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齿轮
纪耀闻声笑了，在衣服上，擦拭着手上的血液，“都是一些社会渣滓，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我想杀就杀啊，怎么了”
纪香香被挡在身后，捂着头，有些无助的蹲在地上，眼泪一颗颗滴在地面。
她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这怎么会是自己弟弟说出来的话？
“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游戏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造型古朴，灰色，陈旧的手枪。
纪耀手里也多了一把菜刀，“要跟我动手？”
下一刻，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
“不，不要开枪！”纪香香崩溃了，她想冲上去，却被治安员死死拉住。
纪耀胸膛多了一个碗口大洞，洞口周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灰色正在蔓延，还有他的心脏也变成了灰色，不再跳动。
扑通！
纪耀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小耀！”
“都怪我，我不该跑出来的，都怪我，我不该让小耀有压力，都怪我，我不该买房子，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纪香香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自己的头。
“都怪我，都怪我！”
“老纪！”黄文躺在地上，失声痛哭。
“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伤者先带去医院。”
游戏下达了指令，几名工作人员很快照做。
纪耀的尸体被套进了装尸袋，被两个人抬到了车上。
汽车缓缓发动。
“诶，你说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副驾驶位上，一名治安员对着司机说。
他认识这个杀人的少年，在酒吧门口见义勇为的小伙子。
司机皱着眉，专心的看着眼前的马路，“不知道，可能喝多了吧。”
“太可惜了，生活才刚刚好起来，就这么死了，你也看见了吧，他姐姐都快疯了。”
“是啊，真可惜。”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他妈荒唐。”他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窗，吹着风。
风声越来越大。
“不管世界是什么样，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了，想太多没用。”司机说。
副驾驶位的人罕见的没有接话茬，这位同事可是个话唠。
司机扭头快速瞄了眼，瞅见自己这位同事脑袋靠在车窗上，居然睡着了。
“真服了，这也睡得着。”
不对！
司机再次扭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怎么改道了？”
游戏所在的车辆上，司机看着前方拉运尸体的车突然改道了。
不得已，他只能跟上。
前方车辆，上了一条车流较为稀少的路，但是车速越来越快。
游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拿起了对讲机：“程长，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回答。
突然前方车辆直接撞破了护栏，朝着田野冲去。
“快，跟上！”
没多久，车子抛锚在了一节田坎上，游戏带着其余人下了车，摸出了手枪，小心向前靠去。
透过车窗，她看清了车内的情况。
两名人员闭着眼睛，通过观察他们胸前的起伏状态，游戏判断他们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而在一撇装尸袋，是开着的。
田坎下方，是一条运河。
“让他跑了。”
游戏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惆怅。
她失误了，她被现场的情绪影响了。
对方不是普通人，既然决定要击毙，应该要做得彻底，而她居然忘了补刀。
游戏有些烦躁，这是她从家里跑出来后，第一次自己出任务。
“怎么办？”一名工作人员问。
“发布通缉令，另外告诉他姐姐，他还没死，他跑了。”
“收到。”工作人员有些迟疑，“不用大面积搜捕么？”
游戏摇头，“不用，我会找专业人员来做。”
圆月当空，群星璀璨，这晚，齿轮再次转动。
不知名小镇。
“妈妈你看，那个人怎么了。”
小女孩儿好奇的上前打量。
后面的家长赶紧追上来拉住了女孩儿，把她抱在怀中，“别胡闹，赶紧回家。”
小镇广场已经熄灯，只剩一些摆摊做生意的人，正在收摊。
纪耀浑身湿透了，蜷缩在一处巷子角落，紧抱双腿，眼神无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问自己，也在问天。
纪香香痛哭自责的模样，不停在他脑海循环播放。
此刻心碎如刀绞。
他很清楚郭子亮就是自己杀掉的，当时那股子杀意是切切实实的。
“可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当时，我是真的想杀了他。”纪耀自言自语。
太矛盾了，纪耀想不通。
他用力拍打两边的太阳穴。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纪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为什么
每自问一个为什么，都伴随着一记耳光。
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纪耀开始回想一切，从接触老乞丐开始。
可是思来想去，良久过后，始终找不出来。
第二次回忆
第三次回忆
倒着回忆
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去做。
直觉告诉他。
到底是什么事？
纪耀想不起来，但这件事应该很重要，他无助的拍打起后脑勺。
“年轻人，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自残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纪耀抬头，看见了一个乞丐。
“你怎么在这里？”
老乞丐嘿嘿一笑，“我听说这个镇上的烤鱼很好吃，所以来尝尝啊。”
老乞丐从袋子里拿出半截没吃完的鱼，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垃圾桶翻的。
“诶，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别着急，我请你吃鱼。”
老乞丐将鱼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纪耀。
“你吃吧，我不饿。”
纪耀拒绝。
“嘿，行。”
老乞丐就地坐下，开始吃鱼。
“我说你还要不要书啊？”他一边吃一边讲。
“书？”
对，书！
都是这该死的渎神书，一切的源头都是它造成的。
纪耀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盯着老乞丐。
“都他妈是你，是你坑我！”
纪耀扑了过去，掐住老乞丐的脖子，死命的用力。
老乞丐脸憋得通红，都快翻白眼了，而他的手还去抓掉落在地上的鱼。
“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