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香辣烤鱼（二）
王掌柜一拍大腿：“那就没错，炊烟记东家任性，卖什么全凭心情。昨儿卖包子，今儿卖烤鱼，过两天又会卖别的，谁都说不准。”
这种模式闻所未闻，书生呆呆问道：“那能好吃么？”
王娘子在旁帮腔：“肯定好吃，东家手艺好。我可跟你讲，炊烟记前身叫悦来轩，据说祖上出过御厨。给皇帝做饭之人，做的菜能差？”
王娘子恨不得让所有人来炊烟记吃饭，要是两家结成亲家，炊烟记赚的银子，他儿子也有份。
正说着呢，恰好王公子来了，见到几位书生目露惊喜。
“世廉兄，你们怎么来了？”
世廉语气幽怨：“还不是王兄的错，这两日尽吃包子，香味勾的我们馋虫犯了。
想着今日休沐，便来永清街瞧瞧，王兄大力夸赞的包子究竟有多美味。”
王娘子一拍大腿：“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原来是我儿同窗。炊烟记今儿卖烤鱼，吃着香辣过瘾，你们可一定尝尝。”
说完几人来到大堂，点餐牌上只有两行字：今日售卖烤鱼套餐，鱼丸小吃。
烤鱼套餐包含主食配菜，一套二百五十八文，可不便宜，王娘子生了退意。
王公子大手一挥：“来套烤鱼套餐，再来三碗鱼丸汤，酸甜鱼丸也来一份。”
王娘子拽拽儿子胳膊：“点那么多干嘛，根本吃不完，娘要攒钱给你娶媳妇。”
王公子掂掂钱袋子：“娘只管放心吃，儿子大了，赚了点钱，今儿消费由我负责。”
王娘子又忧又喜，忧儿子不会攒钱，喜儿子知道孝顺。
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不管王公子多大，在她心里都是稚童。
心中想着，等吃完饭去后厨一趟，看东家模样如何。要是儿子喜欢，老两口就托人上门求娶，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思索间阿鱼来了，端着菜盘，打算听听食客反馈。
王娘子捅捅儿子：“那就是东家，说话软软的，瞧着没脾气，长得也不差，俩大眼睛，我儿看着怎么样？”
王掌柜在一旁挤眉弄眼，恨不得儿子立马答应，娶回家天天吃大餐。
再瞧王公子，双眼呆滞，嘴巴微张，眼睛一直跟着阿鱼……手上的烤鱼走。
眼睁睁瞧着烤鱼放到别桌，感觉心都碎了。
“儿子，快擦擦口水，别丢人现眼。”王娘子捂眼小声说道，突然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人家。
王公子一脸傻相：“娘…好香…”
王娘子福至心灵，突然想起第一日买包子时丈夫说的话，跟儿子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夸她香！
“你觉得东家怎么样？”心情郁闷下追问道。
“啥？啥东家？我没看见啊！”眼神里满是茫然。
“你没瞧见？那菜怎么上的，飘来的？”王娘子啪的一声打上去，恨铁不成钢。
王公子挠挠后脑勺，好像确实有位小娘子端菜。
“算了，一会东家出来，你可不许瞧菜。”
可惜阿鱼一直没出现。
没等太久，属于王家的烤鱼上桌，三人将此事抛到脑后。
红艳艳的辣椒，旁边是芫荽，红与绿相结合，看的食客胃口大开。
夹一筷子鲜嫩鱼肉，表皮焦脆，肉质鲜嫩，酱汁浓郁，没有一点鱼腥味。
“也不知怎么做的，这鱼居然不腥。”王娘子边吃边嘀咕。
王公子能吃辣，烤鱼酱汁配着米饭，吃一口麻辣咸香。
再夹一筷子蔬菜，味道浓郁，每一口都是惊喜。
三人再也顾不得说话，呼噜呼噜吃个不停。
心里想着，难怪炊烟记无人交谈，还以为食客腼腆。
现在看来，是被美食俘虏，没功夫说话。
一炷香过后，烤鱼盘空空如也。王娘子喝口鱼丸汤，冲散口中辣味，暖心又暖胃。
再吃酸甜鱼丸，又是另一种口感。
吃完只有一个感觉，不管酸的辣的苦的臭的，炊烟记都能做成美味！
三人又坐了一会，见阿鱼一直没出来，店里还有食客等候，只好依依不舍回到粮铺。
打定主意，这等好女郎，要早早定下才是。
烤鱼卖的快，炊烟记打烊挺早，阿鱼换了衣衫。
正准备回家，被妇人叫住：“掌柜的，掌柜的…”
阿鱼自顾自往前走：“哎呦，炊烟记东家，你等等我…”
阿鱼停下脚步：“您在叫我？”
王娘子给她一把瓜子，语气和善：“听说悦来轩换掌柜了，终于见到东家，没想到是位小娘子，长的真俊。”
又指指铺子：“远亲不如近邻，喏，粮铺就是我家开的。东家要是有需要，来我家买，给你便宜点。”
阿鱼接过瓜子：“多谢王婶好意，您若得空，也可以来炊烟记尝尝阿鱼手艺。”
“你叫阿鱼？”王娘子目露惊喜：“多好听的名字，做的烤鱼也好吃，就是有点辣。”
“不过辣点也好，吃完身上暖洋洋的，比喝酒好使。要是冬日来上一盘，那滋味肯定美。”
王娘子东拉西扯，阿鱼在旁陪笑。
父子俩躲在窗户后偷看，王掌柜小声说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王公子打量半晌：“爹，太小了，像妹妹，不像妻子。”
虽然他对妻子不挑，但总不能娶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儿子年龄不小，要尽快为王家传宗接代。爹认为，娶她，能生儿子么？”
王掌柜摇摇头，别说生儿子，她还是个孩子。
这么一看，阿鱼除了手艺好点，性子乖点，五官端正点，会赚钱点，好像也没别的优点。
“这话我可不敢讲，你娘早把她当成儿媳看待，要说你说。”
王公子毕竟是读书人，见多识广：“爹，不用咱说，那姑娘不会嫁到王家。你瞧她身上衣衫，是百花阁新款，我听同窗说，没有一百两下不来。”
乖乖嘞，一百两买件衣衫，王家确实娶不起。
果不其然，没说多久，王娘子神情沮丧，眉眼耷拉，恶狠狠瞪了父子俩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老娘心情不好。账盘了么？书读了么？铺子收拾了么？在我面前瞎晃什么。”
说完坐在柜台前，想着阿鱼身份，唇间只余叹息。
苏家啊，丞相府苏家，小门小户确实攀不上。
剑兰心中不解：“小姐，直接拒绝便是，为何还表明身份？”
阿鱼解释道：“结亲不是结仇，王家看上我，我很感激，证明姑娘我有可取之处。
但不管怎么拒绝，对方心里总会有隔阂，倒不如表明爹娘身份。
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娘子要是有心，自该跟母亲商议。”
“那夫人要真为您寻到夫家，姑娘也愿嫁？”
阿鱼狡黠一笑：“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