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阿萝在小灰的背上来回摩挲, 嘴角还带着些许苦笑, “本以为你会喜欢安静的兔子,没想到你竟还弄来只鹦鹉。看来今后你的日子不孤单了。”
小灰也不是一定要抓住它的,就是这鼹鼠太笨了,挖洞都慢吞吞的, 一下子就被小灰按住了尾巴。
而小灰身后的蒋恶动作也快,拎着尾巴就把已经钻了一半的小身子给拽了出来。
别说, 一人一狗欺负耗子的场面, 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明明想要两只白兔, 怎么对着鼹鼠发呆?”从书房回来的凌御寒刚一踏进院子, 就看到阿萝和小灰对着笼子傻笑。
这笼子是府里一个老师傅做的, 是用铁丝围出来的。只不过这里的铁丝比较粗,笼子看着沉重。但整体上和书外面的一样, 小鼹鼠只要一动, 笼子就转圈。
小鼹鼠已经跑累了,正扒着铁丝呼哧呼哧的。小灰坏坏地,用尾巴扒拉着笼子, 小鼹鼠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奔跑。
“你个坏东西, 总不让它休息, 用不了几天,就被你折腾死了。”阿萝用脚轻轻点住小灰的尾巴, 叫来了小翠把笼子拎走。
“一只鼹鼠而已,喜欢就给它玩吧。”狼玩耗子,倒也新鲜。
“没有鼹鼠, 还有兔子,你看它闲着了?”阿萝指了指左边,小灰正趴在兔笼子上盯着里面眯着眼的兔子。
“它倒是一刻不闲着。”不闲着更好,省着跟他抢人。
“来,我们进去。”凌御寒率先站起来,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有东西给你看。”
“这是什么?”阿萝摸着颈子上冰冰凉凉的玉,不解。
“这是枚古玉,前朝出土的。已经请了多为高僧开光祈福,你平日里戴着保平安。”
凌御寒见她妆匣里摆着许多首饰,可她一件也不曾带过,倒是从前在山上遇险时碰碎的一块白玉一直留着。他不懂女子的喜好,但一直留意着阿萝,所以特意去了王府取来了这块玉。
“很贵重?”阿萝伸手想解开拿下来,“我平时不太注意,容易磕碰,你还是收起来吧。”
她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不喜欢被首饰压着的感觉,便搁置在妆匣里,没戴而已。
尤其是现在这情况,拿人手短,阿萝不想再欠他什么。
“别动,就戴着。”晶莹剔透的玉仿佛有灵性一般,紧紧地贴在她那冰肌玉骨上,“很好看。”
凌御寒低头欣赏,嘴角带笑的模样,让
<阿萝无所适从。
本来做不到同他一本正经得面对面,又是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一颗心不停地扑通扑通直跳,她自己都说不好是烦躁还是喜欢。
为了不让心事外露,阿萝朝外招呼了一声,让人拿来了白天绣娘送来的藤黄色里衣,示意小翠放在浴房。
“这么热,先去洗洗吧。”凌御寒身上自带了一股热气,虽然屋子里有个铜制大冰釜,可到底还是抵不过长时间被晒而留存的热度。
“哪有这样热。”凌御寒知道她嫌弃自己热,可被嫌的次数多了,就是不想她如意,故意紧紧地抱着她,“根本就是你嫌弃我了,你刚刚摸它的时候,是一脸享受。”
说完还踢了一脚跟进来看戏的小灰。
哼唧!
干嘛踢我?
小灰站起来抖抖毛,扑腾一下,跳上榻,趴在阿萝手边,白了凌御寒一眼。
“说话就说话,你总欺负它干嘛。”阿萝推了他两下,“快去洗洗。”
被推开的凌御寒站在榻前盯了一人一狗好一会儿,随后伸手摸摸小灰的毛,“好像长大了些,成了大狗就不该留在屋子里,还是在外面搭个棚子给它住吧。”
哼唧!
小灰急了,他这是要卸磨杀狼!
“还小呢,不着急。”在阿萝心里,小灰长成多大,都还是那个哼唧哼唧要点心的小奶狗。
凌御寒讪讪地转头,厚此薄彼!
抬头看看毒日头,凌御寒心情也不好了。
想想最近躺在床上,她总靠在最里面,只要她醒着时,都不许他贴近。只有等到她睡熟了,他才伸手把人搂回来,过过手瘾。
看着凌御寒的背影,阿萝松了口气。又指着旁边的两套月白色的新袍子,让人放进衣箱里。
凌御寒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寻她,便看到她依在一旁淡淡地指挥着。
如今的她在他面前是越发的随性了,不像初次一起后那般羞涩。
“白天绣娘来过了?”
“是,把前天量尺的里衣送来了。”阿萝指着小翠手上的托盘,“这绸料摸着手感好,很是凉快,明日你穿这件吧。”
“收进去吧,”凌御寒再次回到榻边,挥了挥手,示意丫鬟走开,继而贴向阿萝,低语道,“这个颜色不错,你没做一件同样的?”
一样的?还能等阿萝反应过来,凌御寒再次说道,“同样颜色料子的,我们一同沐浴后,一
<同穿。”
凌御寒正经八百地说着浑话,仿佛在说一件关于天气变化的小事。
噗!
阿萝嘴里刚喝了一口粥,就被这话惊到了。
他越来越不要脸了,这种话竟当着丫鬟的面说出来,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她快速抬头,凶巴巴地瞪着他,“宋掌柜今天送来的烈酒,兄长没喝就醉了吧。”
随手又把炕桌上那杯冷掉的茶丢在他面前,“解解酒。”
凌御寒低头看了看,慢慢擎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刚刚才嫌我热,现在就又给我一杯冷茶,阿萝这是有意让我试试冰火二重天?”
“你别喝了,也别吃了。”阿萝按下他手里的茶碗,“小翠小竹,把桌上的饭食都撤了。”
“夫人不吃了吗?”正在摆饭的小竹并不知道炕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阿萝的命令,还是一种带着羞涩的命令。
“端去外面亭子里,我去外面吃。”阿萝站起身,背对着凌御寒,“你不许跟来!”
唉。
背对着他的阿萝深深叹了口气,即便做好了准备,每次遇上他的柔情,仍旧很挣扎,生怕露出心事。
凌御寒倒是没发现她有心事,只当她面皮薄,娇嗔罢了。想要追上去时,又被其他事绊了手脚。
·
凌御寒终于等到了外出回来的阿萝,起身走到门边,亲自拉着她坐下。
“这两天怎么常常出府了?”现下他终于了解刚来的时候,自己整天忙忙碌碌不照面时,阿萝一个人有多无聊了。
“这里比临渊城治理好多了,百姓安居乐业,街上安全,铺子也多,自然要多逛逛的。”阿萝愣了一下,随即搪塞。总不能说实话吧。
“你觉得这里更好?”
看着凌御寒眼底的笑意,阿萝实话实说,“都说齐王殿下能力非凡,如今看着永城的治理,可见一斑。”
“我家阿萝眼力也不一般。”凌御寒虽没坦白身份,但听到自己女人的夸赞,竟有些飘飘然。
阿萝垂着的眉眼抬起,嘴角微微抽动,他这是夸谁呢?感觉像夸他自己呢。
“街上好玩的不少,所以多出去了几次。”他虽为人不坦诚,但城池治理得确实很好。这些优点,阿萝也是看在眼里。
“你平时也可以出去看看。”全当微服私访了。
那次听来的对话,阿萝隐隐猜到王府里应该还有一个“齐王”,
<所以他平时不出门是怕被人认出来。不过只要他想,应该换换装,应该不难。
“都看中什么了?下次让韩五派人给你搬回来。”
又来了,再怎么低调也遮不住骨子里的财大气粗。
“那兄长帮我把永城搬进府里吧,我瞧着都喜欢。”阿萝翻着书的手顿了顿,“不如再建个园子,里面不住人,就用来堆奇珍异宝。”
“有何不可?”永城是他的,也是她的。
“来。”凌御寒伸手拿下她的书,拉着她就往书房走去。
“要做什么?”看着凌御寒在桌案前忙活着,很快一个园子的雏形就画了出来。
“我开玩笑的。”看他低头绘画的表情如此认真,阿萝彻底无语了。
“我只负责画样图,找人建园子,里面怎么布置,可都是你的事了。”开玩笑又怎样?他又不是没能力任她玩乐。
阿萝伸出手掌,“拿出你的家当吧,要想塞满这么大的园子,估计得你全部钱财了。”
凌御寒眉间翘起,伸手把她拉到腿上,认真而又……“我的全部,也包括我。”
“我是个俗人,只喜欢黄白俗物。”又来了,阿萝可不想跟他讨论他的人的问题。
只要他的钱不要他的人?这可不行!
“你干嘛?”突然被打横抱起的阿萝迅速搂住他的脖子,“你别摔了我。”
凌御寒一跃而起,抱着她走向了桌案右边的屏风后。阿萝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紧张地问。
“到底干嘛?”
双脚突然离地,他步子还大,阿萝生怕自己滑下去。
“当然是对夫人进行教育。”
“本夫子力争在一个下午,让夫人改变错误的认识,还要灌输新的想法。”
“什么错误?什么想法?”阿萝脱口而出。
“金银之物焉能与你家老爷相提并论!”凌御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不信?”
“信。”阿萝重重地点着头,“那请眼前这位贵重的老爷松松手,不然小女子就被压死了。”
凌御寒低下头,几乎贴在她唇边,“想让老爷听话,是要有代价的。”
……
“都怪你,丢人了。”阿萝沮丧地看着自己扯碎边儿的裙子。
“明明什么都没做,裙子却破了,你让外面的人怎么想我!”阿萝一边娇嗔,一边思索。
“阿萝是遗憾了?”他也想
<做点什么,可还不能,“过些天一定满足你。”
阿萝疑惑,这人平时无所不用其极地耍流氓,怎么今天自己都成案板上的鱼肉了,他却没真的做什么,难不成……
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阿萝低头瞄了一眼底下,迅速移开。
应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只手指突然弹上她的脑门,“疼!”
“你刚刚想什么了?”一种阴森森的,似乎带着磨牙的声音从上面想起。
凌御寒太了解她的小动作了,刚刚那一眼分明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阿萝眨眨眼,扯出一抹尴尬的笑,“看看兄长的衣服是不是也不小心弄破了。”
“哼。”凌御寒嗤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拄着床面,两人立刻调换了位置。
“心疼你苦夏,不舍得让你累,倒给你一个怀疑的理由了?”凌御寒捏着阿萝的鼻尖儿,“真该好好按住教导一番。
正当两人在榻上腻腻歪歪,情谊正浓时,门外韩五硬着头皮敲了敲门,“主子,穆公子回来了。”
“哦?”
两人相对而视,阿萝心道这么快就翻墙成功了?
穆景逍走的时候可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这么快回来了,是成家姑娘原谅他了还是出了别的事。
“你快去看看吧。”阿萝借此机会推开了他,“也许很急。”
“可我也急。”凌御寒按住她刚刚抬起的身子。
“刚刚才说心疼我,这会儿就这样。”阿萝撇撇嘴,用手指点点他的心窝处,“你的话不能信。”
左右也不敢做什么,犯不着赔上信用。凌御寒只好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才去了浴房换身衣服去见穆景逍。
只是他安抚了感情不顺的兄弟,却不知自己也即将步入兄弟的后尘。
“夫人,老爷被穆公子拖着喝酒,让您先睡。”
“小翠,扶我去厨房,我要亲自熬一碗醒酒汤。”阿萝拿出了一个纸包,暗暗收在袖子里。
·
第二天晌午,醉宿的凌御寒仍躺在不醒,而阿萝已经不见踪影。
满院子急得团团转的丫鬟,终于盼到了办事回来的韩五,把情况说明。
最后还是韩五胆子大,又泼冷水,又请大夫,才把凌御寒弄醒。
当凌御寒捏着酸疼的眼角,听到阿萝不见的消息后,整个人犹如从地狱
<爬上来的魔鬼一般,道,“给我把城门封了,挨家挨户地找!”
作者有话要说: 推翻重写的后果就是写到两点,然后替换存稿箱,忘记修改发布时间。
跑了跑了,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