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走吧，进去瞧瞧。”逯杭抬眼看向徐记海鲜楼，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他拿在手里随意的把玩着。
吉辛朝街道两旁望了望，犹豫道：”主子，仲理还未回来，要不要先等等他一起……”
“等他做什么，本官许久没来这徐记海鲜楼了，对它的菜肴可是想念的紧啊。”逯杭无所谓的摇摇头，先一步朝酒楼走去。
沈清墨知道吉辛在担心什么，徐记海鲜楼向来是各类达官显贵最常光顾的酒楼，以前她跟着爹爹也没少来，只是如今有两个可疑之人很有可能出自这酒楼，说不定还跟这酒楼的徐老板有什么关联，如今再看这酒楼，就多了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跟在逯杭身后踏进酒楼，便有两名小厮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
“三位。”逯杭道。
其中一名小厮点点头，继续问道，“几位客官是堂食还是包间？”
沈清墨看逯杭一眼，他们如今还尚且不知画像上的两人在徐记海鲜楼里做什么的，只有堂食才能有机会观察整个海鲜楼。
逯杭接收到她的目光，侧头扫了她一眼，淡淡回道：“堂食。”
另一名小厮惊讶了一下，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眼，心想这几位看着衣着打扮气度什么的都像是有钱人，堂食人多嘈杂，比包间要便宜不少，来这酒楼的达官贵人嫌堂食太吵，基本上都会选择包间，而坐在堂食里的人，要不是身上没钱哪个不想去包间里安安静静的用膳，怎的今儿个竟碰到三个喜欢堂食的，还真是件稀奇事呢。
“堂食人比较多，几位客官真不考虑下包间吗？”小厮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每拉进一个去包间的都会给他不少的提成呢，他当然是希望每一个来酒楼用膳的人都选择包间了。
“就堂食吧，有劳了。”沈清墨笑着回了一句。
“行吧。”小厮见他们执意要去堂食，倒也不再坚持，笑着弓下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这边请。”
徐记海鲜楼如今是皇城最大的酒楼，一楼是堂食，而包间被安置在楼上，去包间的路上会经过堂食厅，小厮带着他们没走几步，便到了堂食厅。
现在正值饭点，堂食厅里热闹极了，一眼望过去，整个厅里摆着三五十张桌子，几乎是座无虚席。
小厮仰着脖子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没瞧见一张空桌，抱歉的看向他们道：“几位客官不好意思，堂食厅里暂时没有空位了，客官您看，要不还是去包间……”
逯杭摇头，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小厮满脸堆着笑容的脸僵了僵又努力恢复了正常，陪着笑道：“那就有劳几位客官稍稍等待片刻了。”
“没问题。”
等了约莫几分钟，有几桌吃好饭起身离开的人，小厮指了指空桌：“客官，您看……”
逯杭朝几个空桌看去，视线最后落在靠窗的位置，朝那边扬了扬下巴，”就这桌吧。”
“好嘞，客官请。”
带着他们来到桌边的空桌，伙计刚把桌上用过的碗碗筷筷收走，还未来得及擦桌子，小厮先一步上前右手将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拿下来展开，动作熟练的将桌椅都擦干净。
“客官请坐吧，这就去给您拿菜单。”小厮转身快速闪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逯杭在窗边坐下，顺手推开了窗边的窗子，沈清墨站在桌边还犹豫着，他们选的这是一张方桌，一共有四个座位，两边各两个。逯杭已经坐了下来，她现在是坐哪里也不是，坐他旁边吧，感觉不太妥，坐对面吧，她又想坐里面靠窗透气，可是坐里面就得跟逯杭面对面了，这样感觉很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坐哪里好了。
“怎么还站着？”逯杭抬头奇怪的瞅她一眼，“我罚你站了吗？”
“没有……”沈清墨摇头。
“那还不坐？”
“哦！”沈清墨慢吞吞的在逯杭对面靠外面的位置坐下，心想，坐在这里还是比较妥当了吧。
“你坐进去点。”逯杭又发话了。
沈清墨抬头，“啊？”
”啊什么啊？你脑袋被打傻了？”逯杭淡淡瞥她一眼，又看了吉辛一眼，“你不坐进去点吉辛往哪里坐？”
吉辛摆摆手：“主子，属下站着就好了。”
逯杭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很挡路吗？快坐下。”
沈清墨朝吉辛望去，只见吉辛杵在桌边时不时给过来过去的人让着路，看着确实挺挡路的。她乖乖的朝里面挪了挪，终于挪到了窗边坐好。
吉辛左右看看自己杵这里确实挺碍事的，正准备在沈清墨旁边坐下，刚拉开凳子还没坐下去，只听的逯杭又道：“吉辛，你坐这里。”
吉辛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又赶紧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逯杭手指向的地方呆愣了两秒，他刚不是听主子说让他坐柠乐姑娘旁边吗？
”还不过来坐？”
吉辛赶忙应了一声，在逯杭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一开始还不太习惯，时不时把凳子往外挪，生怕挤着逯杭了。
沈清墨偏头瞅了眼旁边空空的座位，又抬头看看对面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虽说没人跟她挤在一起坐她觉得挺好，但一抬头就能看到逯杭，不抬头余光也能瞅见逯杭，她总觉得吧，自己还是被逯杭算计了。
逯杭坐在正对面，这桌子又不太大，她感觉特别不自在，眼瞅着逯杭没看她这边，她琢磨着又想坐到靠外的位置上去。
“就坐这，不许换。”
沈清墨扶着桌沿的手僵了僵，略微侧过的身子赶紧正了回来，低下头撇了撇嘴。
“客官久等，这是菜单。”方才带他们进来的小厮这会儿抱着一个巴掌大的竹筒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将竹筒放在桌上继续道：“客官想吃什么将竹筒里的竹签拿出来便是。”
这堂食的点菜方式跟包间的不太一样，包间里都是由两个小厮带着一沓纸本，上面一页纸是一道菜，在菜名旁边还有一副由画师画出来的菜肴样式，基本与实物相符，看着画点菜，要直白许多，想吃哪道菜就跟小厮报菜名，小厮会拿纸笔记录下来。
而这堂食厅里点菜则要简单许多了，竹筒里放着十几支竹签，每支竹签上都刻着菜名，看不到具体的菜色样式，竹签上还标有每样菜的价格，这是在包间点菜不会有的。
逯杭拿过竹筒看向沈清墨，“你来点？”
沈清墨摇摇头，“我不会点菜，还是你来吧。”
这是实话，每次出门吃饭，都有人专门点菜，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况且这菜式没有画师画出来的菜肴样式，光看菜名，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菜，未免点来的菜不合口味，她还是不要揽这个活了吧。
逯杭也不推辞，拿过竹筒伸手将里面的竹签都抽出来扫了一眼，然后看似随意的抽了几支竹签出来放到桌上，又将剩下的竹签都放回竹筒里，抬头将竹筒递给在桌旁等候的小厮，“选好了，就这几样吧，再来两壶桃花酿。”
“好嘞！”小厮伸手将桌上摆着的几支竹签收进手中，又将竹筒收走，“客官稍等片刻，这就给您上菜去。”
沈清墨一抬头，瞧见小厮转身朝后厨奔去，一溜烟儿的又没了人影。徐记海鲜楼这传菜的小厮这是专门训练过脚速吧，在这么人来人往拥挤的堂食厅里竟穿行自如，有条不紊。
收回视线，沈清墨抬眼看逯杭，见他正侧头看着窗外，顺着他的视线，沈清墨也朝窗外望去，徐记海鲜楼坐北朝南，两边各有一排窗户，他们坐的这边，窗外正好是靠内侧的一面，也就是徐记海鲜楼的后堂大院。
虽说堂食厅处在一楼，但还是要比地面高上一些，沈清墨记得他们一开始进来时上过几个台阶。从窗户向外望去，徐记海鲜楼的后堂大院里围着院子四周盖了一排矮房，墙面刷着白色的涂料，矮房窗户设置的极高，都快要贴着房顶了，每两扇窗户旁边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锁。院中放着一个推车，推车上摆着一个大桶，桶上扣着盖子，看不出来里面放的是什么。
“客官，菜来咯。”
小厮的声音拉回了沈清墨的视线，她朝桌上望去，只见一盘接一盘的菜肴摆上桌面，热腾腾的气萦绕在空中，阵阵菜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徐记海鲜楼虽主营海鲜类佳肴，但其他菜色亦不逊色，色香味俱全，光看着都很有食欲。待热气散去不少，沈清墨这才仔细瞧去，在视线略过一盘八宝糯米糍时惊讶了片刻，竟然有她最喜欢吃的八宝糯米糍。
吉辛在一旁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桃花酿，又将筷子给他们分别在桌旁放好。
逯杭拿起筷子率先夹了块笋片扔进嘴里，见他们还愣着没动，伸手看似无意的把那盘八宝糯米糍往沈清墨面前推了推，道：“别愣着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