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笔记
再次归来已经是数日之后,我开着龙爷的越野车,跨过了层层叠叠的森林,再一次回到了离开的地方。
追到我回来了,龙爷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一群马仔仿佛是在给我接风洗尘一样,把我的身上搜了个遍。
多么可笑啊,我就是来加入他们的,有什么好搜的。他们怎么可能收到东西呢。
&34;龙爷,没有!&34;一同摸索之后,其中的一个马仔跑去给龙爷小声的低语了一句。
龙爷背对着我,我看不出他是什么眼神,不过大概也能猜想到应该是失望。
让他很快就转了过来,挂上笑容,看着我说道:&34;睡莲,你知道的,那都是帮里的规矩,别太在意。&34;
我怎么可能在意呢?哪个毒枭不搜通讯器材?不然怎么会那么难抓呢?
我摇了摇头,看着龙爷说道:&34;这都是应该的,毕竟我加入的时间不久,不过东西我已经带回来了。&34;
我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于是就从衣服里掏出了此行需要带回来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牛皮材质,里面还乱七八糟的夹着各种各样的书签。
龙爷看着笔记本,没有多说,朝着下手的一个马仔挥了挥手。
埋在很识趣,走到我的身旁,将我手上的笔记本拿了过去,又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龙爷。
笔记本入手,他随意的翻了两页,但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笔记本中,夹着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个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三个年纪相仿的青年。
左边的青年身上穿着一个白色衬衫,有一条领带,垂挂于胸前。若是仔细观看额角处还有一个明显的伤疤。
他将他的西装就那么反手拉着置于身后,站在那里笑着看向镜头。另一个手则是挽着中间的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
黑色短袖的青年眸光深邃,若是仔细观看,能发现他和张帆有八分相似。
中间的青年也在笑着看着镜头,但双手都置于胸前。
而离他们最远的另一个青年,则是穿着的整整齐齐,并没有往镜头看的意思,只是侧着张脸。让人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无悲无喜。
照片就停留在了那一刻,但龙爷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刻。
龙爷手上拿着照片,沉思了很久。
随后,他又翻过了照片,在照片后面的左下角,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
你我路不相同,
虽有生有死,
但无怨无悔。
笔锋苍劲有力,书写行云流水。
若不是有墨水附着在上面,甚至都会让人下意识的觉得那是被刻上去的。
龙爷摸了摸那个凹凸不平的字迹。仿佛在透过那个字,看着那个人。
过了许久,他自嘲一笑,随后看向张帆,笑着说道:&34;其实今天你可以去死了,但我突然就不想让你死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昙花去三个制毒点看看。&34;
我听到了他的指令,连忙恭敬地弯腰说了一句:&34;是!&34;
龙爷却对我摆了摆手,让我抬起头来,他仿佛又透过我的脸,看着我的父亲。
随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说:&34;当年我们一起捡垃圾吃的时候你都忘了吗?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进行计划了,可是现在是什么关键节点吗?你儿子为什么要出现……&34;
我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什么,但他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我有些心烦。
于是我只能大着胆子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道:&34;龙爷,还有什么事吗?&34;
被我打断了,他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说道:&34;以后不需要那么拘束,先退一下吧。&34;
听了他的话,我像逃离一样,连忙退回了房间。
龙爷坐在那良久未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他将笔记本交给了下手的一个马仔。
然后就那么看着马仔说道:&34;把它拿去给昙花,让昙花先去头顿看看。&34;
马仔点了头,恭恭敬敬的拿着笔记本就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坐上了昙花的车,前往了越南头顿。
那里是个破破烂烂的沿海小镇,一面靠海,一面向山。
谈花是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个吊带背心。手臂上有一个非常长的刀疤,缝了很多针。
我看了一眼,手臂上刚好是一个关公的纹身,刀疤的位置刚好在关公的脖根处,成功的让这个手臂显得那么的狰狞。
一路上昙花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沉默的,一手开着车,一手拿着烟。
雾气弥漫的时候,他总是会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张开嘴好像是要说些什么。
但在我每次以为他要开口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闭了嘴巴。
最终,直到我们到了,头顿,他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头顿很破败,那里的人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街上的人眼神扑朔迷离,一看就是吸了毒的人占大多数。
不过在越南这种鬼地方,这样的镇子实在是常见。
谈话没有多说,甚至都没有问人,只是默默的打开了笔记,根据那里记录的一个经纬位置,寻找了起来。
我们开着车从头顿的小镇上飞驰而过,开往了海边。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海滩。
海水算不上浑浊,但绝对不是清澈,海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这里还算热闹,来来往往的船只络绎不绝。
昙花按照笔记上记录的,两年前的一个地点,找到了一个超市。
超市的老板是个中年胖子。
昙花连看都没看,他就直接掏出了枪,抵在中年人的头上。
可中年人却丝毫不慌,只是缓缓的将手举了起来,随后又扫了一眼超市里的顾客,很快这边就聚满了人。
我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发现每个人手上都持有枪,我们两个就被这么包围在人群中。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还是中年人率先开口用越南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
大致是询问我们是谁?来这里干嘛?是不是条子?
昙花没有松开持枪的手,而是用越南语回道:&34;我们是龙爷的人,从现在开始带我们去制毒点,这里由我们接管了!&34;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听了昙花的话,那个胖子却笑了起来。
大笑了好一会儿才用越南语说道:&34;龙爷?那是个什么很大的人物吗?不也要听我们老大的?&34;
没想到昙花也邪魅一笑,说道:&34;你们老大早就死了。&34;
听了这话,胖子愣神了几秒,随后慌张的看着昙花的眼睛,用越南语问道:&34;死了?真的吗?&34;
昙花点了点头,说道:&34;那是,不然这两年你见过他派人来这边取货吗?&34;
说完,昙花还没有等胖子说话,又脸色沉了沉,说到:&34;这两年你的货应该都压在手上了吧?&34;
胖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仿佛在思考昙花说的这个话的可信度,良久之后才换上笑容,问道:&34;我凭什么信你?&34;
然而,昙花仿佛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对着我扬了扬下巴。
此时此刻,顺着昙花扬下巴的方向,胖子仿佛才注意到,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我。
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就仿佛看到了我的父亲。
还没有,等胖子说什么就听到昙花说:&34;这张脸应该没忘掉吧,才过了两年。&34;
此话一出,胖子立刻向周围的人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收了枪。
又举起手推了一下昙花抵在他脑袋上头的手枪,面不改色的笑着说:&34;都是误会,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不是?二爷在这里留下的产业,现在要取回,不是应该的吗?我这就带你们去。&34;
昙花也没有多说,只是把枪收进了他的腰间,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胖子弯下了腰,从他脚下的保险柜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
随后就示意我们跟他走。
就看见他上了车,然后我们开了自己的越野车,跟着他又大概开了五六公里的样子,到了离这里远处的一个船厂。
船厂虽然很老旧,但是中央位置还摆了好几艘大船。
外面的几个人都在弄船上的东西,但我和昙花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其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