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坊
方嬷嬷恭敬地行了一礼，禀报道：“大小姐，您前几日吩咐老奴留意芜赋宛的动静，红柳被关在柴房里已有数日，每日婆子仅送些馊掉的饭菜，她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有没有把我们的事情泄露出去？”谢莹微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告诉她，只要她守口如瓶，我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兑现。”
谢莹微早就料到周姨娘的手段狠辣，红柳虽只是侍女，但她的罪名远不至于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
她回想起红柳在周姨娘身边服侍的几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看来周姨娘是想让红柳受尽折磨，不敢在府里公然行凶杀人，所以只是打了她二十棍，不死也残了，好在那些婆子下手时知道分寸，没有下死手。”
她冷笑一声道：“明日去向老夫人请安时，你便说我身体不适，需要请城东的黄大夫来府上，你暗中安排人带黄大夫去为红柳诊治。”
“看紧红柳，不要让她在芜赋宛出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从她口中得知。”谢莹微叮嘱道，她知道，红柳对周姨娘的秘密多少了解。
上一世红柳就是被人在枯井发现了，腐烂的尸体发出浓重恶臭味,周姨娘只是随便拿一个借口打发红柳的事情，把她尸体丢在乱葬岗。
“红柳在周姨娘身边服侍多年，作为陪嫁丫鬟，如今被推出来陷害，定是周姨娘用了什么利诱了她。”谢莹微沉思片刻道。
“至于红柳在外面的亲人，你派人暗中保护起来。”谢莹微缓缓说道，“确保他们不会受到牵连。”
方嬷嬷领命出了府派人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钟妈妈从妙春宛回到芜赋宛后气氛凝重，如冰一样的寒冷。
周姨娘在听到钟妈妈关于谢莹微怀疑荷包的事情后，面无表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的眼神中寒气逼人，仿佛要将人吞噬。
钟妈妈看着她，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恐惧，因为她在这府中服侍多年，却极少见到周姨娘露出这样的面容。
周姨娘的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戾。
“那荷包怎么会到大小姐那里？”周姨娘急切地问道。
“那荷包在大小姐那里必是不安全的，怕是哪一天发现我们的秘密，到什么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周姨娘的声音颤抖着，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老奴也不知道，这都是三老爷的贴身之物，大小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会拿到三老爷的贴身物品。”钟妈妈满脸的疑惑。
“你先去调查一下，看看二老爷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有那个贱人的私下和什么人来往。”周姨娘冷静地道，他和二老爷成婚也有十几年了，当初要不是为了给何江瑾助力，自己也不会委身二老爷。
“你去打听二老爷这几天去哪里，他一回来禀明我。”周姨娘绞着帕子，声音低沉而冰冷。
二老爷在朝廷只是户部六品的官职，还是大老爷子帮他谋来的，除了上值平时都就遛鸟和京都的纨绔弟子玩耍。
二老爷并不知道周姨娘的心思，此时此刻正坐在寿和堂 的梨花椅子慵懒的歪坐着。
身材魁梧，脸色红润，浓眉方脸，他那有些发福的身材显得宽阔，昔日的线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肉褶在肌肤上轻轻起伏。
老夫人见状恨得牙齿咯咯响，亲生儿子和养子区别就是那么大悔恨当年送他进军中训练，希望他历练成材，却因身子吃不消生病了几回，心软让他在府中修养一些日子，一发不可收拾，病好了却养成了他好吃懒做的性子。
为了此事还责备养子没有照顾好儿子，也冷落了养子一段时间，事已至此，只怪自己没有那个命，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说罢，今日有何事，竟让你特地来陪我这个老太太用膳？”老夫人眉头微蹙，用完了膳，轻轻一挥手，示意丫鬟们撤走桌上的膳食。
二老爷微微一笑，回应道：“母亲这是哪里话，儿子陪您用膳，不过是为了尽一份孝心，能有何他事？”
老夫人微微一哼，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腿上有几根毛，为娘的岂能不知？就不要在娘面前装模作样了。”
二老爷见状，心知瞒不过老夫人，便搓了搓手，讪讪地笑道：“知子莫若母，孩儿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那酒坊的生意……上次出了些问题，赔了些银子，现在手头有些紧……”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沉，凌厉地呵斥道：“你还有脸提那件事！酒坊怎么会出现掺假酒水的事情，还闹出了人命，你让我这老脸往那里放！”
二老爷被老夫人的气势震慑住，心中一紧，他深知老夫人平时和气，但一旦动怒，便非同小可。更何况酒坊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老夫人此时突然提及，必定是心中有所不满。他心中暗自揣测，老夫人是不是故意在为难他。
二老爷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抠住梨花椅的扶手，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嘴唇也忍不住颤抖。他并非有意让母亲生气，但最近生意确实下滑得厉害，手头银两已颇为拮据。
他对酒坊的生意倾注了无数心血，店里的伙计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掌柜更是跟随他十几年的老伙计。即便如此，还是在眼皮底下出了这等大事，他只觉自己时运不济。
“母亲，这其中不是有何府的三老爷帮忙打通关系，那死者的家属才没有闹上公堂。而且，这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您为何还要旧事重提，让儿子更觉丢脸。”二老爷试图为自己辩解，但老夫人的眼神却愈发冰冷。
“你就那么相信旁人？旁人若真是帮你，怎会最后酒坊落入他人之手？”老夫人的声音如同冰刀，每一个字都刺入二老爷的心头。
“你以为有了三老爷的庇护，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未免太过天真！”老夫人语气严厉，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警告过你，要警惕何江瑾，你却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如今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你却毫无反省之意，反而一味为何江瑾辩护。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盲目地听从他，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老夫人的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深深刺入二老爷的心中，他顿时感到一阵刺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