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心计
姚君和潘高峰的身份基本相同。都是富二代，老爸都是大公司的老板，但两人的性格、为人处事截然相反。潘高峰自大任性，才疏学浅；姚君斯文得体，谦和有礼。
一对比之下，钟火麟暗暗决定，怎么也不能跟在潘高峰身边，要不然除了溜须拍马之外，一事无成！
第二天，钟火麟回到公司，见潘霏霏。
潘霏霏问：“有事？”
钟火麟沉吟着，一时没说话。
潘霏霏盯着他，“有什么就直说吧。”
“是。”钟火麟于是把潘高峰想找新供应商的事情说了。
潘霏霏淡淡一笑，“你又出卖你的老板？”
钟火麟说：“他不是我老板，大小姐才是，这点我很清楚。”
“哦？”潘霏霏保持微笑，高深莫测。
钟火麟继续说：“路遥知马力，大小姐迟早会明白我的忠心的。”
“哈！”潘霏霏笑得大声了些，说：“好个路遥知马力，只怕最后我真的明白了你的心，却后悔莫及了。”
钟火麟唯有苦笑。
潘霏霏问：“这事你认为怎样？”
钟火麟回答：“我认为他应该徒劳无功，大小姐智珠在握，想必早在为小麦供应的事情操心。”
潘霏霏说：“既然你能想到，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岂不是多余的吗？”
钟火麟说：“让大小姐知道一下也是好的，多做打算嘛。”
潘霏霏哼一声，“行了，不用你来打小报告邀功。采购部里边，除了小麦的供应之外，其他的你干得怎样？”
钟火麟说：“在干，完成了大概七成。”
“好啊，再给你三天时间，抓紧完成它。”
“是，大小姐。”
“之后……”潘霏霏的嘴角含着笑意，眼珠滴溜溜一转，说：“节流的事情办完了，应该轮到开源了哦。”
钟火麟暗暗咒骂：“你丫的狠毒女人，要耍死我？”
潘霏霏接着说：“公司的业绩不理想，解雇了几个营业部的员工，订单更加少了，你既然自诩是个有本事的人，很应该为公司出谋划策啊，对不？”
钟火麟唯有答应：“是，应该的。”
潘霏霏满脸的欢容，“那好，我指望你了。”
钟火麟笑了笑，“指望我不敢当，大小姐，我尽力而为。”
潘霏霏挥挥手，“出去吧。”
“是。”钟火麟一走出办公室，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人生地不熟，怎么开展业务？怎么出谋划策？节流倒好办，这里省一点，那里省一点，就行了。至于开源嘛，没有广泛的人际关系，想都别想。
钟火麟暗暗烦恼，十分不爽。忽然有人喊一声：“钟助理，你好。”
钟火麟一看，马上露出笑容说：“哦，是张助理。”
张志河盯着钟火麟，“怎么，一大早的就和总裁开会了？”
钟火麟暗骂：“黄鼠狼！”嘴里哈哈一笑，“没什么的，按例汇报一下工作。”
张志河说：“哎呀，钟助理真是……工作真忙啊，听说采购部那边摊子不小呢，要不要我帮帮忙？”
钟火麟说：“多谢关心了，你真有时间帮忙？”
张志河眨眨眼睛，“呃……呵呵，其实我自己也忙不过来，真是抱歉。”
钟火麟心想：“那你还说个屁？装！”微微一笑说：“其实张助理才是个大忙人，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你都在帮总裁分担。”
张志河说：“哎呀，钟助理过奖了，你才是总裁的好助手嘛，我们这些，跑腿的而已。”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虚伪地相视而笑，接着又虚伪地客套几句，分开了。
回到办公室，钟火麟忍不住开嘴咒骂：“臭张志河，臭潘霏霏，都他丫的混蛋……”他忽然皱皱眉头，沉思起来。
张志河和钟火麟都是助理，但两人的工作迥异不同。钟火麟被潘霏霏刁难着试探着，而真正的助理工作是张志河在干。助理嘛，无非就是一个传声筒，总裁要干什么，找哪个人，照意思去办就行了，哪用得了出谋划策、披挂上阵？现在的钟火麟，反倒成了企业顾问，不是助理那么简单了。
钟火麟缓缓在房间里走动，脸色很凝重。他的情况无疑很不妙，根本不可能完成开源的工作，怎样去应付潘霏霏呢？
既然前路不通，唯有迂回进取。
钟火麟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阴沉。
其实一直以来他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反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潘霏霏新官上任，父亲交棒，“挤走”弟弟，公司内外都在关注。这种压力可不小呢，所以她必然要有一番作为和表现。无论怎样，她都会劳心费力为公司开源，争取业绩提升。
在这个方面，她当然不会指望不信任的钟火麟，让钟火麟去想，只不过是一种刁难和玩弄罢了。
钟火麟身为助理，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听命行事就足够了。可惜彼此的关系有些微妙，他这个助理竟不像助理的样子。
怎样才能令潘霏霏转移视线呢？如果她身边没了其他助理，那么钟火麟也就顺理成章地安全着陆了。
“哈哈，张志河，都是你这小子在挡路！看我怎么收拾你！”钟火麟喃喃自语，目光闪烁。他看了下时间，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去到潘霏霏的房间外。
秘书林美美正在伏案工作。
钟火麟轻唤一声：“林妹妹。”
林妹妹抬头一看，娇嗔说：“又这样喊我。”
钟火麟微笑说：“林妹妹多好听？千古名人哦。”
林美美说：“你才千古呢……怎么了？有事找潘总？”
钟火麟说：“是呀，找她签个字，她在吗？”
林美美点点头，“她在。”拿起电话就要通传。钟火麟忽然“哎呀”一声，说：“糟糕了，文件没拿来，我真是粗心大意。”
林美美取笑说：“大头虾。”
钟火麟的眼珠一转，说：“很多文件的，乱啊……那个小麦供应商的协议条文，我……”他装作很急很烦的样子，不停搔头，欲言又止。
林美美觉得奇怪了，脱口说：“那协议不是张助理负责的吗？”
钟火麟轻轻一击掌，“是他搞的，但有些细节潘总吩咐我补充。嗳嗳，你别告诉她我来过，我先忙完了再找她。”
林美美点头说：“嗯。”
“谢谢林妹妹。”钟火麟是个挺有味道的男人，不知不觉之中，总流露出无法抗拒的魅力，所以他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一样有女同事和他谈得来。
林美美嫣然一笑，说：“贫嘴……”
回到办公室，钟火麟兴奋地猛拍大腿，想：“果然潘霏霏早就着手小麦供应的问题，幸好老天相助，合约还没签成。嘿嘿，果然是张志河经手的，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钟火麟的眼睛里闪烁着凌厉地光芒，正在动用心计，竟是在准备陷害张志河。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
过了半个小时，他谋定后动，朝技术维护部走去。
技术维护部的员工不多，平时主要负责维护公司的电脑和水电。经理名叫谭国锋，是个务实勤快的中年男子。
钟火麟现在就像病毒一样，一出现，部门的人都是心中震了震，惊疑莫名。谭国锋把他迎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钟助理，有事？”
钟火麟的表情严肃，看来事情不简单的样儿。他大咧咧地点点头，“嗯……”只是这么一声而已，就不说话了，更让人猜疑得慌。
谭国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着说：“钟助理，我们部门……”
钟火麟截口说：“没什么特别的，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看你们部门员工的工作情况，好整理报告给潘总。”
“整理报告？”谭国锋不明白。
钟火麟顺口胡吹，“之前的一轮人事变动，还存在一些小问题，所以我继续观察一下，有必要整改的，及时整改，嗯？”
谭国锋说：“哦，哦……”
钟火麟说：“你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哦，哦。”谭国锋无话可说了，唯有“哦”几声，气氛一时沉闷下来。
钟火麟坐在窗边，拉下一页窗帘偷偷地往外看。
谭国锋心中不满：“大小姐太过分了，已经减去了人少，现在还要搞这些？把人都解雇了谁干活？”他烦恼地叹气，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问：“钟助理，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钟火麟反问：“你喝什么？”心中暗骂：“等你好久了，现在才问，那么迟钝！”
谭国锋一愣，“哦，我喝茶。”
钟火麟说：“那好，一起喝茶吧。”
谭国锋点点头，喊秘书倒了两杯茶水进来。
过了几分钟，钟火麟微微一笑，说：“来，干杯。”
“干杯？”
“呵呵，茶水要趁热喝嘛，来。”钟火麟举杯相邀，谭国锋不得不陪着。
钟火麟说：“再去喊一杯来。”
“好。”谭国锋答应着，心里觉得奇怪：“这个钟火麟，喝茶像喝酒一样，难道酒瘾上来了？”
不久后，两人再喝了一杯茶。办公室里有空调，茶水很快就起了作用。谭国锋说：“钟助理，你稍坐，我去去洗手间。”
钟火麟盯着窗外，“哦，你去吧。”他本来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但一看见谭国锋离开，他忽然猛地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掏出一个移动硬盘，插入谭国锋的电脑里边。然后他在键盘上一番操作，脸色很凝重很紧张。
才几分钟而已，一切过去后，谭国锋回到办公室。
钟火麟接着坐了十几分钟，告辞离去。谭国锋浑然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