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人的妖怪居然是她
来到集市，柳柒和洛卿都有些不可置信，眼前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来来往往不绝于耳的叫卖声，热闹的景象一反往常。
柳柒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拉着洛卿，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缓缓踱步来到王大爷的摊前，“王大爷，这是怎么了？街上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小柳你还不知道呀，吃人的女妖怪抓住了。”
“真的假的？”柳柒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抓住的？”
“就在昨日。”
柳柒疑惑的问道：“不是说那妖怪好几个法师都难以降服，怎么一下子就抓住了？”
“听说是来了一位四处游历的得道高僧，他路过破庙时将那女妖怪擒住，官府得知消息也赶了过去，看见那妖怪被五花大绑困在法阵里动弹不得，嘴上手上都是鲜血，身旁还躺着一具男子的尸体，死状和之前的惨案一模一样。”
王大爷说得是有鼻子有眼，“不过这下好了，妖怪也已经被抓，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咱们的生意也终于不用担心了。”
柳柒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那女妖怪官府打算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就听见街东边传来阵阵呼声。
“让开！都让开，别挡路。”
只见一辆拉着囚犯的马车由远及近慢慢驶来，周围喧嚣的人群也朝着囚车方向探头看去，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快看！是吃人的女妖怪！”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平地起，周遭乌泱泱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打死她！吃人的妖怪！”
“害人精，杀了她，为民除害！”
“杀了她！杀了她！”
民声四起，百姓气急败坏，随手抓起身边的物件就往囚车方向砸去，霎时间就看见鸡蛋、石头、菜叶漫天飞舞，百姓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可囚车上那位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一人群战百人，互相对骂的场面好不壮观。
“老子没吃人！”
“你才是害人精，你全家都是害人精！”
“杀了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囚车上的人声音细软，可气势十足，嗓门扯得极高，那架势仿佛今天势必要争出个胜负。她不骂还好，这一开口，更是引发众怒，以往萧条的街道此刻真真是热闹极了。
柳柒闻声仰头瞧着，想看看妖怪长什么样，囚车临近时，她看见车上关着一个长相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袭红衣，纤细的手脚被粗重的铁链拴着，隐隐能看见勒出的红痕，雪白的肌肤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奇怪的红色符文，脸上虽显稚嫩却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老子不服！不是老子干的，为什么要赖在老子头上！”
她不停挣扎着，想要冲出囚车，可每挣脱一次，身上奇形怪状的符文就发出刺眼的红光，女孩瞬间痛得五官像是快要拧在一起，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道清！你这个王八蛋，处处跟老子过不去，这次算老子认栽，但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柒见车上的人喊得脖颈的青筋撑起，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坏事做尽，却还在喊冤，没想到妖怪脸皮厚起来也不比人差。
她轻哼一声，抬眼发现车上的人突然看向自己，原本愤恨的双眸突然平息，眼底是柳柒看不懂的欣喜和激动。
“小柳！小柳！”车上的人边喊边冲着柳柒挥手。
柳柒不明所以，这女妖怪难道认识自己，可是她连村子都没出去过，上哪里认识妖怪去，更何况还是吃人心肝的妖怪。
女妖怪见柳柒不为所动，有些急了，“小柳，是我，黑风山的狐狸，你之前”
四周人群嘈杂，混乱的喊话声，拉扯声，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交织在一起将女妖怪的声音吞没，柳柒听不清她后面说了些什么，而马车却在一点点走远，女妖怪见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吊坠丢给了柳柒，嘴里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可惜都淹没在人群里。
柳柒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吊坠，那吊坠极其普通，粗糙的麻绳上挂着一块儿骨头，柳柒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隐约看见骨头上刻着两个字，一一。
待柳柒看清楚骨头上的字时，忍不住心头一紧，原来是她。
原来是那只在黑风山上意外受伤，被柳柒捡回家照顾的小狐狸，没想到兜兜转转以这种方式重逢。
“洛卿，我们跟上去看看。”
柳柒拉着洛卿跟着熙攘的人群来到官府门前。
高台之上，官老爷捏着两撇小胡子，眼皮子都未抬，“带人犯。”
“威—武—”
台下随着衙役参差不齐的声音，一袭红衣女子被人按在地上跪着，女子娇小的脸上仍旧是不服气的表情，可架不住身上符文的禁锢，只能任由人摆布。
“说，你为何要杀害那么多男子性命，究竟是何目的？”官老爷慢慢悠悠的开口。
一一失笑，“哈哈哈，真是好笑，我们妖怪做事还需要什么缘由吗？”
“大胆！”一旁的师爷厉声呵斥，“数条人命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儿戏，果真是妖物，毫无人性。”
一一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人性？你们都说我是妖了，还跟我扯人性，到底是谁脑子不好。”
“你……”
师爷被气得语塞，张口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一打断。
“你什么你，我早就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可你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抓住，要不是我被道清那臭和尚暗算，眼下法力被他的符咒压制使不出来，区区你们几个凡人就想擒住老子，简直是做梦！”
“到现在还死不认账，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师爷转头朝台上的官老爷双手作揖，继续开口道：“大人，此妖物如此冥顽不灵，不大刑伺候恐怕是不会招供，属下以为……。”
官老爷轻轻抬手，“不急。”眼皮抬起朝台下瞅了一眼，换了姿势继续把玩着两撇胡子，“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可有证据？”
一一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证据没有，证人倒是有一个。”
“哦？那证人何在？”
一一缓缓转身，目光扫视着站在官府门口看热闹的人，目光来回大量，最后抬手指向一个人，“就是她！”
众人闻声目光齐齐看向妖怪手指的方向，一瞬间夹在众人中间的柳柒瞬间被人群隔出一个空间，众人带着打量、怀疑、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柳柒看见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我？”
证人怎么可能是她，这小狐狸真是越来越不靠谱，就算是想让自己帮她，也不应该这时拉她下水，这要当堂对质不就全露馅了。
柳柒无奈的抚额，而就在这时，她感觉掌心一热，低头看去，洛卿轻轻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而他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台下跪着的女子，眼里是柳柒不曾见过的狠厉，柳柒不知怎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她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洛卿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人。
眼里的狠绝，在看向身旁的女子时，一瞬间都化为绵延的笑意，柳柒这才安心，回他一个浅笑，示意他不用紧张，因为柳知道一一是不会害自己的，眼下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官老爷没管其他，只轻轻张了张嘴，“将那人带上来。”
说罢，官兵就要作势把人群里的柳柒押上公堂。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一好整以暇的盯着官老爷，质问道。
师爷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不是你指认证人是她吗？”
“谁说的？”一一不以为然的摆弄着头发。
“你……你居然敢戏弄大人，来人！”
一一见状，慢慢悠悠开口，“急什么，我说的证人不是她，而是……”
一一魅惑的双眸落在柳柒的身上，但很快便离开，只见她声音突然扬起，纤细的指尖在空中停顿，“就是他！”
众人又齐刷刷的朝一一手指的方向看去，柳柒也回头，可当众人看见那人时，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表情甚是古怪，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柳柒看见证人的一瞬间也觉得奇怪，心里想着这小狐狸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因为他们发现妖怪所说的证人居然是一位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