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牡丹花茶
“十…十份…”三儿有点犹豫，“客官，咱这菜价格不菲，要不先来一份尝尝？若觉得好吃，再多点也不迟。”
贵人像是很好说话，听后也不气：“那便听你的，先来一份尝尝。”
三儿刚要传菜，又听胖墩幽幽说道：“若是菜不好吃，别怪本公子不客气，将你这店砸了。”
卖这么贵，京城没人敢坑到他头上。
三儿速度加快，一溜烟窜进后厨：“东家，不好了，前面来个找茬的。说菜不好吃，要把店砸了，要是好吃，就点十份。”
阿鱼边做菜边回答：“告诉他，鹿肉吃多了上火，每人最多限购三份。否则晚上流鼻血，睡不着觉。”
听见东家淡漠回答，三儿松口气。
东家做的菜他尝过，恨不得把舌头吞掉，前面那个胖墩，应该不会找事。
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鹿肉”，鹿肉全身是宝，肉质鲜美。也不知苏大哥从哪得来的，这鹿新鲜的很。
鹿肉三拼不单只三种做法，根据客人需求而来。
其中带骨头部位用来红烧，纯瘦肉用来酱焖，其余部位视情况而定。
史书曾有记载：鹿之一身皆益人，或煮或蒸，或脯，同酒食之良。大抵鹿乃仙兽，纯阳多兽之物，能通督脉，又食良草，故其肉，角有益无损。
除了鹿肉，鹿茸鹿血鹿鞭皆有补肾壮阳，益精添髓之功效，若要吃这些部位，价格会高许多。
听三儿描述，前面贵客身材宽厚，一路走来脸颊带汗。阿鱼想了想，第三道菜炖了滋补鹿骨汤，对体虚，精血不足有很好改善作用。
酱焖鹿肉是早已做好的，从锅里捞出来切成薄片。鹿筋晶莹透剔，口感扎实有嚼劲，放了特制调料，完美去除肉中腥膻。
不多时，厨房飘散浓郁香味，兰儿深吸一口，第一次对任务产生迷茫。
若她真是赌鬼女儿就好了，便能安心待在炊烟记，每天吃阿鱼姑娘做的菜。
只是可惜，谁让她得罪贵人呢。
“小二，饭菜还没好么？”
后厨香味飘到前厅，胖墩忍不住吞咽口水，第三次催促三儿。
“贵人稍等，小的再去后厨看看。”
恰好看见阿鱼盛出装盘：“送过去吧。”
主食是白米饭，阿鱼焖的粒粒分明，还在飘散热气。菜刚上桌，胖墩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品尝。
唔，红烧鹿肉真的美味。来不及点评，胖墩又吃一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鹿肉比牛肉松软，比豚肉鲜嫩，还没有羊肉腥膻。
胖墩身体虚，隆冬时节也会冒虚汗，四肢冰凉。
吃完鹿肉，再喝口鹿汤，感觉四肢百骸涌起一股暖流，比太医开的药丸都好用，忍不住直呼舒服。
两盘菜，一盆汤并一碗米饭，不多时便吃干净。
胖墩大手一挥：“再来十份，哦不，再来二十份！”
就算吃不完，也可以打包回去热热再吃。
三儿有些为难：“禀客官，非是我们不愿卖，只是东家说鹿肉滋补，吃多了上火，于身体有碍。”
胖墩脸色难堪：“你是怕我付不起钱？”
话音刚落，旁边小厮甩出一沓银票，粗略估计上千两。三儿呼吸粗重，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想起东家吩咐，只得坚持道：“东家说了，每人限购三份。”
胖墩脸色更差，懒得跟三儿扯皮：“叫你们东家过来，我倒要看看哪有这般开门做生意，送上门的银子不要，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阿鱼早已听到前厅喧嚣，说话间解了围裙过来：“小女子便是炊烟记东家，非是我不愿卖，实则鹿肉性烈，吃多了对公子身体不好。
这样吧，您点三份，我再送你一包亲手炮制的鹿茸，平常可以泡茶喝，且不收钱，您看如何？”
毕竟是第一个顾客，这般大手笔，阿鱼愿意送点旁的。
胖墩突然变的结巴：“可…可以，都听你的。”
许是胖墩吃的太香，吸引别的顾客，店里居然来人。是四名妙龄少女，衣服料子是云绫锦，寸锦寸金。
见到店内只有一位顾客，只顾吃饭不看她，姑娘松口气，开口询问：“不知此处可有包厢？”
三儿答道：“禀客官，没有包厢。”见贵客要走，又连忙回家：“但咱们有屏风，围起来安全的很，旁人什么都看不到。”
姑娘打量店内布局，怪不得店铺明明很大，桌子放的却很散，原是这个原因。
另一名店小二叫留芳，父母双亡，和弟弟相依为命。吴掌柜看她可怜，做事又利索，还有眼力劲，索性招来当小二，服侍贵女。
留芳手脚麻利搬出屏风，将桌子隔绝开来。屏风上画着青竹，分外雅致。
姑娘心喜，对同伴说道：“便在此处用膳吧，望江楼味道虽好，但顾客实在多，二楼还没包厢。我瞧这炊烟记布置不错，再看那位小哥吃的美味，味道应该不错。”
同伴点点头，招呼留芳：“你们店内有什么招牌菜？”
留芳回答的不卑不亢：“启禀贵客，店内今儿售卖各种鹿食。东家手艺好，做出的鹿肉味美不腥。东家还说，鹿肉全身是宝，尤其是女性，可以喝点鹿血，很是滋补。
鹿肉还能补肝，若是肝血虚弱或腹中绞痛，喝碗汤能缓解许多。”说到这里耳尖通红，留芳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变低：“月事期间不舒服，吃了鹿茸会好许多，还能让皮肤变好，有光泽。”
大庭广众下谈论葵水，真是羞死人，若对方是个男的，姑娘能当场掀桌。
瞧小二脸比她都红，也不好意思发作，更不好意思挑事，同样低声说道：“那便把你说的都上个遍。”
“好嘞，贵人稍候片刻，菜马上回来。”
出了屏风，留芳脸色变正常，好像刚刚羞涩的人不是她。
吴掌柜听着留芳报菜名，心中感慨，果真是个极通透之人。
怕对方等的不耐烦，留芳又沏壶花茶送进去：“这是小店赠送的牡丹花茶，具有调经活血作用，是东家亲手所制，希望几位喜欢。”
姑娘倒了一杯，大朵牡丹花在热水浸泡下，层层朵朵散开，瞧着雍容华贵。
正常的牡丹花茶性平，味苦淡。也不知阿鱼怎么做的，喝着有股清甜，仿佛身处四月天，置于牡丹花海中。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一杯牡丹花茶，让姑娘感觉她就是人群焦点，被京城贵女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