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切入正题
“你是我见过的最诚实的骗子。”张玉蝶说。
“那么我们这些最诚实的骗子或许可以诚实地交流一些情况。”王云锋说。
“你真的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张玉蝶突然问。
“如假包换。”王云锋说。
“美国人对你很感兴趣，有关你的情报很值钱。”张玉蝶说。
“我对‘飞鹰计划’也很有兴趣。”
“‘飞鹰计划’？”
“是的，或许我们在这方面可以多交流交流。”王云锋说。
张玉蝶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说：“可以。如果你娶我，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有这种好事？”王云锋笑道。他自然不会把张玉蝶的话当真。作为对手，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真话，有的只是你来我往的较量。
“那天，当我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走不出森林的时候，我真的绝望了。当时我想，如果有人愿意背我出去，我就嫁给他。”张玉蝶说，“你在那一刻想到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出了意外，我儿子怎么办？我的部下、我的这支队伍怎么办？所以我必须活着，为了儿子，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所有人。”王云锋说。
“都到那种地步了你还想着其他人，可是你还是冒险留下来陪我，其实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对不对？”张玉蝶自信地说。
王云锋发现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他答案的问题，他就用微笑作答。
张玉蝶说：“虽然我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对吗？”
“对。”王云锋点头。这是一个永远不会错的答案。
这就是王云锋和张玉蝶的第一次工作交流。
王云锋把有关张玉蝶的背景资料交给铁柱：“总部发来的材料说张玉蝶在美国受过训练。会面时，她跟我提到美国人对我们特别行动队感兴趣，这说明她可能是美国那边的人。你查一下她跟中情局有什么联系。”
“好的，我马上安排。”铁柱说。
“这个女人做事常常出人意料，不按常理出牌。我刚对她产生怀疑，她就主动站了出来，把劣势变为优势，做得非常漂亮。你得多下些工夫。我估计她用的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伎俩。”
“我明白。”铁柱说。
“她这次因为雨林之行露出马脚，所以就反守为攻请我出来正面沟通，摆出一副‘与人无害’的姿态，让我们放松警惕，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跟她斗，我们还缺少优势。所以要小心。”
“其实，我们有优势。”铁柱说。
“哦？”
“依我来看，我们最大的优势是这个张玉蝶对你有点好感。”铁柱说，“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从她嘴里多套一些情报。如果能把她拉过来……”王云锋瞪了铁柱一眼，铁柱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
在利用别人弱点方面，王云锋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有自己的道德原则。王云锋认为，利用别人的贪婪，那叫智慧；利用别人的善良，那叫卑鄙无耻。张玉蝶从不掩饰对他的好感，这一点王云锋当然知道。但是王云锋并不想利用这一点。
在情报战中，女性是有着天生的优势的，她们最善于巧妙地套取情报，她们根本不用化装，只要是个楚楚动人的美女，不管在哪里都会受到热烈欢迎。漂亮的女性总能够让原本对国家忠诚无比的男性变得心猿意马。张玉蝶无疑是其中最具有杀伤力的那一种。这种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你说她会不会是‘飞鹰计划’的成员？”铁柱说。
“这个女人背景复杂，还真说不准，如果明天有人告诉我她是‘飞鹰计划’的成员，我一点都不会吃惊。”王云锋说。
“我们才不会这么好运气。”铁柱笑，“这么大的鱼，哪有自己主动往网里钻的？”
“这个女人胆大心细，而且对自己的智慧相当自负，越是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她越会去做。还有比大家都认为不可能更安全的吗？”王云锋说。
铁柱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她一定会有所防范，恐怕会很难拿到直接证据。”
“既然她把我们当傻瓜，我们就配合一下。”王云锋说，“让樊敏的人在明处，盯紧一点，不用怕暴露。我们盯得越紧，她就会越谨慎，会制造种种假象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而真正的线索就隐藏在她给我们展示的假象下面。你派人在暗处记录下她的日常生活情况。”
铁柱明白了：“顺着她这条线索或许能跟‘飞鹰计划’扯上关系！”
王云锋点头：“看她后面还有什么精彩的表演。”
王云锋的主要目标是“飞鱼”，张玉蝶的突然出现，严重干扰了王云锋的视线。王云锋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张玉蝶是否是“飞鹰计划”的成员？她和“飞鱼”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702所“赵凯阳泄密案”以及190研究所的泄密案，是否与她有关？还有那个“104”情报员，是否也与她有瓜葛？虽然她的公开身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可从她提到特别行动队这一点上，她很可能与中央情报局也有联系。如果这些问题的答案能够最终确定，那么她将极有可能成为重点目标，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在她身上！
张玉蝶坐在咖啡厅里悠闲地品着咖啡，王云锋派来监视她的一男一女两名特工就坐在不远处。透过落地窗，张玉蝶可以看到国防611研究所的大门。人们通常对习以为常的东西视而不见，她这几天仍然如以前一样到这间咖啡厅来，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跟踪人员，同时也是为实施“fea行动”找灵感。
张玉蝶离开咖啡厅，两名跟踪人员也跟了出来。几天来，这两个人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而且跟得很紧，毫不顾忌她这个被跟踪者的感受。张玉蝶错误地认为，王云锋派来跟踪她的人太不专业了！她决定在和王云锋见面的时候，向他提出“抗议”。可是她等了一个多星期，王云锋却一直没有主动邀请她，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他到底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