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哭，抱紧紧
允宸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突然僵住。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帮我？”
“我……我……”看着面前的恶魔脸色瞬间变冷，秋仁下意识从沙发上跑掉，“我可以帮你去找那个喜欢你的人……”
“你要去哪？不用你找。”
允宸紧紧抓住秋仁的手腕，两人的距离倏然变得很近很近！
男人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秋仁愣了一下，一时忘记了要怎么反抗。
“不去找……那你要怎么逃出城堡……我要怎么回到我的世界……”
秋仁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脸上还带了一抹羞涩。
其实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但他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
他想等允宸亲自承认。
“总之……你就在我身边等着就好了。”
允宸蓦地松开手，语气也变得很冷淡。
不知道为什么，秋仁觉得允宸那语气里也不完全是冷的。
好像有一丝……不好意思？
恶魔是害羞了？
那现在自己算什么呢？
是魔王大人的金丝雀么？
秋仁不禁想到了很多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他摇摇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令人难堪的事情。
“咕噜咕噜……”
秋仁的肚子叫得有些大声，就连允宸都听到了。
“我都忘了，你该饿了。”
他拍了拍手，地上腾空冒出一个灰色的人影。
那突然出现的怪东西，直接把秋仁吓得没站稳，无意掉进了允宸的怀里。
“厄尔斐德，去给秋仁做些吃的吧。顺便去灵泉打些水下来。”
那个被叫做厄尔斐德的灰色人影似乎是听懂了允宸的话，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他……他是谁？”
秋仁窝在允宸怀里，不停颤抖着。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是鬼吗？
虽然知道允宸不是人，但他好歹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
不过是多了一对翅膀，眼睛比蛇还恐怖，而且会穿墙、会天上飞……
可是那个叫做厄尔斐德的人影，就像一尊会行走的石雕像。
或者说，更像一个灰色的魂体？
总之厄尔斐德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他就是今天我和你说的灰灵。”
见秋仁那么害怕，允宸只能宠溺地放软嗓音。
那大手不安分地在秋仁的背上和腰上来回抚摸，不停安慰着第一次见到灰灵的少年。
“灰灵……是鬼吗？”
秋仁蜷缩成一团，眼梢竟染上了酡红色。
真的太倒霉了。
先是被恶魔掳走，现在又住在到处是鬼的城堡！
这样的日子，好像比失业在家更可怕啊……
“他不是鬼。如果你不喜欢他的外貌，我可以把他变成其他样子。”
“灰灵不是鬼，那到底是什么……”
秋仁怯怯地，还是很害怕面前那灰色的厄尔斐德。
允宸打了个响指，从手心变出了一团闪着光芒的灰色小球。
那小球漂浮在空中，仿佛有魔力。
“能看到吗？这是遗愿光球，也就是死人的愿望。”允宸将那灰色小点点一口吞入腹中，继续解释：“灰灵是通过遗愿，加上我的恶魔之力制作出来的生命体。灰灵会根据我的意志做事，可以自由进出城堡。”
“所以城堡里这样的灰灵有很多吗？”
秋仁绷紧身子抬起头，泛红的鼻翼轻轻颤动着，继续询问允宸。
“如果你害怕他们，我就让他们在城堡里走动的时候，都变成小动物的形状怎么样？你喜欢什么小动物，和你一样的小猫可以吗？”
允宸语气难得温柔，他轻轻转动指尖，那厄尔斐德竟马上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小猫。
秋仁看到猫，迅速从允宸的怀里跳了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神色变得平静下来。
他走到猫型灰灵面前，想把这灰色小猫抱起来。
毕竟很久都没见过可爱的小东西了。
但秋仁的手竟直接穿过了这灰色小猫！灰灵就像一股烟一样，根本抱不住！！！
秋仁又开始害怕了。
“啊啊——”
这不是鬼是什么？？！
秋仁终于忍不住了，本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此刻倾涌而出。
允宸没想过秋仁会那么害怕。
他冲到秋仁身边，赶紧将厄尔斐德变走。
随后他那带着温度的怀抱又贴了上来，无人可以依靠的秋仁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任性哭泣的角落。
秋仁放声大哭着，没有一丝隐忍。
少年白金色的碎发遮住秀丽的眉眼，漂亮的星眸氤氲着一层雾气，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的破碎感。
允宸愣怔片刻，意识到是不是不应该将秋仁带到这个世界。
毕竟在这个世界秋仁谁都不认识，他应该会感到陌生又可怕吧。
允宸有些动摇了。
但家族的先知已经预言出，这个叫做沈秋仁的少年最终会爱上允宸，并且他的真爱之泪可以将允宸从古堡中解救出来。
如果将少年放回人类世界，那允宸就只能永远被囚禁在古堡中，和亘古不变的宇宙寂寞相伴。
最开始被囚禁的那几年，允宸根本毫不在意。
毕竟对于恶魔来说，哪怕是百年光阴在他看来也不过一瞬。
但日子长了，他也开始觉得无聊。
他站在书房前，在先知为他画的少年肖像画前来回踱步。
每天这样欣赏着，高傲的恶魔竟对那少年生出了一丝爱慕。
于是在那个雨夜，恶魔选择了去见那少年一面。
……
允宸继续拍着秋仁的背，尽力安抚着。
可秋仁就像上了发条的娃娃一样，一直哭个不停。
允宸没有办法，只好再度吻上少年的唇。
那力度不像之前攻城略地般粗鲁。
他只是细碎地吻着，一路蔓延到少年的肩膀。
直到少年的脖颈泛起粉红。
允宸捧起秋仁的脸，直视着终于停止了哭泣的少年。
突然，男人的蛇瞳中闪了一抹幽蓝色的光，一条神秘的光束直接连接到秋仁的眼中。
允宸用魔法读取着秋仁的回忆，这才明白了少年刚刚失声痛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