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逯杭漠然看她:“不下来我走了。”
“哎!我下我下!”
沈清墨怕逯杭真的会走,忙扶着墙头就准备跳下来,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大人可接好了啊!”
“废话!”
跳下来后,逯杭伸手揽住她的腰,稳稳的把她带到了地面,沈清墨重心不稳,双手抵在逯杭胸前身子向前倾了倾。
逯杭突然脸色微变,快速扫了眼沈清墨,又极快恢复了神色。他微微皱眉,放开沈清墨退开两步。
沈清墨站稳身子,伸手整了整有点乱的头发,又拍了拍衣裳上沾的灰,这才抬头笑着看向二人,朝二人福了福身,接着朝围墙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多谢二位爷,你们请吧。”
“……”
左以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掩着嘴轻咳了两声,这才道:“姑娘莫不是以为我们还要翻丨墙吧?”
沈清墨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看他们,又抬头看看墙,没错啊,这墙是他们上次爬的那堵墙。
见逯杭跟左以诚丝毫没有要翻丨墙的意思,沈清墨干笑了下,敢情是她会错了意,他们今天不爬墙了?
“呃……那个……”沈清墨尴尬的捏了捏衣服下摆,想开溜,“你们忙你们忙,我去买糖葫芦了啊。”
“姑娘留步!”
又怎么了?
沈清墨郁闷的收回刚抬起来的左脚,转过身不解的看向左以诚。
“姑娘不用去了。”
沈清墨道:“为何?”
“因为我们这里有很多啊。”左以诚边说边往旁边挪了两步,沈清墨这才看到除了他们三个人,原来还有第四个人在,方才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逯杭暗卫仲理此刻正拿着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棒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
哇!好多糖葫芦啊!
沈清墨惊讶的跑到糖葫芦跟前,围着稻草棒转了两圈。
不过,三个大男人和这满满当当的一稻草棒糖葫芦站在一起,这情景看着着实有点违和啊!
沈清墨伸手接过左以诚递过来的一根糖葫芦,张嘴就咬了一颗吃进嘴里,嗯!好吃!
她看看手里的糖葫芦,又扭头看看他们三个,撇了撇嘴,心道:她不记得逯杭喜欢吃糖葫芦啊!难不成是陛下爱吃?
左以诚抬手指了指糖葫芦笑道,“姑娘想吃糖葫芦,随便吃,附近应该也没有糖葫芦可买了,对吧逯杭。”
一听这话,沈清墨惊讶的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逯杭,原来真是逯杭买的糖葫芦?
逯杭什么时候这么爱吃糖葫芦了?还一次性买了这么多?
逯杭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眼左以诚身后的仲理沉声道,“还不快走,站这里准备卖糖葫芦吗?”
“这主意不错!”
逯杭看了眼左以诚,“要卖你卖,别使唤我的人。”
“好好好,不卖不卖,都留着给你吃,行了吧。”左以诚哈哈的笑着抬步就准备朝王府正门走去。
逯杭跟在左以诚身后,先不着急走,倒是转过身看了眼沈清墨:“姑娘这糖葫芦已经吃上了,还不回府?”
“啊……这个……”沈清墨苦着脸想着该怎么回话,她方才本想着等逯杭他们进了府她就溜去冷府附近转转,谁知这逯杭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偏盯着她还没回府。
“对啊姑娘,你翻墙出来可不就是为了买糖葫芦吗?”左以诚也转身看着她道:“不够的话逯杭这里还有好多,管够!”
“呵呵呵呵……够了够了。”沈清墨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这就回府,这就回府。”
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提起裙摆,沈清墨低着头越过逯杭他们就想朝王府正门跑,小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又扭头返了回来。
一抬头,就见逯杭跟左以诚正抱着双臂疑惑的瞅着她,沈清墨摸了摸鼻子,尴尬道:“那个……我是翻丨墙出来的,不能从正门回去……”
“……”
“那个……我翻丨墙回去。”沈清墨便在逯杭跟左以诚的注视下开始爬墙。
爬一次,没爬上去。
再爬一次,还是没爬上去。
这两人这么闲的吗?没事做就站这里看她爬墙,也不说来帮帮她!
“姑娘,需要帮忙吗?”
“需要!”
左以诚挑了挑眉,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他侧头看了看逯杭,开口道:“逯杭,去帮她。”
逯杭显然没料到左以诚又让他去帮,皱眉看他一眼,站着没动。
左以诚眼神示意他:你要抗旨?
逯杭走上去一把从仲理手中接过稻草棒,“仲理,你去帮她。”
“哎,等等。”左以诚上前拦住得了令正要去帮沈清墨的仲理,偏头看向逯杭,“我要你去帮她。”
“以诚你……”
深吸了口气,逯杭沉默片刻,左手垂在身侧握了握拳头,右手松开稻草棒,转身大步跨着来到沈清墨面前,沈清墨心里正疑惑,左以诚做什么总要逯杭来帮她,这人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那个,其实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
逯杭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上前一把将沈清墨提溜起来,脚下一跃而起,便将她带上了墙头,然后身影一晃便又轻松的回到了地面。
“走吧。”
逯杭头也不回的朝王府正门走去,左以诚掩着笑抬头看了眼沈清墨,便也抬步跟着走了。留下沈清墨一个人坐在墙头在微风中凌乱。
这人,帮人不帮到底,把她往这墙头一扔,也不把她放回地面,就走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省去了她待会儿还要费力爬上来。
趴在墙头耐心的等着逯杭跟左以诚的身影远去再也看不到,沈清墨这才小心翼翼的跳下墙头,朝冷府方向快速奔去。
等她再次回到王府时,已是戌时。黄昏将退,黑夜将至。沈清墨刚好赶上晚上当值,她快速来到前院,低头混入一众婢女之中,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前院院中陈设的摆件。
“阿杭,少喝点,你醉了。”
正厅里安远王正设宴款待逯杭跟左以诚二人,沈清墨听到有人叫逯杭的名字,忍不住抬头朝厅内张望。
厅内,逯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左以诚在一旁劝了他几次也没拦住他,索性也不管他了。
沈清墨记得,逯杭以前不怎么喝酒的。
抬头又望了几眼,她低下头专心干活。逯杭如何,跟她都无关了,又何必在意呢。
没过一会儿,安远王跟逯杭左以诚从正厅出来,左以诚扶着有些站不稳的逯杭道:“你看你喝了多少,都站不稳了。”
“我没醉……”
安远王笑吟吟的看了看逯杭跟左以诚道:“你们今天就在府里住下吧,这么晚就别回去了。”
左以诚点点头:“正有此意。”
安远王转身在院中张望了下:“哎呀,得找个人伺候阿杭啊,看这醉的不清啊。”
沈清墨一听,忙把头低的更低了,默默的挪着步子想把自己尽量隐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不想再与逯杭有任何交集了。
左以诚抬头扫了眼院中各人,眼尖的瞅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看向安远王道:“侄儿也觉得是该找个人来服侍阿杭。”
说着,抬手朝沈清墨的方向一指:“要不,就她吧。”
沈清墨本来觉得自己藏的挺好的,她这么不起眼的人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谁知,突然感觉周围无数道视线扫过来,她疑惑的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她自知不妙,抬头朝正厅望去,只见左以诚正冲着她笑。
不是吧,她不想去服侍逯杭啊!
“柠乐!柠乐!”
身旁有人在喊她,沈清墨看过去,发现是管事王嬷嬷。
王嬷嬷一个劲给她使眼色,悄声道:“柠乐,快过去扶住逯大人。”
“哦哦!”沈清墨忙起身低头朝逯杭走去,来到左以诚旁边,看一眼他,“奴婢来扶吧。”
纵使心里再不情愿,她还是知分寸的。要想长久的在王府待下去,她可不能得罪了这些人,虽然王府管的宽松,但还需谨慎,不可大意,毕竟除了王府,她已无容身之地。
左以诚满意的看着沈清墨将逯杭扶过,特意叮嘱道:“柠乐姑娘,可要好生照顾逯大人才是。”
沈清墨抬头看他一眼,咬着牙努力挤出一抹笑,“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扶逯大人去客房。”
逯杭满身的酒气,眼神迷离,看来醉的不清。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沈清墨嫌弃的看他一眼,伸手将逯杭的胳膊往她肩膀上拉了拉,左手扶住他的身子,抬步朝王府客房走去。
“父王,我回来啦。”
左柏淩手里拿着把折扇,笑着朝前厅走过来,路过逯杭时闻到一股酒气,惊讶道:“呀!杭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又看见扶着逯杭的沈清墨,更惊讶了,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的那声“姐姐”,硬生生的让沈清墨给瞪了回去,左柏淩冲她眨眨眼,越过她朝安远王走去。
舒了一口气,沈清墨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左柏淩要是不知轻重的喊她姐姐,她估计就没好日子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