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回府
翌日一早，秦默便带着桂嬷嬷和连翘站在了林府门口。
早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来往的行人、商贩熙熙攘攘。
“这不是跟在林大娘子身边的连翘吗？”
“怎地今日才回府，不是昨日就面圣了吗？”
“谁知道呢，还说不好以后是不是林大娘子呢！”
连翘听着有些生气，小声嘀咕，“我们家小姐才不稀罕这林大娘子的位置呢！”
秦默冲她摇摇头，她便不再言语了。
在门口等了好久，才来人给她们开门。
“姐姐回来了呀！”那宋饮霜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也不让她们进去，站在门口就开说，言语中满是喜悦，“让姐姐久等了，下人来报时，我刚醒。昨日同主家没等到姐姐，我们便一起睡下了，今日是起晚了些，还请姐姐勿怪。”
外头人都听得到宋饮霜的声音，议论更甚了。
“这宋娘子，看起来倒是知书达理、很懂事的样子。”
“不都说了吗，这宰相女儿横刀夺爱，不然她早就嫁入林府做正妻了。”
“这么看来，林大人最喜欢的，还是宋娘子啊。”
秦默没理会外头这些，看着宋饮霜，素净的脸上挂起笑容，“原是我回来早了，还得劳烦妹妹早起。这段时日，妹妹管家也甚是辛苦，往后我在家里，妹妹也能松快些了。”
不是要给外人看吗，那就陪你做给外头瞧瞧。
秦默声音也不小，此话一出，议论声又大了些。
“看样子，圣上并未同意那宋娘子的恩典呐。”
“那宋娘子还做出这副管家模样。”
“就是，若没和离，那这林府管家的，还得是林大娘子呀。”
“原本就是她烧了林大娘子的院子，这才把人逼回建安的，现在又求圣上恩典，这林大娘子也实在可怜呐。”
宋饮霜嘴角的笑意凝滞了，神色变幻，“姐姐这是说哪里话。许久未见，清川还在屋里等着，姐姐快进门吧。”
她身边的如烟见状，喊着小厮就将门关上了。
门外之人只可惜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不知又是谁说了一声，“这秦相夫人，原是陆氏茶坊的女儿。听说林大娘子回建安待了这许久，都是因为她祖母舍不得她哩。”
这倒是之前没听过的说法，众人纷纷转头，见一公子，身着白衫，看着倒不像个会哐人的样子。
见众人朝他看来，他一边走一边说，“这可是我昨日在陆氏茶坊听到的，不信的话，你们今日也去坐着听听！”
说完，就径自离去了，留下众人在那里惊奇。
说话的人正是陆行风。
他原本不放心秦默回林府，同忠叔一商量，今日就偷偷跟在后头了。
看到默儿在门口站着，等了许久这门才打开，他心里本是生气的。
又见默儿同那林清川纳的妾室，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也没落下风，他这才安下心来。
默儿她，已经长大了，知道护住自己了，祖母知道应当也会开心。
宋饮霜引着秦默去大堂中，林清川早早就在那等着了。
见秦默满脸清冷，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温柔模样，他心中只道，是被自己伤了心。
但是，她不也这小半年都未曾给自己来过信么。
想到这，他理直气壮了些，“怎地今日才回府，不是昨日就进宫面圣了么？昨夜里，我跟霜儿可是等了你好几个时辰！”
嘿，自己还没说话，这人倒是先发起难来。
真真是个小人。
上辈子自己真是瞎了眼。
秦默闻言也不恼，也没有像从前那般温柔求饶，反倒是缓缓道，“昨日同圣上讲完，淑太妃又唤我去说了会话，就耽搁了些。”
另外两人听了皆是一愣，原先从未听说过秦默同那淑太妃还有交情。
林清川语气稍稍软了一些，“如此，大娘子也应当派人给府中递个信，好让我跟霜儿知道，你是平安的。”
真是可笑，秦默暗忖，若真是担心我平安，也没见你一夜没睡觉。
但如今这话还不能放在明面上，还要让他以为，自己愿意跟那宋饮霜争一争。
秦默浅浅一笑，好似因为他软下口气开心了一些，“太妃唤我唤得急，又同我讲了好一会话。这不，见时辰晚了，还送了我一支簪子呢。”
秦默指了指头上那支金簪，满面温柔，“我昨日回来实在匆忙，不忍扰了夫君安睡，这才今日一早回府里了。”
林清川心里盘算，原先竟是从来都不知，秦默还能同宫里的娘娘搭上关系。
这淑太妃，虽说不是昌帝最宠爱的妃子，可昌帝最是敬重她了，若默儿能同宫里说上话，自己这升官也就多了条路子。
林清川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原是我错怪你了。一路奔波，又要在宫里应酬，想必你是累着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霜儿遣人将你的院子修好了，不如先去这院中歇息歇息，午膳时再慢慢同我讲，可好？”
说到后头，又是从前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秦默也没推脱，像是因为林清川的好言好语感受到满足，声音里都是高兴，“夫君理解便好，如此，我便先下去歇息了。家里事务，晚些时候再同夫君讲。”
看着林清川语气愈发温柔、面色也愈发殷勤，宋饮霜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默说那簪子时，她仔细瞧了瞧，那支银鎏金花头桥梁簪子，花样精致典雅，桥头栩栩如生。
不愧是宫里的东西，真真是精致得很。
那样美的簪子，凭什么秦默进趟宫就有？
秦默有得，自己怎么有不得？
她只觉得嫉妒又袭上了心头。
自己费尽心思挣来的，怎么秦默什么都不做都能有？
看着秦默领着人出去了，她便凑到林清川的身边，声音娇柔，“清川，可是她一回来，我们之前说的便都不作数了么？”
林清川也摸不准秦默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只能揽着宋饮霜的肩头，温声道，“霜儿莫委屈。现如今我们不知圣上的意思，按兵不动为最佳。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你才是我自始至终最爱的人呐。”
说完，便亲了亲她的额头。
感受到额间的湿润，宋饮霜更是坚定了。
不行，林清川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他，她暗自道。
不就是宫里的贵人么，秦默能找到一个，她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