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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以风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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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锖与大越同时撤离了集结在北境的军队,只留下必要的守城将士,安将军自始至终对北锖之人都无法全信,一心想要留下来保护太子殿下,萧晏却非常严肃且认真地拒绝了。

    “安将军,您是不相信北锖的王子,还是不相信我呢?”

    面对太子殿下的质疑,安祈福抿着唇,一把长刀用力插在身旁的地上,激起一阵尘土,他目不斜视,面色十分担忧:“殿下您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可是那北锖之人能乖乖听话吗?”

    “将军莫要再过多担心了,两国之间没有谁听话之说,只是互相合作,共同进步罢了,往后虽不敢说,这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里,当是可以和平相处了。”

    安祈福还是不那么理解,他握紧刀柄,伫立一侧,望着丰州武郡的方向,他从少年便同卫国公一起南征北战护卫大越安宁,却如今,无需动刀了,这叫他心里不踏实。

    冯烟见这位老将军如此纠结,心想大概是新的思想从出现到被人接受都需要一段时间,这其中也总有些人无法理解,笑道:“安将军,不妨想想,北锖攻打大越这么多年从未捞到好处,却从未放弃,为何?”

    “哼,还不是他们受地貌环境所限,见识了我们物质的多姿多彩,想要夺取,改善自己的生活。”

    “是啊,既如此,那互通有无岂不是两全其美?”

    安祈福心想,是美了他们,但其中的道理他还是有些明白的,于是沉默不语。

    冯烟又道:“当你的产品物资以和平的方式渗透到他们的国家,这样往后他们如何能轻易的挑起战争,那样百姓生活受到影响,只会怨声载道,久而久之,兴许还会起义,让能者居之。”

    安祈福目光亮了亮,一旁的姜栖梧也神色微动,先前听萧晏说起其中关键,没想到风姑娘一个女子,尽也能想明白这些道理。

    但随即一笑,风姑娘本就非寻常女子。

    见他神色松动,有了兴趣,冯烟继续说道:“经济的互通有无只是第一步,往后还可进行文化交流呀,让更多的人了解大越,也让大越知晓更广袤的世界,这样不好吗?”

    姜栖梧赞许的点头,萧晏露出骄傲的微笑。

    “其实,所有的世界都该相辅相成,你们想要变得更大,更强,拿刀上战场用武力的方式固然可能扩展更大的疆土,然而终究劳民伤财,其实经济也可以有战争呀。”

    冯烟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知道琉璃不是那种想要称霸天下之人,他心中的理想国,应

    <当是像大唐那样的,海纳百川,歌舞升平,百姓安宁。

    安祈福成功的被挑起了兴致,先前太子殿下与国公大人商议此事的时候,他的心理十分抵触,也未曾认真去听其中道理,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最相信的还是自己手中的刀。

    “经济之间的战争?”安祈福听得有那么些迷糊。

    冯烟点头,道:“这就是一个非常长远的事情了,也需要严密的布局,所以你们的太子殿下就要在此多停留些时日啦,有我替你们保护他,你们就安心的回去吧。”

    安祈福见冯烟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急道:“怎么个战争法,你倒是说说呀。”

    萧晏见状笑道:“此事先前有与您和祖父细说,安将军全无印象了?”

    安祈福闻言,一时语塞。

    冯烟好笑道:“安将军莫要多想了,安心回京都复命吧,往后开战之前,不妨先谈判,尽力的将战争止于谈判桌前,将所有的矛盾都在此调和,这样既不劳民伤财,也无杀戮和死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短兵相接,若谈不拢,安将军再用您手中的刀,去教他们做人吧。”

    安祈福云里雾里的,但冯烟最后这一句话他爱听,便道:“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就是离谱,罢了罢了,我老了,回去了,殿下保重,风姑娘保重。”

    临走时,又要了菜谱,带了一应烹饪香料,说要将那火锅和烧烤的吃法早点带回去分享给陛下,陛下这两年愈发的消瘦了,胃口不好,御膳房的菜自是天下无双,但吃了这么多年估摸着也腻了,真是需要风姑娘带来的这些新鲜花样,那丰富的口感和新鲜的调味搭配,每一种都刺激着味蕾,让人吃得欲罢不能。

    ————

    萧晏写给越帝的书信不日便送到了永安殿,萧安/邦看着信中内容,面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他与晏儿父子相处,从来也都是父慈子孝,没有过分的亲切,保持着礼貌的疏离,因着皇后早薨,两人心中也一直都有间隙,直到前些年才逐渐消除。

    即便如此,父子俩平日的话也不多,他对他严厉,他自己更是争气,平时汇报个什么事情,也都是言简意赅,说明要害,今日这封信却是不同,足足写了五页纸。

    萧安/邦第一页看完,还舍不得去看第二页,又看了一遍,如此一封信看了快一个时辰,还不离手,脸上不时的露出笑来。

    这长长的一封信里,公事汇报依然简洁,多的是漠北风景壮阔,民风习俗,还有许多趣事,最多的提到的是那位风姑娘,两人驿站一行,

    <他看得可是惊心动魄,最后又是风姑娘出奇招,竟然直接掳走了那位北锖的小王子。

    “哈哈哈哈哈,真是爽快!”

    吴侍华在一旁研墨,见陛下心情这般好,也高兴道:“太子殿下还从没写过这么长的书信呢。”

    萧安/邦终是放下书信,命人取来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满了信封,信封的颜色由旧到新,墨迹由浅到深,字体由生涩到成熟,封面上无一例外都是“父皇亲启”。

    萧安/邦将这封信放下,又命人珍藏起来。

    “是啊,如今,不同了,身边有了人,心性也变了。”

    说到太子身边的人,吴侍华想起那晚雨夜站立在太子身边的女子,灼灼其华,遗世独立,即便周遭大雨倾盆,也未见她有沾染分毫,那女子,神态自然,即便是见着陛下,也全无卑屈之态,然而面对宫人奴才,也无高扬之气,仿佛在她眼里,众生平等,又或者是,除了殿下,便没有人入过她的眼。

    那样的人分明是柔和无害的,却偏偏又让他觉得气势逼人不敢小觑。

    “陛下说的是,往年陛下要为殿下选妃,殿下都是极力逃避拒绝,如今有了风姑娘,陛下您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闻言,萧安/邦微微叹气,未来的一国之君全心全意爱上了一名女子,这未必是一件好事。不过,罢了,他未能做到的事,又何苦拦着他去做。

    其实对于他,风烟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不牵扯到任何的家族背景,不会引起朝堂不必要的纷争,毕竟谁都讨不到好要比有谁占优了好,再说这女子也非寻常之人,于晏儿,有救命之恩,且还非一次,于大越,北锖一事,更是立了大功。

    他日若有谁不满,这两者随便搬出一桩,也可堵了旁人的多言。

    吴侍华见陛下叹气,也不多言,不一会儿,有一名宫女匆匆跑来,守在门外的内侍见又是德馨宫里的,笑问道:“今日可又是来询太子殿下是否来信?”

    说着,又道:“你这每日每日的跑啊,今儿个还真让你给碰上了。”

    那宫女却急急地摇头,内侍这才发现她面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额头上还全是汗,像是疾跑过来的。

    “今日这般急匆匆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侍华听见外面动静,出门去询问,那宫女一件到他,匍匐在地,抬着袖子抹着泪,终于说出话来:“娘娘……是娘娘……娘娘她要生了,已经疼了好久好久了……”

    殿内萧

    <安/邦听见门口宫女的话,眼皮突然莫名的连续跳了好几下,他起身出门,不觉步子走得快了些,不小心撞到书案,腿上传来闷痛,他却顾不得,走到门外,急切问道:“你说什么?”

    小宫女很少面见陛下,原本是紧张的紧,这会儿却将话捋的顺了:“今日早上娘娘在花园里散步,不小心踩了个空,摔了一跤,回来就一直喊肚子疼,太医来瞧说是孩子要出生了,接生的嬷嬷们都好生伺候着,可方才,方才……”

    萧安/邦已不听她多言,疾步往德馨宫赶去,好在德馨宫离永安殿不远,片刻就到了,只见贤妃的寝殿外候了几名太医,各个脸上都是焦急,萧安/邦想要进去,却被众人拦了下来:“陛下,不可呀!”

    自古男人不进产房,可隔着这殿门,他都听得见姜心柔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时心急如焚,一旁太医安慰道:“接生的嬷嬷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相信娘娘吉人天相,能够顺利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这太医越是这么说,就越让人容易把情形往坏处想,方才那宫女慌慌张张的样子,必定是生产不顺,他这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今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心里没什么忌讳,想着就要推门进去,这时只听见里面姜心柔喊道:“陛下,不要进来,臣妾不想让您看见臣妾现在的样子,臣妾没事!”

    萧安/邦顿步,然而寝殿内的情形十分紧张,接生的嬷嬷们不时的拿过毛巾擦着汗,下面的被褥上已经浸了不少血,春华更是慌张,娘娘方才对陛下说出那番话,可是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会儿瞳孔已经有些涣散,连先前因为疼痛死死握住她的手也失了力道,变得柔弱无骨,缓缓往下滑去。

    春华心中一慌,握紧姜心柔的手,喊道:“娘娘,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嬷嬷们见状也十分焦急,若是娘娘此刻昏倒过去,母子都将危险。

    “娘娘,用力,您的皇儿就要出来了。”

    姜心柔猛然间又醒了过来,拼劲了全力,却也无果,又是瘫倒在床,呼吸也变得急促,一口气下去,一口气接不上来,几个嬷嬷们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春华看几人神态,怒道:“你们这都什么表情,有什么办法,都尽管用上。”

    几人又是去摇姜心柔,又有人开始给她灌参汤,这时,春华想起风姑娘临行前留下的药,当时为了防止突发,就将药放在了娘娘床头的柜子里,今日这一紧张,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连忙将药取了出来,看着三个不同颜色的瓶子,想起风姑娘的话

    <。

    红色的是止血散,绿色的是清心顺气丸,蓝色的是玉露丹……

    “玉露丹,玉露丹,不不,清心顺气丸,吃这个,对,娘娘需要顺气。”春华颤抖着手从绿色瓶中倒出一粒丸子,还好这丸子细小,吞咽容易。

    嬷嬷们见状赶紧取了水,众人扶着姜心柔将药服下,春华怕是不够,又在嬷嬷们的协助下喂了一粒,几人围在床边,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不消一会儿,只见娘娘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恢复了平静,呼吸也变得均匀,可人就是还没有醒过来。

    一名嬷嬷道:“娘娘这是精力耗尽,需得补给些营养恢复气力才能继续。”

    另一名嬷嬷却很慌张:“可孩子就要出来了,等不得,等得久了,怕是会……”

    话不敢说全,总怕犯了忌讳,但大家都明白,此刻贤妃万不能睡,春华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她握着手中的药瓶,心想止血散是不对的,这玉露丸单从名字却听不出是何效用。

    但当时殿下也说了,若有不适都要及时服下,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将那玉露丸也倒了两粒在嬷嬷们的帮助下让贤妃服下,嬷嬷们这时也是六神无主,若是贤妃娘娘今日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是无法活着走出这德馨宫的,这会儿但凡还有法子,那肯定都得一试。

    殿外,萧安/邦焦急的来回踱步,先前里面还有声音穿出来,这会儿这么安静,不行,他得去看看。

    通常孩子出生后,母亲因为劳累睡倒,但是会传来孩子的啼哭声,这已经好一会儿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医们心中也生出不好的预感,这样怕是凶多吉少。

    萧安/邦正要推门而入,这时里间又传来声音,仍是姜心柔在喊:“陛下,您不要进来,臣妾能行!”

    萧安/邦顿步,太医们擦了擦汗,听贤妃这声音,倒比先前还中气十足,当是无大碍。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嬷嬷们将孩子打理的干净,高兴道:“恭喜娘娘,是位皇子。”

    “快抱给我瞧瞧。”

    嬷嬷们将孩子抱了过去,惊奇的发现贤妃娘娘自服用了那蓝色的药丸,精气神好得不像话,这会儿容光焕发的,倒不像是刚生产完的孕妇,皮肤白皙,透着明亮的光泽。

    春华也惊道:“娘娘,您累不累,先躺下?”

    姜心柔接过被绒毯包裹着的孩儿,面上全是温柔:“我不累,对了,方才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感觉浑身是劲?”

    <

    春华心中松了口气,感叹道:“娘娘,可多亏了风姑娘,是她留给您的药。”

    说罢,春华为了安全起见,又倒了粒止血散,嘱咐她服下,姜心柔此刻一门心思在孩子身上,春华递来什么,她看也不看,张口就吃了,不一会儿,竟然感觉身体的疼痛在逐渐缓解。

    新出生的婴儿并没有多好看,但姜心柔就是爱不释手,众人也是不忍心打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提醒道:“娘娘,陛下还在殿外。”

    姜心柔才回过神来,见这会儿殿内已经收拾的干净,命人赶紧将她也梳洗一番,再去请陛下进来。

    萧安/邦早就在外等不住了,听见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一时心中也宁静了下来,这时殿门被打开,以春华为首的丫鬟嬷嬷们跪在殿内,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而春华的怀中抱着个白胖的婴儿,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此刻已经止了啼哭,软乎乎的小手胡乱挥舞着,像个又软又糯的小团子。

    萧安/邦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时隔多年,皇宫里又迎来了新的皇子,这时众人齐齐跪地,高声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皇子,母子平安。”

    “平安就好。”萧安/邦任是心中激动,也不失帝王的威严,他缓步走近春华,目光却未离那孩子,温声道,“起身吧,小皇子抱来让朕仔细瞧瞧。”

    “是。”春华将小皇子抱了过去,萧安/邦接过,软软的暖暖的一团,小脸红扑扑的,还发出些嗫嗫嚅嚅的声音,真是叫人看着就要被萌化了,但瞧这眉眼,倒是像心柔多些。

    “贤妃如何了?”说着,萧安/邦人已经抬步往殿内走去,贤妃年纪大了,这又是头胎,定然十分不易。

    “回陛下,娘娘安好。”

    萧安/邦心下心疼,然而走近寝榻,见她果然容光泛发,且又已经收拾的整洁,这会儿看着,倒是比平常还更明媚几分,全然不像是刚刚生完孩子的母亲。

    春华见他惊讶,便取了方才喂娘娘服下的药来,又将一应经过简单的说了,萧安/邦这才后怕,不曾想这就又欠了这位风姑娘。

    姜心柔先前痛的死去火来,真真就想那般去了,不用继续承受那极致的痛楚,可想想姐姐,她那么勇敢的在战场上杀敌,她受过那么多的伤,必然也经历过更多的痛苦,想想自己还未来到世上的孩子,她必须要坚持下去,然而身体却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感觉力量在一点点的流逝,感觉自己虚无的躺在深水里,完全无法呼吸,她拼命的想要浮出水面,却使不上

    <一丝一毫的力气。

    可就在她要放弃之时,吞下了微苦的药丸,她仿佛能在深水里自由的呼吸了,可是,她仍旧无法浮出水面,她恍然间感知到又有人送来了新的药丸,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混囵吞下,继而感知到那药在她身体里崩解扩散,往她的四肢百骸里都注入了力量,她又满血复活了过来,精力前所未有的旺盛,一口作气,连疼痛也不记得了,再回过神时,孩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萧安/邦温柔道:“有什么需要的,柔儿不妨告诉朕,朕都会为你满足。”

    姜心柔道:“臣妾知道陛下照已为皇儿定好了名字,可如今,臣妾想自己做主,为皇儿命名。”

    “哦,柔儿有何想法?”

    “今日若非有风姑娘赠药相助,臣妾和皇儿恐怕……”姜心柔并未说下去,她抬起头,坚定道,“臣妾想给皇儿以‘风’为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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