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沉沦
沉默片刻，兜帽男子又继续问道：“你这个幻境是取材于哪里？”
韩玉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朋友家里。”
“那个男人呢？”
“我宰了。”
兜帽男子点点头说道：“那还行。”
“休息够了，继续吧。”
话音刚落，巨大的金属锥在幻境中消失，片刻之后，具现在韩玉树的身前。
粗大的金属锥暴力的刺穿他的身躯，前后贯穿，将一个巨大的血洞留给他。
下一秒，这个韩玉树轰然破碎，大量的迷雾朝着兜帽男子盖住。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兜帽男子侧耳倾听，想要探查声音的来源。
然而处于幻境中的韩玉树近乎无形，因为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也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然而兜帽男子只听到重重回音，就好像有无数个韩玉树在他的旁边说话一样。
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你问吧。”
“为什么你的武器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出现？”
“你觉得谁会带着这么大个东西到处跑？”
兜帽男子一句反问，立刻就让韩玉树明白了，那个金属锥压根不是真的，是这个异生人的能力。
只是先前锥子和他的装甲碰撞发出的金属碰撞声，让他先入为主以为锥子是真的。
“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们要联手？”
韩玉树的话还没说完，金属锥再一次出现在幻境中，这次对准的是街道边上的一个花盆。
娇嫩欲滴的鲜花垂流着雨滴，是这处幻境里为数不多的给人勃勃生机之感的东西。
只见金属锥当头砸落，粗大的身躯将花盆连盆带花砸了个稀巴烂。
哐啷～
花盆的碎片滚落在地，毫无异样，弯折的鲜花如腐败般随风飘散。
兜帽男子眉头紧皱，按道理来说以韩玉树展现出来的能力，不应该让幻境中出现这种勃勃生机的感觉。
大雨还在下着，淅沥的声音让人莫名的安静下来。
“你真的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兜帽男子嗤笑道：“你一个小兵，管那么多做什么。”
“行吧。”
对韩玉树来说，下雨天是他最喜欢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暗沉的天气和寂静的街道都会让他想要睡上一觉。
所以，现在他也要让对面睡上一觉，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高挂在兜帽男子头顶的水珠中，韩玉树一脸悠闲悬浮在里面，手上的香烟明灭不定。
不时吐出一口白烟，朝着下方的兜帽男子飘去。
想要让对方沉沦在幻境里，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让对方丧失抵抗的意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兜帽男子逐渐开始变得暴躁，不断拿出他的金属锥在整个幻境中乱打乱砸。
然而不管他怎么做，最后都会被韩玉树修复。
很快，兜帽男子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手指不自觉的抹着眼角的泪水。
大脑的迷糊感让他再难以操控自己的武器，金属锥在幻境中上下翻飞，毫无目的可言。
看着摇摇欲坠的兜帽男子，韩玉树喃喃道：“差不多了。”
下一刻，大街变成了青山，狂躁的暴雨开始变得舒缓，大量的鲜花开始绽放，释放出迷人的香味。
随着韩玉树的手指微动，一座凉亭出现在山顶上，一张缓慢摇晃的躺椅出现在兜帽男子身后。
看着熟睡的男子，韩玉树转动幻境，高挂在半空中的身体出现在兜帽男子的面前。
只见他抽出匕首，往兜帽男子走去。
突然，一直悬浮不动的金属锥开始围绕着兜帽男子极速旋转。
“这么谨慎？”
看着自带防御程序的男人，一个新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
只见手指轻轻一推，确定对方没有反应之后，大量的雾气在他的操控下冲入面前之人的大脑。
他不着急，幻境里的时间看似过了很久，然而于外界而言，还处在第一秒的间隙。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他想试试柴于曾说过的创造一个人的心理，他想看看能不能从根本改变一个人。
随着大量雾气的抽取，韩玉树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瘦小的身躯开始变得颤抖，好在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很快，一幅巨大的画卷在兜帽男子的脑海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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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焦土上
一个身穿破布，全身盖着黑灰的幼童站在草灰上，一根巨大的金属锥在他的身后上下浮动。
他把还未彻底烧尽的东西摞起来，站在上面，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很快，他的眼眶变得通红，泪水在里面溢出，两只手不自觉的拧在一起，不断抽泣着。
他没有看到一个朋友，一个家人，甚至是一个活人。
只有天上的大雨在落下，浇灭大地上的火焰。
幼童舔了舔猩红的嘴角，抹去脸上的黑灰，在地上寻找着吃的东西，他饿了。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只见道路的尽头驶来一辆高大的越野车。
看着那辆越野车在面前停下，幼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料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
高大魁梧的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凶恶，而是轻声问道：“小家伙，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高大的男人给幼童带来了无限的安全感，只见幼童懵懂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男人就将他抱起，两人一路往城里走去。
这一路上，他们碰到了好多人，有人说要杀了他，有人说要丢掉他。
但是那个男人都没有同意，只是脸色越发忧郁，凝重。
直到一天，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爹？！”
“哎！”
随后的日子里，他们一直在一起，男人到处求人让他能够上学，又四处工作，不让他被人瞧不起。
最后，垂垂老矣的男人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能够面对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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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外界过去太久，在韩玉树的操控下，幻境内的时间飞速流逝，大量的画面一闪而过，让人目不暇接。
好在韩玉树能够操控幻境内的一切，不然耗费这么久，什么都没看到就真的可惜了。
在幻境的最后，兜帽男子悠悠醒转，大量的人生经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迷茫的呆立着。
为了避免兜帽男子瞬间察觉不对，韩玉树还在幻境中给他捏了一副新的面孔。
大雨还在下着，兜帽男子来到凉亭外的小水坑，看着里面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迷惘越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