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这边，许棠棠收到短信还没来得及看，白晓露正好打了电话过来。
“喂，晓露”
“棠棠，你没事吧？”她才接通，白晓露就着急地开口。
许棠棠心里一暖，能够认识这样一个牵挂着自己的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我没事啦。”
“可是你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白晓露将信将疑，而后语气一转，变得凶巴巴起来，“贴吧里造谣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烦死了，没想到我们学校也有这种垃圾。别被我逮到这家伙，我一定会让ta死得很难看的！”
许棠棠瞬间被她逗笑，“好啦，大晚上的别这么大火气。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上课呢。”
原本是白晓露打电话来安慰她的，最后情况却反了过来，许棠棠劝着白晓露，好说歹说终于让对方安心地挂了电话。
许棠棠这才有功夫去看先前的那条短信。署名为谢斯年的消息正静静地躺在手机里。她轻轻点开，看到上面一行简短的字。
“你看到帖子了吗？”
惜字如金，完全就是谢斯年的风格。看来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许棠棠叹了口气。
说到底，他是被自己牵连了。那个楼主想黑的人是她，只是顺便把谢斯年也带去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有些对不起他。
这件事必须要趁早解决。
许棠棠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张祁言的名字，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啧，你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那边传来男生慵懒又带着揶揄的声音。
许棠棠顾不上跟他贫嘴，径直开门见山，“团长，有一件天大的事想要求你帮忙。”
“嗯？什么事？”男声似乎有些疑惑。
“就是贴吧里挂我的那个帖子，劳烦帮我删了。”
张祁言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有人在贴吧挂你？”
“”许棠棠有些惊讶，“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最近忙着家里的事，没关心过贴吧。你等一下，我去看看。”
张祁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他才重新打了回来，“我已经把那个帖子删了。”
“谢啦。”许棠棠打开贴吧，果然上面那个帖子已经没了。
虽然张祁言这家伙平时坑人的很，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 “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张祁言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慵懒起来，语气拖得长长的。
刚刚还想夸他来着
许棠棠忍不住扶额，“是的，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还不知道怎么还呢。”
“那就请我吃一顿饭吧。”
“可以，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约个时间。”
电话另一头，张祁言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怕你赖账。”
许棠棠：“……看在你刚刚帮了我忙的份上，我就不怼你了。”
张祁言的语气透露出他心情不错的事实，“你怼得过我吗？”
这倒是真的。论毒舌，她还没见过比张祁言更厉害的人。
许棠棠还想争辨几句，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好了，我这还有点事要做，你明天记得请客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棠棠无语地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收拾好心情，又重新点开了谢斯年给她发的那条短信。
这是少年第一次主动联系她，虽然只有几个字，但已经足够让许棠棠暗自欣喜了。
她葱白纤细的手点了点回复框，打了一段话，又修改了一下措辞，这才发送过去。
【不用担心，我已经拜托贴吧的吧主把帖子删掉了。这次的事情误伤到你真是抱歉，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泼脏水，还说我跟中年男人有不正当关系。我舅舅听到估计得气死，他只是让我帮忙陪他去珠宝店里，给舅妈挑生日礼物而已。那个爆料的人内心也太脏了。】
收到女孩回复的短信，谢斯年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可过了半晌，又重新拿了起来，手指轻抚屏幕，最后还是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嗯”字过去。
-
翌日早晨，许棠棠面色疲惫地去了学校。
课间的时候，白晓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一早上都没什么精神，昨晚没休息好？”
许棠棠艰难地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嗯有些失眠。”
她之所以失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谢斯年。对方在收到她解释“不正当关系”的短信后，就只回了她一个“嗯”字。
许棠棠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嗯”字表示的是什么意思？虽然她说得是事实，但对方到底信没信呀。
听到许棠棠的话，白晓露安慰道：“不过好在帖子已经被删了
<。这件事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气愤，“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不过我总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个女生。”
“唉，算了。”许棠棠声音困倦到了极点，她现在真的特别想睡觉，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跟白晓露说话，“难道我们也把她挂在网上？那不就成了和她一样的人吗？”
“可想想还是很生气。万一她下一次还这样呢？”
“如果还有下一次”许棠棠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那我就没有理由对她客气了。”
看她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白晓露也不再多说什么，“算了，你还是睡觉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幸好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那我中午就不等你吃饭了。”
回答她的是许棠棠越来越小的声音：“好”
到了午休的时候，许棠棠还趴在桌子上，眼皮都不想撑起来。
忽然桌子被人敲了敲，她整个人一惊，身子打了个哆嗦。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这才放松下来。
身材高大的男生伸出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不是说好请我吃饭吗？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啊？”许棠棠撑起身子环视了一圈，教室里空荡荡的，确实都走光了。“那走吧，请你吃饭，我说话算话。”
许棠棠伸了一个懒腰，把抽屉的钱包拿出来，站起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张祁言看着熟悉的路线，心里暗笑。
“你不会就想请我吃食堂吧？”张祁言挑眉，“这跟我自己花钱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许棠棠你能不能有点诚意？”
听他这么一说，许棠棠白皙的小脸涨红得像一个苹果。她确实是想请他吃食堂，但那里也分贵的和便宜的啊。比如食堂二楼的菜就比一楼贵很多，只有极少数学生才会偶尔去二楼奢侈一把。
“我本来是想请你在二楼吃的。”许棠棠鼓了鼓脸颊，拍拍装着钱包的校服口袋，做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这样吧，你想吃什么？地点你来选。”
“食堂二楼的菜不仅贵，分量还少。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不错，中午去那里吃吧。”张祁言淡笑，在看到许棠棠点头后领着她去了饭馆。
进去的时候，许棠棠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大大的玻璃窗明亮干净，望出去视野正好。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她拿过一旁的菜单，递给张祁言。
对方
<倒也不客气，点了好几个店里的招牌菜，看样子是这里的熟客。
“放心，这家店物美价廉，不会把你吃垮的。”点完菜后，张祁言还不忘安抚一下许棠棠的小心脏。
“我才没担心这些呢！”
服务员上菜的速度很快。
闻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许棠棠食欲大开，但并没有立即动筷。
“等会儿，先让我拍个照片。”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拍了好几张集齐九宫格，这才在朋友圈里发了出去。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许棠棠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餐厅对面的街角处，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刚从文具店里出来。
他穿着跟其他学生一样的校服，却比别人多出几分优雅的气质，脸上神情淡漠，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距离感。
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少年深邃的眸子盯着前方饭馆，直到过了十几秒，才转身消失在人来人往中。
正在努力吃饭的许棠棠莫名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一顿，随后转头往玻璃窗外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瞧见林立的店铺和往来的路人。
看来又是自己的错觉吧。
这顿饭并没有吃很久，但许棠棠和张祁言两个人几乎把餐桌上的食物都给消灭干净了。
许棠棠挑眉：“你可真厉害，没想到你的胃这么大。”
“彼此彼此。”张祁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吃完这顿饭，我觉得你的脸都胖了一圈。”
许棠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艰难地狡辩：“怎么可能，这才一顿饭的功夫，就算长胖也没那么快。”
“所以我是骗你的。”张祁言轻松地说道。
差点忘记这个人有多恶趣味了，许棠棠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叫来服务员结账。
这家饭馆果然像张祁言说的那样物美价廉，最后花的钱比许棠棠想象的还要少。
两个人一起步行回学校，总共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刚进校门口没多远，许棠棠就看见一个精神恍惚的女生朝她迎面走了过来。
那女生双眼无神，似乎正在想什么事情。许棠棠刚想避开，对方已经径直撞上了她的肩膀。
那女生总算回神，抬头看见是许棠棠的瞬间，脸色煞白。
“你没事吧？”看见女生这样的状态，许棠棠有些担心，然而对方却连忙低下
<头，匆匆地走了，一个字都没说，留下许棠棠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她怎么了？”许棠棠疑惑地看向张祁言，“难道我长得有很吓人吗？她怎么看到我脸色都白了？”
张祁言的语气带着一股察觉不出的玩笑意味，“一定是你满嘴流油的样子，把人家给吓到了。”
许棠棠：“”
难道她吃完饭之后忘记擦嘴了？
对了，她到底擦没擦嘴来着？好像想不起来了。
许棠棠连忙拿出手机，打开镜子功能照了照。
屏幕上的女孩眉眼精致，唇瓣娇嫩得特别适合亲吻。
哪里满嘴流油了？！
而一旁的张祁言见状，早已经扑哧笑出声来。
“哼！”明白自己又被耍了，许棠棠白了他一眼，扭头大步往前走去。
张祁言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撞到许棠棠的女生此时正躲在布告栏的后面。
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许棠棠离去的背影，里面满是不甘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