，脸上还有刀疤。
咧嘴一笑，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鄂琉自，不知小姐芳名？可否与你一桌共饮？”
“滚！”
女子说话毫不客气。
“好嘞。”
鄂琉自应了一声。
无论乱世还是盛世。
女子的容貌到了某种境界，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宽容。
那鄂琉自也没再过多纠缠，来到吧台，要了几杯比较烈的酒。
并高声说道：
“刚刚那位小姐的酒钱是多少，我也一并结了。”
“我们是先钱后货。”
陈不器应声，将调好的酒给了男子三人，而后说道：
“承惠300元，刚刚那位小姐的账已经结了。”
“我草，你这酒镶金了，卖那么贵？”
壮汉专门做的狩猎生意，实力还行，但他一个月，也不过挣一千多块，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而这三杯酒，就喝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月工资，他不惊都不行。
而陈不器却不卑不亢地道：
“我们有一位在荒野中活了两年的酿酒师。”
“我们的酒，只有两个特点。”
“其一，只会醉人，不会伤身。”
“其二，这是药酒，可疗愈一定量的陈年旧伤。”
“另外，这位鄂先生真有眼光，我们的酒杯上虽没有镶金，但黄金也确实是我们酿酒的材料之一。”
“先生，你？”
美人当前，鄂琉自不想丢了面子，只能要了三杯酒。
不过，他再看向陈不器的目光中却多了些不善的意味。
这种不善转瞬即逝。
鄂琉自选了美女不远处的凳子坐下，两人中途似乎聊了些什么。
不过，陈不器倒没有兴趣听。
从表情来说，两人聊得应该并不开心。
女子或许是心生厌烦，转身走了。
几个大汉也悻悻离去。
这个小插曲过去没多久。
秦嵩和杨征程回来了。
他们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尽管如此，几人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这本就是他们的众多尝试之一罢了。
时间又过了几天。
自上次喝酒之后，女子几乎每晚都会来。
平安酒馆有了第一个老顾客。
除了女子外，鄂琉自也偶尔会来。
他感受到了平安酒馆酒水的作用，自然也成了老顾客。
倒是陈不器。
见两方后续都来，且彼此交集不多，心中思索着，那晚离去之后，他们之间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欺强凌弱的事。
而随着酒馆正式开始运营，酒馆下面的实验室也初步成型后。
他要准备离开了。
离开倒不是出远门。
而是去荒野之中。
小世界的成长需要吞噬大量的资源。
先前因小世界要帮忙开挖地底密室、需要储存泥土等，他无法挪动。
如今能够挪动，他自然要去荒野走上一遭的。
这一日，陈不器与柳如烟等人挥手告别后，便进了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