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鸩蛇
陈不器走上前去。
车里的李卿薇却没有任何反应。
“警觉性那么低吗？”
陈不器本能地想着。
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自己修为本就很高，又有匿气决本能运转，李卿薇没有发现也倒正常。
他轻轻敲了敲车门。
李卿薇悠然转醒：
“不器先生。”
“什么事？”
陈不器开口询问。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吗？”
李卿薇调笑。
见陈不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说道：
“我们这次围剿倭贼，很快有了结果。”
“倭贼数量不多，只有十人。”
“不过，其中有两个女倭贼。”
“你之前说过，外国女子也可以。”
“赵将军让我来问问。”
“他说，您要女倭贼有什么用？”
“他虽没明说，但我猜到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之前和你那个的女生都获得了修行天赋，怕你和女倭贼发生什么，让女倭贼也获得了修行天赋，到时候处决也不行，留着也不行，难以处理。”
“女倭贼吗？”
陈不器心中喃喃。
他想起了德川美沙。
也想起了于薇曾经说过的话。
他知道，自己必然会和女倭贼有些故事的。
毕竟，繁衍天赋中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双修可获得对方十分之一的基础属性强化自身，且若对方是超凡者，有概率抽取对方的能力。
陈不器想对付k城。
但却不知道k城具体的实力。
同时，也对k城的修行方式并不清楚。
当初小石山之战，陈不器看到了倭人的超凡者主要有两种方式。
结合炎国与他穿越前的国家相似，且这方世界的倭国也曾侵略过炎国。
因此，他猜测倭国的修行方式应该是阴阳师和忍者。
可这其实并不严谨。
这种猜测，也不可能成为彼此对战时，研究如何对付对方的依据。
如今，既有倭国超凡者上门，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人带来给我，我自然会处理好手尾。”
思量间，陈不器开口说道。
陈不器的回答显然让李卿薇不太满意。
她眉头不自觉地拧紧，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不器：
“你留她们，是因为那事吗？”
“是，也不是。”
陈不器应声。
“可，可……”
李卿薇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是心中升腾着某些怒气：
“可你要是想那样的事，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又何必要几个倭人？”
“两个月，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经历了那么多人，你难道对那事还不厌烦吗？”
“或者，要如古代君王那般，后宫佳丽三千？”
“可女人也是人，她们不是谁的玩物，他们也有人权。”
“或者，男人本就是这样，见异思迁，凭……凭……”
“凭下半身思考吗？”
陈不器平静地说了她没说完的话。
陈某行事，本不愿意同人解释的。
可此时此刻，他莫名有了倾诉的欲望：
“你以为，谁都可以让没有修行天赋的人变得有修行天赋吗？”
“有些事，别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想去判断。”
陈不器的语气并不重。
但神情却很严肃，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李卿薇一点就通，没再多言。
是啊，她虽为m城战了三年，又做出了什么成果呢？
可陈不器，付出了那么多知识，甚至妻子也死于非命。
他不是那种乱性的人。
眼见着陈不器不再言语，去了前方街上买了早点。
她便也驱车离去。
中午时分。
两个倭人女子已经被送到陈不器的小院之前。
陈不器见到两个女子时。
他们全身都被阵法笼罩。
这是先前就已经做好的准备。
炎国起步太慢。
而其他国家早已有了超凡者。
要想了解其他国家的超凡体系等信息，在对战中抓捕俘虏是势在必行的事。
而如何防止俘虏暴露己方真实情况，这也是m城要研究的一个重要议题之一。
陈不器曾参与过那场讨论。
他的想法很简单。
其一，修行专门的功法，例如镇狱劲、锁灵诀、掌中囚笼等等。
其二，便是借助符篆、法宝、阵法等外物进行封镇。
然而，截止目前，m城的炼器、画符专业尚还在萌芽之中，只有阵法稍微走了一段路程。
因此，研讨会决定以前期先以阵法为主要手段。
现在困住两个女子的阵法名为灵笼。
兑换阵法时，花费了陈不器500多繁衍点。
见到两个女子时，陈不器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来m城区域有什么事？实话实说，饶你们不死。”
可陈不器说完，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许久之后，个子稍矮一些的女子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陈不器表示很抱歉。
他听不懂。
意识到交流的问题后。
陈不器打电话找了一个之前是小语种专业的枕边人。
这人名叫安思羽，是真理大学科技学院情报学专业的预备老师。
她正在忙着备课。
突然接到陈不器的电话，有些微微发愣。
同时，心中又升起了一些涟漪。
灾变之前，他是一个外贸公司的管理层。
本来事业蒸蒸日上。
可一场大灾变，将她的一切都毁了。
灾变后，她感受到了最底层的生活，经历过了诸多痛苦。
陈不器选人的时候。
她本是不敢去的。
她在外贸公司工作，也曾接待过一些重要的外国合作伙伴。
其中，既有来自于一夫一妻制国家的，也有来自于一夫多妻制国家的。
这些人，表面上文质彬彬。
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
而陈不器招保姆的行为，恰是那些人常用的手段之一。
安思羽倒不是害怕失身于人。
她能在外贸公司攀到那样的位置，除了因自身能力之外，也做了一些自身能力之外的事情。
加上她本就是留学海归，又处在外贸公司那样的环境之下，对男女关系看得远没有国内的人那么传统。
他真正担心的是，陈不器是不是也似那些公司高管那般双标：
一边自己玩得极花，一遍又要求对方冰清玉洁。
她害怕陈不器会嫌弃她。
后来，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前去应聘。
没想到，竟应聘上了。
而后，自然是发生那种事。
其实，相比大部分人，在看到陈不器的两个协议后，心中只会想着交易。
而她思想比较开放，交易的事情之前也并非没有经历过。
因此，在那个过程中，更注重彼此的感受。
也因为注重彼此的感受，因此，自那次之后，陈不器的形象便一直印在她脑海之中。
从真实感受来说，陈不器比他经历过的所有男人都强。
“我当时也主动迎合，陈先生是记住我了吗？”
安思羽心中喃喃，迅速化了一个淡妆，便驱车去了陈不器的住所，心中带了微微的羞涩和窃喜。
可到了陈不器的住所。
她这种窃喜便消散了大半。
只因陈不器是找她来当翻译。
“虽然不是我想的那样，但陈先生是记住我了的。”
安思羽心中想着。
安静坐下，充当翻译的角色。
可虽然翻译有了，语言也通了。
但两个倭人似乎并没意识到自身的处境。
时不时蹦出些八格牙路类似的脏话。
叫嚣着大倭帝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之类的话。
这般作态，甚至无法正常交流。
陈不器想让他们签署协议的想法自然落空。
陈不器当然还有别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太贵。
贵到陈不器无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攒够繁衍点。
而且，若真用那种方法，两个人便只能二选其一。
不过，眼下两人既然毫不配合，陈不器不用贵的方法也不行。
审问结束后。
陈不器让安思羽回去。
他则打了电话给赵庸。
十分钟后。
李卿薇又来到陈不器的小院前。
她脸上带着愧疚。
只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陈不器见状，也没管太多。
只是说道：
“将这两人带去军部监狱，不让其视，不其听，不让其交流，不让其食。”
“保住其中一个不死就行。”
李卿薇闻言，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年轻女副官。
副官收到指令，带上两个倭女，开着军车返回驻地。
而陈不器，也没管如个小媳妇般立在院外的李卿薇，独自进了院中，关了门。
回屋之后，陈不器又潜潜想了一下先前的事。
对陈不器，或者对整个m城来说，这两个倭人女子都重要无比。
一方面，陈不器可以从她们身上获得倭人的部分修行功法。
一方面，这两个倭人女子也可以当做反间谍。
“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其实，陈不器的新方法，只有四个字——
主仆契约。
从原理来讲，大道誓言与主仆契约的作用方式类似。
都是通过引动虚无缥缈的规则为某些事情作证。
当某一方没有遵循彼此双方的协定，便会受到规则的制裁。
但大道誓言和主仆契约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一般而言，大道誓言像是某种记录方式，记录彼此立下大道誓言时的某些信息素。
即无论大道誓言双方任何一方违反协定，誓言都有可能触发或失效。
而大道誓言除了记录下彼此立誓时的信息素外，不会对誓言双方造成其他影响。
主仆契约却不一样。
其本质是通过规则力量，将两个灵魂绑定在一起，主可知道仆的一切，且随时可以让仆死亡。
这意味着，大道规则需要分出一些力量随时关注契约双方。
而大道至公，主仆契约却是绝对的压制，有干天和。
因此，无论是制作主仆契约或是使用主仆契约，都必将受到反噬。
这也是陈不器心中预测，自己只能控制一人的主要原因。
一方面，商城中的主仆契约是一次性消耗品，且价格昂贵，需要1万多繁衍点。
另一方面，陈不器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住签订两个主仆契约的反噬。
不过，此事虽然重要，却又不是特别急迫。
按m城以往的观察经验来看。
执行任务的k城倭人外出时间不定，外出历练的倭人小队在野外停留的时间甚至能达到一个月以上。
若实在事不可为，直接杀了算了。
倒是明天的招生大典，又紧迫又急。
脑中过了几遍最近需要干的事。
待回过神时，已是傍晚时分。
意识微动。
陈不器感觉到李卿薇还在门外。
他起身开门，深深看了李卿薇一眼。
没有说话，也没有关门。
便又回了房间内。
隔了一会，李卿薇走了进来。
她是带着食物来的。
两人一起用餐，却没说很多话。
李卿薇不知道怎么说。
陈不器在想明天招生典礼的事。
吃饭途中，李卿薇接了一个电话，而后满脸歉意地看着陈不器。
“赵将军亲自找你，应该是遇到问题了，你去忙吧。”
“嗯。”
李卿薇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去了。
出了院门，她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虽然这次晚餐，两人说的话并不多，但李卿薇却知道，陈不器并没有因为白天的事生气。
李卿薇离去之后，去了m城发展办公室。
m城的高层都在。
二级军士长报告了情况。
他们受命执行红潮计划中的潮头任务，前往m城西北方向探查环境。
并在m城西北偏北方，距m城130余公里的区域发现了一群蛇。
他们未曾深入，从外围分布情况来看，整个蛇窝占地约方圆二十公里左右。
作战小队在付出损失了2个队员的代价下，探索出这种蛇浑身都有剧毒，主要的攻击手段是毒雾。
这蛇长着鸟嘴，浑身布满赤红鳞甲，蛇身之上还有一双五彩斑斓的翅膀，具有低空滑翔的能力。
因此，初步将这种异兽命名为鸩蛇。
……
听闻二级军士长的报告后。
赵庸让其离开。
而后，整个会议室内，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种沉寂，与大灾变后的环境有关。
若是用最简单的两个词给大灾变后的世界分类。
自然是聚集地与荒野。
如m城、k城之类的城市，可以算是一个聚集地。
城与城之间的广袤地带，便算是荒野。
但这种比喻并不完全正确，除了人类有聚集地外，异兽同样有聚集地。
区分聚集地和荒野最直观的方式是——
荒野之中多种异兽混杂，甚至有人类的身影，其中的生物，大部分都不强大。
而聚集地，往往只有一种主要生物聚集。
根据二级军士长报告的情况，他们发现的那处地方，必然是鸩蛇的聚集地。
m城刚刚复苏，而在m城复苏之前，炎国走得很慢，并不清楚许多超凡之间的事。
但却知道一些很简单的情报。
即异兽的聚集地和诸国一样，在核心区域都存在能传承超凡之力的某种秘境、装置或者其他东西。
以m城目前的情况，硬刚一处异兽聚集地显然不智。
可异兽也是会发展的，若m城放任不管，或许，向外扩张的鸩蛇聚集地会先k城一步将m城吞噬。
这般情况下，若找到安全区域，m城可以逃亡。
但m城周边的环境，又不适合进行逃亡。
以m城为中心，南边有g城、v城，北边有b城，d城，f城；东边有k城、r城；西边有u城、z城、l城。
南边更远的g城已经叛变，v城要同时面对交趾、扶南、暹罗、大光、堂明、吕宋等多国的围剿压力。
正北的d城大概率叛变，大概率没叛变的f城从地理方位而言，更靠后一些，进入路线几乎被d城掌握。
东边的两座城市因为沿海，都被倭人占领。
西边的u城、z城完全失联，l城虽在目前确认安全，但其方位，却在西北偏西方向。
这般情势下，m城不逃，还可策应南方的v城，让南方的v城通过m城连接更多的城市。
m城若逃，v城立即孤立无援是必然的。
若m城逃往其他方向，相当于自投罗网。
若逃往v城方向，便是孤注一掷之举。
到时候，倭人的k城西拓，暹罗等势力掌控的g城进一步北伐，到时候，m城与v城两城炎国人，便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因西北方向地广人稀，又处在内陆之中，许多城市尚还属于炎国。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从西北方向突围，跳出包围圈后，再联合诸多城市，反包围境内的其他势力城市，从而达到收复失地的目的。
但无论是北方的b城还是西方的l城，与m城的相对方向都偏西北。
l城近一些，却无法错开鸩蛇聚集地 。
m城远一些，可以绕路前往，但m城的整体发展水平和实力相对较差。
也因这诸多复杂的因素，让m城的高层们头疼无比。
是逃还是战？
逃往哪逃？
战怎么战？
m城之后要如何扩张？
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或者直接停止扩张？
……
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他们衡量利弊后妥善处理。
……
转眼，第二日已至。
天空刚泛鱼肚白，他便到了真理大学门口。
此时虽没学生到来。
但老师和工作人员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陈不器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帮忙干些琐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