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彼此袒露过往，舔舐伤疤
“我想你答应我，不再对我使用读心术。”
秋仁垂眸，弯腰抱紧双膝。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当然可以。只要你闭上眼，我就无法读取你的内心了。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抗拒我知道你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秋仁缓缓放下手柄，撑着地上的软榻站起身。
秋仁只是看到游戏里在厨房忙碌的小人，忍不住想起给自己做好吃的外婆。
不知道外婆有没有想自己呢？
“有点累了，我想去画一会画。不能每天这样玩了，我需要把工作的事情计划一下。”
绕过那排手环和铁链，秋仁快步离开房间。
允宸微微皱眉，似乎感受到少年在隐瞒着什么。
他能感受到，小家伙不太开心。
但这原因又不是因为他。
放任秋仁离开，允宸在城堡也享用了一阵独处时光。
日落前夕，秋仁在画室里努力用画笔记录下外婆的笑容。
“叩叩叩——”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主人。”
男人的脚步很轻，似乎不想惊扰到惊世大作的诞生。
“秋仁，你画很久了，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手上的画笔被男人拿走，取而代之塞到手心里的，是他的大手。
从椅子上被拉起，没站稳的秋仁不经意转了几个圈圈。配合允宸那身装扮，两人就像八音盒中会转圈跳舞的玩偶娃娃，贴得紧紧的。
担心秋仁摔倒，允宸的手抓在那纤腰上，纹丝不动。
看着面前神情温顺的少年，允宸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而且，还想往前凑去。
见男人闭上眼，秋仁及时避开迎过来的唇。
“别。”
自从再次回到城堡，秋仁便很少抗拒一切有利于培养感情的事情。
怎么……
顺着秋仁的目光望去，允宸发现画板上画着一位慈祥的老人家。
画中人微笑端坐，宛若真人。
“她是……你的外婆？”
在之前窥视秋仁的内心时，允宸曾经见过这位老妇人。
“嗯。她在三个月前意外去世了，都因为我……“
秋仁抓紧袖口，指甲深陷进肉里。那尾音带着抹颤抖，语气里满是自责。
“那是意外，怎么能怪你……”
允宸的嗓音比以往更为低哑，带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心疼。
秋仁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能更努力一些，赚到很多钱。外婆就不用一个人在家里操劳了。所以，都是我的错。”
少年站在油画前，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每次回想起那天打开门，见到外婆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样子。
秋仁总会觉得心口闷得要窒息。
那抹红色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在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怎么都止不住。
如果那天回家跑快一点点，外婆是不是能被救回来？
如果能晚上抽点时间出来打工，那白天是不是就能陪着外婆？
如果在客厅灯发生跳闪后，第一时间把灯泡换掉，外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反正，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错……
外婆……秋仁好想你……
秋仁再也不会做错事了，你可以回来吗？
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脆弱又无助，鼻子一抽一抽的。
允宸心疼极了。
作为恶魔，他可从来没心疼过任何人。
秋仁是个例外。
用力环着秋仁的腰，轻拍起他的背后，耐心哄道：“别哭。等镜门破译出人类世界的第二重空间，我就带你去找外婆。”
秋仁愣怔片刻。
“什么是……人类世界的第二重空间？”
“也就是人类去世后会去的地方。”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秋仁哑着声，睫毛沾湿了泪。
“有。但派出去的灰灵还在定位那个地方，等过阵子传送点稳定下来，我们就能从镜门过去了。”
秋仁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允宸。
满目惊愕。
也满怀感恩。
“谢谢……”
秋仁难得主动抱紧面前男人，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外婆，你说面前这个恶魔，我能相信吗？外婆，如果未来我真的爱上他，你会支持吗？』
秋仁闭上眼，不愿让允宸窥视到自己所思所想。
收回思绪，秋仁突然觉得有些不公平。
“话说主人，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但我却不知道你的故事。这有点不公平。”
秋仁从怀里挣脱出来。
抬眸，目光里透着探究。
“你想知道？”
允宸有些惊讶。
虽然他很不想透露自己的内心，但有人愿意了解，这种感觉还是让这位恶魔喜出望外。
“嗯！毕竟如果不了解你，我怎么爱你？”
爱……
好陌生的词。
允宸愣了半晌，脑海里逐渐回想起很多儿时的记忆。
“你确定想听恶魔的故事吗？我怕你晚上会吓得睡不着。”
拉着秋仁坐到画架旁的沙发上，两人放松地陷入柔软中。
“主人，告诉我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秋仁抱起一个方枕，塞到允宸怀里。
看着那毛茸茸的金毛脑袋探了过来，允宸深吸一口气：“好吧，那就作为秘密，和你交换。”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起那段被当成试验品一样训练、塑造和培养的日子。
他说——
“其实在我出生前，母亲还生了两个孩子，但我没有见过他们。在我十岁那年，也就是我的大哥十五岁的那年，我们被家族聚集在一起，安排了一场比赛。”
这恶魔还有哥哥？
秋仁紧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和男人对视。
“是什么比赛？”
“不如还是不说了，怕吓到你。”
“说吧。我不害怕。”
听到少年索求，允宸顿了顿——
“我们被带到萨麦尔大陆最高的火山口上，父亲说，我们三个只有一个能活着下山。活下来的恶魔之子，将会获得家族的第一继承权。“
只能活一个。
现在允宸就在面前，所以……
“所以……你把你的哥哥们都推下去了？？？”
秋仁站起身，抱着抱枕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看着男人神色平静无波澜，秋仁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说，那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
秋仁屏住呼吸，感觉浑身血液凝滞：“我……我相信，但……但你是怎么成功活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有一股力量操控了我。等我恢复意识时，我已经在山下了。”
秋仁瞬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不知道应该相不相信面前的男人。
少年那双一贯清澈的星眸里，荡漾着疑色。
见秋仁不相信自己，微闪的蛇眸渐渐黯淡。
“算了，我也不介意做十恶不赦的恶魔。再说，就算你现在想逃，也是逃不掉了。”
允宸步步逼近，一双大手正往秋仁身上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